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那一刻,香兰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舍,尽管她很赏识克里什那,这个男人有跟他们都不同的独特气质,在他们面前他高贵的独树一帜,有时候却又狠厉的如同修罗,谁也及不上,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和事业做赌注。
她香兰能在异国混到现在,走得比谁都小心。
香兰打开门,门外围观的人顷刻间全部散开,趁着间隙,他们不停地往屋里张望,像极了在田里疯狂找瓜的猹,多吉吼了一声,那些人又马上别开眼睛。
香兰对着多吉使了个眼色,他立马意会,进入包厢并带上了门。
香兰对众人说:“好了,该干嘛干嘛去。”
其余人散开后,香兰也准备回房间,突然发现恩妹还站在自己旁边。
香兰问:“你还想说什么?”
恩妹小心翼翼道:“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她拿出手机,“我这里有那个女人的几张照片,不知道有没有用。”
香兰点点头,并接过了手机。
恩妹解释:“这是昨晚甘孜拉姆拍的,那小子关键时刻还有点用那种时刻还不忘拍两张照片。”
甘孜拉姆是那家工厂的其中一个工人,昨晚绑架季月时,他们极少见过这样柔弱娇嫩的女人,于是拍了好些照片。
后来那边也很快得到了风声,每个人都很惊讶,没想到拉哈尔居然敢把人带去警局,也许是为了讨好香兰,便将照片发给了恩妹。
照片不多,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张怼脸照,少女的模样展露无遗。
季月闭着眼睛,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领口处被拉开了一点点细缝,眉头紧锁,面色红润。
香兰看了几眼将手机还给了恩妹:“发给我。”
恩妹:“好!”
她目送香兰离开,加急的心跳逐渐放慢,她释怀般的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
恩妹淡淡的看向包厢,想到克里什那,她闭上眼睛,心里顿时思绪千万
季月独自待在房间,她的手里拿着那本心经,厉成殷很爱惜书本,原本崭新的书籍此时已经被她翻得页脚生了褶皱。
她看了一会儿,无聊了又细细端详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然后又将脑袋埋进被窝里。
深深吸了一口气,被褥里他的气味越来越淡,季月突然又想给厉成殷发短信。
不。现在不好。
此刻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
自她回来后,老扬很是紧张,不停询问关心自己她很不好意思,打起精神笑着对老扬说自己好好的,说完后,玉兔在旁边发出了一声冷嗤,季月苦笑一声,没有理会。
晚饭时,老扬照常跟克里什那联系,过了两分钟,他的眉头渐渐凝固,表情严肃。
玉兔问:“出什么事了?”
老扬沉重道:“怕是糟了”
阿新:“联系不上他?”
席上气氛压抑,没有人讲话。季月垂着头,心里很是担心克里什那,她清楚的明白,克里什那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而出事了。
自己真绿茶,季月心想。
明明事因自己而起,怎么还一副她是受害者的样子。
老扬当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厉成殷,他那边的进展十分顺利,眼看双方都拟好了合同,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又怕会生出什么变数。
房间里除了老扬的声音外,静的连跟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老扬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厉成殷沉默的可怕。
老扬:“成殷,她平安无事,现在正吃着饭。”
他很清楚厉成殷在意什么,于是又强调了一遍。
过了几秒钟,厉成殷才说:“我知道了。”
老扬:“嗯,万事小心。”
季月看着他们打电话,脸色惨白。
老实说,她不想让厉成殷知道这件事,怕他分心,怕他生气,不想他担心自己。
阿新拍了拍季月的肩膀,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季月也笑了笑。
这顿饭,几个人都吃的没有胃口,老扬撑起了精神,叮嘱大家好好吃饭,不能累垮了身子。他年过半百,没了一条腿才懂得身体健康的可贵。
季月吃着饭菜如同嚼蜡,随便吃了两口便离开了餐桌。
阿新皱了皱眉:“欸,你吃饱了?”
季月嗯了一声,便回了房间。
玉兔翻了个白眼,小心道:“惯的”
阿新听到了这两个字,沉下脸看了眼玉兔,也跟着离开了。
玉兔仿佛被阿新投来的目光震慑住了,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重重的将筷子撂下。
“我说错了吗!”
这个夜晚,季月注定无眠。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第一件不好的消息,便是手机里没有收到来自厉成殷的任何消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手机只用来跟他联系,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存在。
季月常常想,这样的自己他真的喜欢吗?
厉成殷到底喜欢季月什么?
还是说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种慰藉,前妻去世后的慰藉。
嗯,原来她在因为这个难过啊。
她不停地按亮手机,始终没有接到电话,也没有收到短信。
眼角又开始泛出了点点泪光,她终于按耐不住了,给厉成殷发送了一条短信。
——你在干嘛?
出乎意料的,厉成殷居然秒回了。
——在生气。
季月抿了抿嘴,她知道他生气的原因。
——我错了。
厉成殷正躺在床上,看到这句话勾起了嘴角。
——没有,我气我自己。早知道就不让你出去了,还是怪我对你心软。
她看着这句话,怔了怔,又吸了吸鼻子,快速的按出这段话。
——我以后不会到处乱跑了,一定好好保护自己。
厉成殷眼眸闪烁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很快就不用这么小心了,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们一起。
季月很惊讶,正巧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接起电话的第一秒,听到他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季月觉得怎么这样沙哑,像是苍老了许多。
厉成殷:“小月,我很自责。”
季月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他听出来自己哭过。
“有什么好自责的,都怪我,非要跟阿新分开买东西。”
厉成殷:“你声音怎么了?你哭过?”
季月:“”
厉成殷:“不要哭,我不在你旁边。”
季月笑出了声,怎么两个人不在一起时他的嘴巴就这么甜了,都有些不习惯了。
厉成殷:“嗯?小月。”
季月:“好,我不哭了。你刚刚说,很快了,是什么意思?”
厉成殷笑了笑:“就是那个意思,快结束了。”
季月撕咬了一下嘴唇,迟疑道:“可是克里什那他。”
厉成殷低沉的声音响起:“嗯,但是目前来说,不会影响到我这里的进度。”
季月有些小庆幸,但又不免担心:“那他呢,会有危险吗”
厉成殷:“不一定。”
只是安慰她。
厉成殷猜测到,可能已经出了点事了
他的心头突然没由来的烦躁,自私的希望季月不要受到伤害。
夜晚凉风习习,漫天的星星仿佛近在眼前,季月拉开帘子看星星,伴随着跟厉成殷的谈话声渐渐入睡。
电话没有断,一直到两人都睡熟,手机没电关机了才断掉。
第二天一早,季月收到了第二个坏消息。
昨晚老扬联系了克里什那,一直没有回音。
今天一早老扬又打了一通电话给他,这次居然接通了。
老扬欣喜,等待着电话那头克里什那的声音。
没想到,电话里出现了一句陌生的男声。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一瞬间,老扬接听电话的动作僵住了,他目光闪烁,嘴唇颤抖。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克里什那暴露了。
众人看着老扬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气氛低沉到了极点
阿新瞟了一眼季月,她的脸色仿佛又苍白了。
不忍看到她这样,便说:“想回房看书吗?还是打游戏。”
季月呆滞的摇摇头,沉默的坐下沙发。
她该怎么办?
就这么干坐着吗?
她不能这样
这边。
多吉挂断电话后,脸色变了变,又疑惑的看着香兰。
香兰:“这就是你从他房间搜出来的?”
多吉:“对。但是他平时用的不是这部手机。而且我看了,联系人也只有一个。”
香兰沉默了一会儿,只盼不是她猜的那样
平静道:“你去问问拉哈尔,他多半不会说,但先别对他动手,我去找人查清楚这电话是谁。”
短短半天,发生的一切变化都让众人始料未及。
先是厉成殷给老扬发送了一条紧急暂停行动的暗号,甘孜尼玛也给老扬透漏了风声,今天一早周明丰便暂停了跟厉成殷的合作,整个集团都在查一个人,所有的事都得等调查清楚再开展。
“是克里什那。”老扬浑身发软:“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克里什那了。”
玉兔震惊:“那成殷哥他”
老扬抖了抖干涸得嘴唇:“说不准。”
他们已经联系不上厉成殷了。
这件事儿就这么完了吗。
他们为了这次卧底跟周国全合作,铺垫了多长的路,付出了多少。
到头来,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判失败了。
甚至他们的人生死不明。
季月被锁在卧室,阿新不让她出去,她只能将耳朵紧贴着门,企图能听到些什么。
这个酒店的隔音并不好,他们时而大吼的话语声足够让季月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晌,季月闭上双眼,紧靠着门蹲了下去。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厉成殷的安危,甚至有些呼吸不畅,然后像一只无头苍蝇,趴在床上,手不知道想要握紧些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因为自己。
季月认清了这个事实后,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不愿再待在阴暗的房间,于是撑着起身走到床边,冷静地将窗帘全部拉开。
炽热的烈阳将整个屋子照的透亮,季月转头看向墙壁上贴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有着一张苍白的脸,眼角湿润润的,好像这段时间,她总这样。
大约在地上蜷缩了几分钟,然后季月拿出电话打给了阿新。
“阿新,开门。”
“不行,季月姑娘。”
“开门。”
“”
季月刚来到客厅就见老扬和玉兔两人站在中央急得束手无策的模样,也是,发生了这种事,任谁都坐立不安吧。
玉兔恨恨地看向季月:“你有脸出来?我以为你要在房间里躲一辈子。”
季月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玉兔看她这样心里越发窝火,大吼道:“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吧!都怪你!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一来就没有过好消息!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你还能安稳的活下去吗?”
老扬靠在墙边一脸严肃,往常她被玉兔冷嘲热讽时,他会时不时为自己说话,可现在老扬也赞同她了。
他的无声就等于谩骂。
季月心里痛苦万分,她该怎么做能挽回局面?
“你为什么非得跟着我们!你就是狐狸精,成殷哥为了你差点露馅,后面克里什那也是因为你你说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除了会坏事,你还干嘛了?”
玉兔没有停下,她的情绪激动。
持续了一会儿,阿新忍不住想开口打断玉兔,没想一直沉默的季月大口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楚,“说完了吗?”
玉兔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回过来:“你”
季月强忍泪水:“对不起。”
她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她怎么就被绑了呢?
到底为什么被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谁又能来告诉她?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阿新冷冷道:“好了,别再说了,还是想想到底怎么解决吧。”
玉兔下意识反驳:“还有回旋的余地吗?事情已经”
阿新毫不留情打断她:“你再这样失控的话一定没有,如果静下来思考,也许还有。”
“”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没人想得出。
拿着那部手机,多吉审问过克里什那,但克里什那不肯道出事实,一直低垂脑袋,不发一言。
既然问不出个什么,那就只好动手了。
克里什那在经过半小时的殴打后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他已经不在那个熟悉的地方。
睁开眼,四周是室内,几平米的空间内,只有两张凳子,头顶上还悬挂着一个暗黄的灯泡。
墙边坐着玩手机的男人在看到他醒来后,拍了拍旁边的女人,两人便走到克里什那面前。
女人是香兰,那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情夫了。
周国全团伙的骨干,香兰叫他阿明。
克里什那迷迷糊糊听到明嘀咕了一句:“总算醒了。”
他趴在地上,除了眼睛,身体一动不动。
阿明捏起他的脸颊:“别装死了,我问你,这是谁,告诉我们她在哪儿。”
克里什那艰难地将血肉模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是季月。
他心里不禁苦笑,他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死。
香兰看向克里什那的眼神里再也没有那一份温柔和纵然,在得知他是警察后,香兰惊讶不已,又变回了那个狠毒冷漠的女人。
“你告诉我们,我保证,拉哈尔,我会让你死的很痛快。”
克里什那心里一紧!
他的身体因紧张害怕而发抖,可他仍旧一言不发。
阿明抽起一根烟,不耐道:“你不说。”他猛地吸了一口,随后将烟头碾灭在克里什那的侧脸上,剧烈的刺痛让克里什那脸颊的肌肉抖了抖,“我们也还是有办法找到她的。”
“你藏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解救那群女人?还是什么”
阿明漫不经心说道,这番话却让克里什那心中一阵激荡!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和季月身上,难不成没有怀疑厉成殷?
香兰的公司所涉及的不仅仅是卖淫,还是一个毒品交易窝点,人口拐卖和中转的窝点,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事情没有彻底玩完一定还有办法。
一定会有。
带着这个念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克里什那仍旧什么都没说。
就让他这样吧,过不了几天自己就会死掉了。
只要他们的计划还在进行。
可他还是低估了这伙人有多么的谨慎小心。
因为香兰这边出现了警察,周国全那边也暂停了跟厉成殷的合作,更何况当初跟厉成殷合作还是通过达瓦,而厉成殷也见过克里什那!
谁也说不准厉成殷一定就没问题,尽管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不太认同这种可能。
厉成殷这笔生意是一条大鱼,他们不愿松口。
当然,这些克里什那并不知道。
他被绑在一根凳子上不能动弹,嘴里被塞满布条,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到了饭点会有人给他送饭,强迫他吃进去,如果不吃,他们会给他注射致幻的毒品。
禁锢的时光过得异常慢,每当克里什那晕了醒醒了晕,又醒来后,他很痛苦,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老扬整天都在纠结对策,猎豹表示他们可以单独行动,将克里什那解救出来。很不切实际的想法,老扬觉得荒唐,可猎豹表示他们有信心。
这个方案很快被否定,就算定位克里什那手机最后出现的地址,找到了又能怎样?那边的情况他们一概不知,这样做无疑于赴死。
事到如今,他们下落未明,老扬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出动当地警方。
可一旦这样做,他们之前做所的努力都白费了,如果没有彻底铲除,那么以后周国全团伙会更加谨慎,再想破案难上加难。
太阳不再那样刺眼,再过一两个小时天色就该暗下来了。
季月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手中的面包,她要保存体力,就算会死,她也不想就这么饿死。
下午时她在房间沉思,一个模糊的办法渐渐浮现,一开始季月被自己这种想法震撼到了,后来冷静一想,未尝不可。
她在赌,谁不在赌?
吃完后,季月缓缓走到床头拿起那本心经,指尖细细磨痧着封面,过了好一会儿时间,她确定自己冷静了。
十分冷静。
此时他们应该都在客厅,阿新不放自己出去那她就自己出去。
季月打开窗户。幸好,整个城市基本没什么高楼大厦,这座酒店修得也不高,他们所在的也不过是二楼。每个房间的窗户外都会修筑一个挡板,只要踩在那个挡板上,扶着旁边屋子的窗户,再跳下去只需要跳两次,就能到达地面。
过去近二十年,季月从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她大概真的疯了。
因为她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在一层一层跳下去的时候,季月的身体突然迸发出了巨大的能量。
不出二十分钟她就离开了酒店。
她打车去往警察局,在靠近警局的地方下了车。
那伙人怀疑上了克里什那,那么肯定会派人随时守在这附近观察情况他们会认出她的,因为早在她刚来到日喀则的时候,在酒吧里,厉成殷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谈生意,她被撞见过。
后来克里什那解救了被掳的自己,还送往了警察局,他们现在肯定在到处找自己。只要自己被抓住了她会告诉那群人她接近厉成殷的目的。
这样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继续按计划进行。
而厉成殷也不会有危险。
越这么想,季月又激动又紧张,当然也害怕。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旁边就是警局,当然她不会走进去的,在快走到警局门口时,季月调头离开了。
季月走得越来越缓慢,在经过一个拐角时,背后伸出了一张大手捂住她的口鼻,她来不及反应便被打横抱进了旁边的小车,开车的男人吩咐另一个人捂住她的眼睛,男人随意扯出一根布条蒙上她的眼睛,随后一掌狠狠劈向她的后脑勺。
她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后,季月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把玩着一把刀,正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
她倒是没感受到有多么痛苦,只是躺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脏兮兮的,很难受。
阿明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女人远远比照片上更娇弱动人,看着不大像警察。
只是可惜了
阿明露出一抹瘆人的笑:“真漂亮啊。”
季月忍住恶心,打起十分的勇气看向男人。
阿明:“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也少受点苦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说完后,男人哈哈大笑。
“你的同伙什么都说了,你还在纠结什么。”
或许是看季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甚至连自尽都没有那个力量与勇气,他们没有用任何东西束缚住她。
季月用手撑着地板坐立起来。
“他在哪?”
阿明说:“你问的是拉哈尔?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这女人对付起来不比那个贱骨头好啃?
至少肯说话。
阿明似乎胜券在握,他完全放下了戒备心。
季月问:“他人呢?”
阿明:“这么急着关心他?放心,他没死。”他朝着旁边吐了口痰,又问:“你知道什么,趁早说出来,免得受些皮肉苦你要知道,你这副模样,不光我,我手底下那些人也喜欢的很。”
季月冷笑:“败类。”
瞬间,阿明扑哧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女人真是警察吗?
怎么像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就连骂人都这么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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