神使鬼差和神子鬼徒之间的不同,可以通过魂种有无来区分。
那么神子鬼徒与凡人之间的不同,便可以通过体内是否有魂鼎来区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体内都有魂魄力,只不过碍于天资的差异,有些人年纪轻轻便可以感应到天地间的魂魄力,加以功法心诀,便可以自由吐纳,化天地的魂魄力为己用,而有些人则是一辈子都不知道魂魄力的存在,后者占据大多数,因此修道士才弥足珍贵。
前者要想成为修道士,一共分为两步。
第一步,在五脏六腑中升起一个由灵气幻化而成的火炉,即魂鼎,火炉是存放魂种的器具,有了它就等于修道者有了修行的根基,一旦失去火炉,修道者就会修为全废,沦为废人,再无重来的可能
这一步也被称作下五乘的第一乘,起炉境。
是神子鬼徒进阶为神使鬼差最为关键的一步。
第二步,吸收魂种。
魂种通常都是在神寺鬼院中获取,因为魂种是神鬼的力量精华,斩杀神鬼之后,会有本体的残念遗留在魂种之上,这时神寺鬼院便会通过引渡人,将未净化的魂种,传送至神鬼大庙,在那里将魂种进行淬炼,待上面的本体残念完全弥除,便可放心吸收,否则本体残念很蛰伏起来,待日后作乱,霸占修道士的身体,让其成为邪魔。
这一步,又被称作下五乘的第二乘,架火境。
用灵气比作干柴,点火炼化魂种,是修道者下五乘最为关键的时期,很多人因为无法自如控制灵气,导致点火失败,凡是失败三次者,盖鼎的机会就会很渺茫。
往后就是下五乘的其他境界,与此时的林子深已经没有关系了。
将鬼藤树放置进魂鼎,林子深双手放在魂鼎两侧,魂魄力从他的指心导出,缓缓缠绕在魂鼎之上,如果有高境界者在旁协助,那么便可以看到此时的魂鼎如虫茧一般,被魂魄力紧紧围住,只有底下的足,和两侧的耳朵不在其中。
魂鼎上有小孔,有热气从小孔往外冒。
炼化鬼藤树的过程很慢,因为需要不停的将炼化之后的鬼藤树向魂种疏导,稍有不慎,便会出现泼洒的情况。
这颗鬼藤树很大,但是对于落丹境的魂种而言,只能说恰好可以解开上面的封印,多一点太满,少一点不够。
所以,林子深必须精神专注,只要遗漏了任何一点,都有可能导致失败。
真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寻找鬼藤树解开封印,可就难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如小溪流水,不知道停歇。
天色昏黄,落日余晖中,庭院被染成了金黄色。
连绵的火烧云铺天盖地,与橘黄色的落云分庭抗礼。
房间里,床铺上,林子深全身被汗水打湿,后背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双臂颤抖不止,手指已经酸麻,再看魂鼎中的鬼藤树,只剩下最外面的那根藤曼,林子深在心里估算,只需要不到一刻钟便可彻底炼化鬼藤树,到那时,魂种封印便可解除了。
炼化鬼藤树产生的能量,从魂鼎鼎盖的缝隙中流出,如煮饭蒸汽一般充沛,全部汇聚在一起,然后延伸到林子深的小腹处,之后再流进丹田,覆盖在魂种之上,一点点消磨上面的封印。
能量和封印,此消彼长。
随着后者的愈渐愈薄,林子深的丹田也变得越来越烘热,仿佛丹田中的不是魂种,而是一块被烧烫了的大铁块。
本就汗流浃背的他,脑门上又出现了许多细密如针尖的热汗。
汗水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细说的味道。
窗外的阳光向下偏移,一刻钟时间很快过去。
一直紧闭双目的林子深终于可以睁开眼,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他长呼出一口气,热气扑在魂鼎上,竟发出的滋滋滋的声音。
几近一天的炼化,魂鼎的温度,足以蒸发空气中的水分。
心神沉浸在丹田中,出现在一红一蓝两颗魂种之间。
林子深将心神幻化成原初模样,欲伸手触摸魂种,一道包含委屈愤怒的吼声突然从魂种中爆发出来。
吓得心神直接窜出了丹田,林子深脑袋猛地向后一震,眨巴眨巴眼,心有余悸道:“还挺有脾气。”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魂种的情况很好。
嗯,都能吼主人了。
林子深将魂鼎放在外面散温,自己则是爬下床,用颤颤巍巍的手脱下衣服,擦去身上的汗渍,待身体渐渐冷静下来之后,才将魂鼎收回,拿出最后一身干净衣服,穿戴整齐,走出房间。
此时,天色昏暗,火烧云全部消散,只留下道道长云,如从烟囱里冒出来的烟,一望无边。
林子深回到鬼井处,中年人不见了。
他又走到门口,发现中年人立在那,对面站着高峰和花荣一行人。
“王兄弟,你还在啊。”高峰露出一口大白牙。
花荣切了一声:“还以为你早就跑了。”
林子深来到中年人身边,不理会花荣的冷嘲热讽:“石将军还未除,我怎么可能离开呢。”
魂种封印全部解除,预示他的落丹修为全部回归,与之前相比,总归是要多上一些自信的。
“马上就天黑了,石将军休养三天三夜,实力应该有所恢复,蛛榕院少不了我,你们两个商量着谁去助阵。”中年人声音温醇,与白天相比,俨然变了一个人。
高峰揉捏着脖子,咂舌道:“我去吧。”
“行,那我先回去睡觉了。”花荣很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准备离开。
林子深突然开口,始料未及:“你们谁都不用去。”
“哼,你说的算吗。”花荣迈开步伐向来的方向走去。
林子深原地消失,飘落在花荣面前,刀柄顶着他的肚子:“我说不用去,就不用去。”
“你吓唬我。”被恐吓的花荣没有大惊失色,修长手指抓着林子深的衣领:“你活腻了。”
林子深笑着拍开他的手:“你们要是去了,才是真的活腻了。”
高峰不乐意道:“王兄弟,我可没有招你惹你。”
“既然蛛榕院送给我一份大礼,礼尚往来,我也应该还礼才是。”林子深冲中年人说:“帮我照顾好郑央。”
“他暂时还死不了。”
得到中年人的准确答复,林子深放下心来,大步离去。
待他走后,高峰才问:“蛛榕院送给他什么了?”
“蛛榕院还能有什么?”中年人不想在这上面废口水:“既然不需要你们出力,何不来院里喝点水。”
高峰大喜:“这可是稀罕事,我听说蛛榕院从不待客,难不成是谣言。”
“总要做出改变。”中年人问:“来还是不来?”
高峰招呼身后两个女娃娃:“当然去,走,尝尝蛛榕院的茶水有什么不一样。”
“花荣。”中年人冲站在原地的花衣公子哥喊了一嗓子。
花荣很不情愿的向蛛榕院走去,途径中年人身旁,笑了笑:“好手段。”
中年人没有回应,最后一个进门,随手拴上门绊。
这几个人都知道,中年人之所以留他们在蛛榕院,无非就是想在中城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们能先一步出手。
若不是蛛榕院此次出了大力,代院长都身亡了,高峰和花荣才不会给中年人这个面子。
石将军不死又如何,他们照样可以在这里过的风生水起。
来到鬼井处,中年人一早就备下了茶水。
伤势得到缓解的郑央侧坐在茶桌旁,看到高峰,伸手招呼:“高兄弟,又见面了。”
“你还没死啊。”高峰大大咧咧的坐在郑央身旁。
花荣满脸鄙夷的坐在郑央对面,他不想离这两人太近:“晦气。”
“嘿嘿,别管晦气不晦气,咱活下来了。”郑央看到中年人,立马受嘴。
高峰在他耳边问:“蛛榕院把鬼藤树送人了。”
“大家都是正派人士,不用交头接耳。”中年人倒茶。
高峰坐正身子,笑道:“只是听说代院长将鬼藤树带进了鬼井,难道还有第二颗。”
这话也让花荣打起了精神,真要是有第二颗鬼藤树,那要是现在就要求他去和石将军一战,也有何不可。
命只有一条,两颗鬼藤树亦是不多见啊。
“当然只有一颗。”中年人轻呷一口茶,放下茶杯,幽幽道:“今晚又要死很多人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中城
林子深到来时,万里随同一行人,早就等候多时,聂沉还没有出现。
林子深去到万里身边,万里看他只有一个人,脸色不善:“北城区竟然没人来帮忙。”
“是我不让他们来的。”林子深说。
万里眉头紧锁,眼神变了又变:“你拿蛛榕院的好处了。”
“算是。”
万里嘴角轻翘:“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
“北城区已经死了很多人。”林子深还有问题:“为何南城区的鬼兵这么少?”
“少些鬼兵还不好,难道都要像北城区那样,都死绝了才罢休,除了石将军,还有上头两人,留些种子,好让以后的人办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子深平静道。
万里叹一口气:“各个城区活下来的人都不多,要想封印石将军,凭你我和这些人很难做到,必须要有人死才行。”
“你?”林子深听出弦外之音。
万里轻声笑道:“还不算太笨,提前知会你一声,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耽误大事。”
“不用再有人死了。”林子深握住刀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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