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季月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主动的靠近阿新:“你拉肚子了吗?”
阿新皱眉:“啊?拉肚子?哦!你说你带我去吃的那玩意儿是吧。”
季月嘴角上扬:“是啊。”
阿新装模作样地苦着脸:“季小姐,我就猜到了,你是故意的,怪不得我叫你吃你不吃呢。”
季月摆摆手:“我也不是完全故意的…”
……
随后的一路上都是季月跟阿新时而吵杂的聊天声。
晚上,他们四个人出现在老扬跟特种小队一行人面前时,老扬愣的半天没讲出话来。
“……”
“我以为你要把这姑娘带走,结果你不仅没领走,还多领了两个人回来。”
猎豹端着碗面:“这两位好兄弟是?”
厉成殷笑了笑:“我找来的帮手。”
闻言,老扬眯着眼打量着他们,时不时还扫了一眼季月,季月咽了口唾沫,她真想找点事做…
“靠不靠谱啊?”
厉成殷表示:“从小一起长大的。”
老扬哼笑:“是一起长大还是你看着他们长大啊?”
厉成殷:“……”
于是,向一开始那样,阿新跟阿良也作了一番自我介绍。
两人对特种部队来的几个人十分感兴趣,几句话下来,阿新很快就融入其中。
“他真能举起两百公斤的哑铃?”
飞鹰一脸自豪,就像是他能举起似的。
“那当然啊。”
黑狼不好意思的摸摸胸口:“运气好。”
阿新一脸严肃:“谦虚了兄弟,不过你多重?”
黑狼说:“我75公斤。”
阿新惊讶道:“那你应该去参加比赛啊!”
黑狼笑的腼腆:“志不在此。”
飞鹰笑道:“这就是高手在民间。”
聊也聊过了,总是要步入正题的。
阿良他们得知了明天厉成殷会独自一人去见走私头子的大儿子周明丰和另一个人。
阿良问:“是谁?”
老扬说:“不清楚,应该是在团伙里举足轻重的人,说白了,那人是来讲价钱的。”
阿新看向厉成殷:“殷哥,有没有可能是陆止行啊?”
突然提到一个对某些人来说熟悉又对某些人来说完全陌生的名字,众人都齐刷刷地把他看着。
老扬惊讶:“陆止行?”
那不是昕宜的哥哥吗。
厉成殷适时插嘴:“我正要说。”
数月前,月光酒店。
四周静悄悄,在酒店宴会厅大楼前的这片空地上稀稀疏疏停着几辆车。
接到一通电话后,厉成殷走向屋外的草坪灯下。
他踱了踱脚,神色有些不耐,最终还是迟疑地接听了。
“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克里什那轻松道:“我能简单活动了,但老扬有点麻烦。”
厉成殷眸光一暗:“还没醒吗?”
克里什那好像笑了声:“醒了,但是跟死了没区别。”
厉成殷没搭话,他接着说:“他腿没了,饭也不吃,双眼闭着,但是医生说他醒了。后来他终于说话了。”
厉成殷问:“他说什么了?”
克里什那:“他让我转告你一件事。你的妻子找到了。”
在听到这句话时,厉成殷的心瞬间乱了,他撑着灯杆,鬓角似乎冒了许多冷汗。
脑海里想象出许多莫名恐怖的事,他不敢再去细想,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找到了?”厉成殷再问。
克里什那严肃道:“对,不过当然不是一堆骨头,说是一串项链,上面还串着一个钥匙。是甘孜尼玛偶然在周国全的卧室看到的,以前从没见到过这样的女士项链,他身边也没有女人,尼玛就拍了照片发给扬,本以为是他养的哪个神秘女人,没想到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陆小姐的东西。”
甘孜尼玛是专案组安插在周国全身边的卧底,已经给他们提供了数十年的线索,这也是专案组安插的最深最久的线人。他老家在甘孜藏族自治州,十五岁就出社会了,老扬他们在蓉城遇见他的时候,尼玛还是个小混混。
厉成殷仔细回想,不记得有这么一条让人印象深刻的项链,他送了她很多各种各样的首饰,自己早已记不清,老扬又是怎么一眼辨认的?
克里什那仿佛知道他好奇什么,便说:“钥匙上面印着你公司的标志。”
“”
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思绪很乱很乱,无数东西在他眼前疾驰而过,漫天乱坠。
现在重点是,他至少知道陆昕宜的遗体在哪里了。
周国全既然拿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那么就肯定接触过她的遗体。
一种莫名的兴奋涌上大脑。
“喂?厉,你怎么不说话?”
默了好一会儿,厉成殷才问:“有没有她尸身的下落?”
克里什那:“e,getreal!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找到什么?你不会以为他们还要给你妻子体面风光的下葬吧!”
这句话就像是击中了厉成殷的心脏,几乎快疼的说不出话。
克里什那继续说,语速越来越快:“那次行动会失败,是因为我们在周客户身边开货车的线人被他发现了,是早就发现了,而且周隐藏得很好!他还买通了警方的高层,就想将我们一网打尽!那个开货车的年轻人只有二十岁!他们折磨了他一个多月,每次都会在他快要死的时候给他注射药物!”
那伙人穷凶至极,他在印度时就听说过这帮走私贩的手段,也曾在警局看过卧底偷拍传来的视频。
纵使是警局这群成年男人也被恶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他们有一大爱好,虐待尸体。
男人落在他们手上可能会对你注射海洛因,再慢慢折磨你致死,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被肢解。
而陆昕宜一个女人下场只会比这惨。
克里什那冷静了下来。
厉成殷极力忍住颤抖的双手,终于还是使出全力捏紧了拳头,然后“砰”的一下打在了灯杆上。
电话那头没有迟迟没有说话。
克里什那知道他现在很难接受,在这之前,他将大部分陆昕宜死亡的责任推给了警方。而此刻最刺激到他的只怕是那串项链。
“厉,往好处想,至少还找到了陆小姐的遗物。”
“我知道了。”他睁开一双挫败毫无光彩的眼睛,“我尽快安排,然后去找你们。”
克里什那迟疑了一会儿,说:“好。”
厉成殷:“有照片吗?”
克里什那:“项链的照片吗?有,我发给你。”
厉成殷:“谢谢。”
之后,厉成殷将这件事告诉了陆止行。
他知道陆止行一直对陆昕宜的死耿耿于怀,在得知陆昕宜的死亡消息后,他曾咆哮着质问警队众人:“为什么要她第一个去?!为什么要让一部分人白白去为你们送命,为你们开路!”
他随手抓住一个警察的衣领,双眼红的像充了血:“为什么不是你去?”
“你们这帮废物!猪狗不如!你们比犯罪分子更残忍!”
在那之后,他一天比一天更恨警察。
厉成殷知道,他那段日子精神恍惚,每天酗酒,甚至有些病态了。
而他能做的,也只是多去看望他,陪伴他,偶尔给他介绍工作,或是安排饭局。
他恍若未闻,就像看不见他这个人一样。
在某一天,厉成殷来到他的公寓告诉他,自己会有一段时间不再出现了,他准备去敕赐和平寺修行佛教,为期三个月。
在听到后陆止行终于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真行,还有闲心去吃斋念佛。”
厉成殷:“我”
陆止行:“你怎么不跟我妹一起去死,你不是爱她吗。”
厉成殷:“”
他又何尝不难过,不绝望?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是他跟真正的陆止行说的最后一段对话。
后来隔了几个月再次见到陆止行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个人。
没有再颓废的待在暗无天日的卧室,而是收拾打扮自己每天积极参加工作,下班后会约上朋友去吃夜宵,去蹦迪。
时不时也会去找厉成殷聊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亲戚。
看向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那抹恨意。
厉成殷知道他这是在麻痹自己,但是至少比之前那副样子好。只要让自己忙起来,不好的事情总能渐渐遗忘,所以他对陆止行的这番变化看破不说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至少后来他渐渐发觉出了不对劲。
某一天,陆止行突然告诉厉成殷,他不干律师了,他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无论厉成殷怎么问他也不肯说。
他认真道:“殷哥,我过去那么多年跟法律打交道,帮助我的委托人赢得官司,想尽办法如何才能让他们利益最大化。我总是为别人做事,尽心尽力,有时候我甚至还会帮穷人讨伐公道,仅仅只是获得了一句感谢。我想通了,我以后要为自己而活,我要挣很多钱,那个事务所满足不了我。”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好像有一瞬间变回了那个陆止行。
“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这份工作,虽然不说是什么正义伟大的工作,但也不是罪恶的。”
“你自己心里有杆秤就行了。”
厉成殷不想随意就调查他人,便想等他自己哪天想说再说。
后来,一切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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