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患有短暂性全面遗忘症,脑外伤、负□□件、精神刺激等原因都会引起,根据病人的经历,主要症状表现为遗忘某段记忆、警觉、焦虑,重复纠结于某个问题或词语。如果再次受到刺激,会出现发抖、意识障碍等行为,稳定后病人可能会童化痴呆,对外界的反应只会点头摇头,或者长时间发呆,瞳孔涣散。”
“我们还在病人血液中检测出了浓度为005克的□□,纯度极高,注射剂量过大,病人轻微毒品中毒,我们已经给她注射了解毒剂,因为不清楚针头是不是二次或者多次利用过,以防万一给她服用了艾滋病阻断药,24小时以内是最佳阻断时间”
“医生,她这个失忆大概什么时候恢复?”
“通常1到8小时内会恢复,极少数在24小时内恢复,这取决于病人受刺激程度大小和她的意愿,心理疾病不是什么感冒发烧,不是那么轻易就患上的,而且就算恢复了,病人也许会留下心理后遗症。”
距离那场缉捕已经过去了两周。
那场枪战造成了2死7伤,死的两个人分别是甘孜尼玛和周国全,不过周国全是自杀的,在警察即将逮捕他的那一刻,他夺过了厉成殷遗落的枪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走私团伙的绝大部分人被逮捕,包括大多数依附周国全黑暗势力的个人或犯罪组织也在内。
恩妹在得知了克里什那死状的消息后,她什么反应也没有,轻飘飘的哦了一声。她是间接导致克里什那死亡的原因,从她将他去警局的事情和季月照片全部交代给香兰时,她就连为他的一切表态的资格都没有了。
最终等待她的是六年牢狱。
厉成殷的枪伤治疗的很及时。
很幸运,打在胸腔和右肩上的子弹都没有伤及骨头,清创缝合手术成功,他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恢复好的话一个多月就可以出院,但还需要在家调养一到两个月。
其余的事,季月一概不知了。
这些都是厉成民告诉自己的。
醒来后的第12个小时,她的记忆恢复了,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见厉成殷。
厉成民拒绝了。
季月问为什么,厉成民只说:他伤势严重,医生不准探望。
季月患了轻微焦虑症,时常疑心,她不相信,便逼问厉成民,厉成殷是不是死了。
厉成民斩钉截铁地向她保证,厉成殷还活着。
季月又说,那你带我去看他。
厉成民还是那句话:他伤势严重,医生不准探望。
季月不知道这是不是厉成殷自己的意思,她也懒得去猜了,她更愿意相信厉成民的话。
只要他还活着,什么都好。
只要等他们俩都痊愈了,就能见面了。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她也不愿让厉成殷看到如今的自己。
因为她时而正常,时而发狂,吃饭都要人喂,半夜无法入睡,有时还会记忆错乱,胡言乱语。
抱着这个信念,季月一直忍耐着,顺从的接受治疗。
之后的时间,厉成民和阿新轮流照顾季月,就这样过了五天。
一次清晨,厉成民突然告诉她,他们要离开了,厉成殷也转院了,让她安心留在医院好好治疗,痊愈后医生自然会放她出院的。
甚至都不给季月疑惑的时间,他们走了,干净利落的。
任凭季月向谁询问都得不到回答,一时间,有关于厉成殷的所有都杳无音讯。
于是她发狂了,成天在病房里歇斯底里,嘴里一直喊厉成殷。
她开始乱砸东西,将自己输液的针管拔掉,拒绝进食,情绪激动到极点时会跳窗,累了就倒在原地睡觉。
一开始护士会哄骗她,只要吃了饭就带她去见厉成殷,后来这个方法不管用了,他们只好趁她睡觉时给她喂流食。
这个状态持续了半个月。
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季月忽然不哭也不闹了。
她每天躺在床上,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护士很紧张,怕她得了抑郁症或者其他精神疾病,就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一切良好。
慢慢地,季月会开口说话了。
她开始看电视,跟护工和护士唠家常,如同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其实季月只是劝通了自己。
她仍旧放不下对厉成殷的执念。
她所做的一切,积极治疗,按时吃饭,只是相信健康的自己才能够再次见到厉成殷。
在深夜她还是会失眠,有时候突发奇想。
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个梦。
要不然她怎么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带不走呢。
这段情露如镜花水月,只要刮场风、下场雨,乌云蔽月,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这么,季月先后在医院和疗养院待了快一年。
疗养院内,她配备了一个私人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是个三十岁的女人,叫做杨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厉成殷的刻意安排,杨晶就是他们那次在羊湖附近的旅馆,旅馆坍塌了,季月发高烧时给了她退烧药的人。
季月不知道她,可杨晶认识季月。
她学的临床医学,在读博期间修了心理学,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杨晶记得当时给了那个男人自己的电话号码,男人承诺答谢她,本以为只是单纯客套一下,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通电话真的打来了。
男人来意并不为答谢,而是再次请求了杨晶一件事。
要她去拉萨市疗养院做季月的私人心理医师,报酬是她这辈子都赚不到的一个数字。
这种答谢的方式让她的心里好受不少,毕竟当初给她退烧药只是举手之劳。
刚到疗养院的季月天天做噩梦。
她的睡眠质量很差,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在五个小时左右。
噩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那针毒品,那只藏獒,还有那个人
在梦里,季月胡乱大喊,满头大汗,泪水沾湿了枕头。
“厉成殷,厉成殷,厉成殷,你在哪,救救我”
杨晶闻声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季月的房间,一把抱住她。
“我来了,没事的,没事的”
她轻轻拍打季月的背,像是哄小孩睡觉般。
两人逐渐相熟,季月也开始跟杨晶聊起厉成殷,云淡风轻的,甚至还有一丝娇羞,杨晶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季月很乐意跟她分享自己的爱情故事。
季月出院后,在医生那里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第一时间打给了厉成殷。
电话无人接听。
对于这个结果,季月算不上惊讶。
她也没有再暴躁。
只是心里还是很痛,失落落的。
于是她振作精神,打给了厉成民,电话很快通了。
厉成民:“月月,你身体还好吗,恢复的怎么样。”
“我很好。”她无心寒暄这个,只问:“厉成殷呢?为什么我打不通他电话。”
厉成民:“他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我派了许多人去找他都找不到,不过哥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归无定期。”
这下季月哭也哭不出了。
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电话里,厉成民还在说着什么,季月发着呆,一句听不清。
“月月,你在听吗?”
“你说什么?”
厉成民笑了:“我说,你愿意来京城吗,我也好让人照顾你,况且,万一他哪天就回来了呢?”
呵呵,回来。
凭什么又是她等他。
凭什么他从来都是这场感情里的主宰者。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也不要等他了。
她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说:
“不必了,以后各过各的生活,我们也别再联系了。”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厉成民拉进了黑名单。
顿了顿,又将厉成殷和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拉进黑名单。
她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她才21岁,风华正茂,未来有无限可能。
为什么要吊死在一颗枯树上。
季月回到了月亮酒馆。
她回去的那天,酒馆仍在正常营业。
她推开门,看见了收拾客桌的小丽,还有正在吧台看手机的军军。
看到季月,两人都愣了半天。
震惊之余,小丽赶忙冲上来抱紧了季月,差点把季月撞飞。
她的眼睛里蓄着热泪,“你这个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还以为你失踪了!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把工资结了再走啊?”
随后他们又不停问季月,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月并不做解释。
于是季月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
尽心尽力经营好月亮酒馆,时不时去找次仁玩。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小半年。
季月过得很充实。
后来季月听说次仁要卖掉民宿。
一次在次仁家吃午饭时,次仁主动跟季月提起了这件事。
次仁:“我准备开一家旅游公司,就在藏内经营,一直在招导游,想请你帮忙。”
季月:“啊?”
次仁开口要她帮忙,只要能做到的事她都愿意,可是她不是专业的导游
季月抱歉笑道:“我没有学过导游,可以吗?”
次仁:“我可以送你去培训机构学,不过这事看你自己吧,我倒是觉得你做导游可以当散散心。”
她并不抗拒这件事,只怕会给次仁添麻烦。
在犹豫了一天之后,季月同意了。
在培训机构里学习了三个月,季月成功上任了。
贡嘎国际机场。
七月初,上午十点,5摄氏度左右。
第一次接待旅游,她很重视。
起了个大早,提前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机场。
季月带着一顶白色针织帽,穿着藏蓝色的羽绒服,衬得皮肤白若凝脂,再简单化了个淡妆,明艳动人。
日光照射在她脸上,甚至看得清她皮肤的绒毛。
她的头发一直没剪,现在已经及腰了,之前在理发店烫了个卷发,整个人成熟不少。
人来人往的接机口,季月举着一张横幅,上面写着红旗旅游社欢迎您。
远处几个花花绿绿的中年阿姨看到她后,互相吆喝了一声,便朝着季月跑来。
季月笑着同她们挥手,唇红齿白,宛如明珠。
历尽千帆,她一如既往地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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