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季月扯着干涩的嗓音淡淡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唔……”陆止行重新在座椅上找了个舒服的位子,慵懒随意的说:“我跟他是朋友,不光你关心他,我也是。”
季月蹙着眉心,小声低喃:“朋友?”
一瞬间,思绪飘回到了不久之前
──“这是我以前的一个生意伙伴。”
想起之后,季月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他说你们是生意伙伴。”
陆止行努努嘴,算是默认了。
他没认识周国全以前也算是本本分分的律师,干了几年正当的事,那时因着陆昕宜的关系认识了厉成殷,也接触到了风投基金,俩人确实称得上是生意伙伴。
随后,陆止行垂下头嗤笑一声:“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跟我划清界限。”
“什么界限?”
“没什么。”
说完,他的脸色立马变得阴冷沉重,再不见一点笑,即使是那种不怀好意的。
仿佛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季月额角跳了跳,他是搞川剧变脸的吗?
“那你……”
眼见目的达到了,陆止行突然一下子觉得很乏味无趣,再看向季月的眼神中也没有了那抹嘲弄。
随后陆止行站起了身,看了她一眼,在季月欲言又止的样子中走出了门。
看着他丝毫不犹豫朝着外面停放的车子走去,季月还是忍住了喊他的冲动。
“有病吧…”
回到了车内,陆止行越想越心烦,不禁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他妈的!”
他沉了口气,再次拿出了手机,点开一则彩信。
是李尧发来的,一张在日喀则拍摄的照片。
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一旁的木楼二层有一道敞开着的窗户,里面是一个身穿黑色大袄的男人,他微微低头望向窗外,只露出了一张侧脸。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厉成殷。这是一张全景照,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根本没人会发现照片角落的这个男人。
附带这张照片发送过来的还有一则文字: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他怎么会在这里,毕竟在他附近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家饭店,背地里却是一个毒品售点。
根据他们的人说道,当天厉成殷出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香兰去买烟。
这很有可能不是一个巧合。
陆止行闭上眼睛,随意将手机丢在副驾驶上。
本来他还在思量也许是看错了,不过这个可能只是用来骗自己罢了;或者厉成殷在日喀则旅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谨慎如他,所以才会来这里寻求个安稳。
本只想试探一下季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不知道厉成殷在哪里。
要去日喀则做什么呢?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知道。
街灯流光溢彩照映在车窗上,陆止行露出了一丝笑容,甚至有些瘆人。
殷哥,我没有回头路了。
这里可不是京城,如果被我或者周国全查到,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碰了这趟浑水,你以为还能平安无事离开吗。
日喀则地区有周国全的人在管,他其实什么也不必做,他只需要办好周国全交代他的事,何必自找麻烦。只是目前有了个厉成殷,这倒是令他有了一丝兴趣。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上次老周给的教训还不够吗。”
陆止行缓缓睁开方才一直紧闭的双眼,整顿了精神启动车出发了。
开到半路,手机铃声响了,陆止行轻睹了一眼来电名称,心里不禁一整烦郁,还是耐着性子按下接听键。
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陆止行,你尽快来日喀则一趟。”
“什么事?”
那头沉默了两秒,却有一声奇怪的气声,似是不满意陆止行这个态度。他接着说:“是个好消息。有两个商人要来跟我们做生意。”
做生意?
周国全几乎垄断了拉萨和邻近几个省的走私行业,时不时有生意再正常不过,但这却不在他所管的范围。
周国全这个老家伙制定了一套管理手下员工的方法,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各司其职,这样他们每个人所管控的事情都直接报告给周国全。
陆止行正疑惑着,那头的人明白他的疑虑,不等他开口直接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周先生的意思。”
“但是他为什么找我?”
“那两个老板面生,初来乍到,是从北方来的,你肯定比我们会跟北方的人打交道,周先生让你跟我一起谈这笔生意,一是有意考验你,二是…”
陆止行渐渐放慢车速,“二是什么?”
“二是考验他们。”
“我明白了,我买最近的机票。”
说不出为什么,陆止行的心里隐隐不安。
回到了他在拉萨的住所,一进门就看见李尧跟孙余两人正在客厅办公。
“陆哥回来了。”
陆止行淡淡恩了一声,随手将厚重的外套丢在沙发上。
孙余也坐了一天了,此刻揉了揉眼睛,“对了,那边怎么样?”
陆止行本来在外办事,在得到李尧发来的短信后迅速处理完事情就赶去了那女人那里。
“问了,季月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也许我的猜测是对的,厉成殷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饶是李尧认识他这么久也不理解,“可厉成殷的目的是什么?我怎么觉得就是巧合。”
巧合?陆止行淡淡笑出声,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那倒未必,其实你们心里都隐隐约约猜到了。”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解释:“至于目的么……还是跟我妹有关。”
孙余更是一脸懵逼的状态,而一旁的李尧似乎理解了陆止行的意思,低头沉思着。
“说来也奇怪,厉成殷这个冷血动物,竟也是动过真情的,这才是我没想到的。他为了陆昕宜来到西藏,企图继续她没有完成的任务,可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干什么?所以我怀疑他跟条子一伙的。”
他的妹妹,陆昕宜,多年前京城的一名女刑警。当时中央成立了专门打击走私团伙的小队,其实就是追查周国全,陆昕宜是队伍里唯一一个女警。
在一次行动中,她丧生了,但却不是死在走私犯的枪口,而是死在同伴的出卖下。
孙余走到陆止行的身旁坐下,大方安慰他:“就算是厉成殷来追查案子,这段时间集团又没有生意,他怎么查?我就不信条子里多了个厉成殷就能翻天。”
他得意地扬起了笑容,“陆哥,这里可是在西藏,我们该做什么就做,管他干什么,如果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再解决不迟。”
陆止行笑了笑,“没生意?马上就要有了。”
孙余两眼放大:“什么时候?怎么没接到声儿呢?”
“还没定下来,周先生让我先去帮周明丰谈生意。”
李尧不解:“怎么会找你去?”
陆止行:“还不知道。等见到人再说吧。”
至于周明丰电话里说的那两个理由,他不太确定是因为这个。
为周国全做事的人那么多,他要找什么合适的人找不到。
孙余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表情有些不自然。随后试探性地问陆止行:“只跟你说了吗?有没有让你带人去。”
陆止行抬眸看向孙余,眼底没什么情绪。
“你觉得这是个美差?”
孙余不说话了。
陆止行言语之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你放心,按照约定的,该给你的一分不少。”
孙余也自知自己失态了,干笑两声随意找个话题搪塞过去了。
“什么时候走?”李尧问。
陆止行叹了口气:“最早的机票,睡一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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