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
当她的手第n次完美贴合上厉成殷光秃秃的脑袋时，季月叹了口气，觉得无趣便收回手翻了个身接着看手机了。
当季月第一次摸过之后，异样的触感让她感到惊奇，后来仿佛养成习惯一般，时不时就摸他脑袋，对于季月这种行为，厉成殷从刚开始的不习惯也变为习惯了。
听见了季月微乎其微的一声叹息，厉成殷瞥了她一眼，皱眉道：“怎么了？”
季月仍保持着玩手机的姿势，不予理会身后的男人。
厉成殷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又伸出手摇了摇季月。
“到底怎么了？”
季月烦躁地扣下手机，脸皱成一团，像个怨妇。
“你不会一辈子都是个和尚吧。”
“”厉成殷认真道：“小月，我不止一次说过，我已经还俗了。”
季月怪声说：“你的头发一点也没长，这都多少天了？”
厉成殷凝神片刻，轻启唇齿：“通常情况下，剃过光头后一周就能长出来”
季月抢过他的话，“所以你不是正常人咯。”
厉成殷愣了愣，笑道：“这么嫌弃我？嫌弃我丑？”
“没有但就是觉得怪怪的。”
闻言，厉成殷合拢双臂将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了些，又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嗅她身体的清香，这是一种令他迷恋的味道，如果不是每次季月推开他，她真的会以为厉成殷可以一直不松手。
“会长的，只是慢一点。”
他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撒娇般的意味。
季月听了，惊讶之余心里又甜又羞，男人的呼吸刺得她肌肤痒痒的，薄唇贴着脖子似吻非吻，季月不禁起了颤栗。
这是厉成殷还俗的第五天，只有在他的怀里时，季月才感到这个人真真切切的回来了。
那日的情景简直太梦幻。
在她出现后的五分钟，厉成殷便跟主持提出了要还俗。
当他将袈裟交给主持后，下一刻，季月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拉入怀中。
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与交谈声。
厉成殷低沉着嗓音：“对不起。”
她喜极而泣，“我不要听你说这三个字。”
厉成殷：“我爱你。”
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迸发。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我爱你。
她哽咽道：“我也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以前她总觉得“我爱你你爱我”是最敷衍最不值钱的情话，没想到有一天轮到自己时，竟然会这么开心。
厉成殷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我也最不喜欢看到你哭。”
一旁注视着他们的主持笑着拍手赞叹：“好一个郎情妾意。”
厉成殷转过头对他说：“大师，很感激你这几年的照顾与教导。”
主持：“万般皆是缘法，你的佛法修为和学识不在我之下，算不上什么教导，我也惋惜啊，失去了你这样一个勤奋刻苦有天资的弟子，”说完，他哈哈一笑，“这是玩笑话罢了，佛祖会保佑你们的。”
辞别了主持，两人前脚刚踏出寺庙，毫无预兆的，厉成殷火热的吻便压了下来，来势汹汹。滚烫又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季月的鼻尖，她羞红了脸，紧张的一丝回应都没有，就任凭他这么汲取掠夺。
直至季月快不能呼吸，厉成殷才堪堪离开她的唇。
她羞愤道：“你干什么，这里还有监控。”
厉成殷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他已经还俗了，作为一个常人，他可以娶妻生子了，区区接吻算得了什么。
“”季月无语，“吃素把你脸皮吃厚了？”
这话也有点歧义，第一眼见到他时，季月分明感到他消瘦了好多。
常年不吃肉身体营养会跟不上。
季月气结，还没开始审判他反倒先心疼起来了。
厉成殷勾唇一笑，“我们去哪里？”
本想顺着她的话逗逗她，又知道她是个经不起调侃的，还是忍住了转移话题。
季月眼珠一转，“去哪里都可以吗？”
厉成殷：“都听你的。”
听季月的后果就是，过去了五天，两人还留在通城。
“先回我住的酒店，我好好想一想。”看着厉成殷不信任的表情，季月斩钉截铁，“我真的要想一下才行，而且我好累，想休息。”
一到他身边，季月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娇嗔任性。
厉成殷也很享受她对自己独有的个性，勾唇道：“好。”
“回京吧。”
挨了五天，她终于憋出这个答案。
季月咽下一口炒牛河，将筷子插在盘子里不停搅，已经吃了十几分钟的河粉粘成一坨，这么一挑就断了。
“我以为你想到处去玩一玩。”厉成殷不动声色地制止住了她胡作非为的右手，“真的想回去？”
季月点点头，“对，今天就走吧。”
厉成殷一愣，“怎么了，闲了那么多天，现在突然这么急。”
季月：“急着想跟你结婚。”
厉成殷又是一怔，这句结婚毫无预兆，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后又是一阵狂喜，小心翼翼问：“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
真的愿意嫁给他这个三十六岁的老男人？
季月怒目圆睁，脸颊通红，第一次完全放下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她又羞又紧张，同时又带着一些气愤，因为这句话居然从自己口中说出。
“你说的废话吗，还是你不想娶我？你要是不说个一二三出来”
话还未完，厉成殷狠狠亲上了她满是油光的嘴，油腻的葱油味和牛肉的香气缠绕混合在两人嘴里，厮磨了半晌，厉成殷的嘴也变得跟季月的一样，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他立刻欣喜道：“我愿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季月绯红着脸，轻笑，“也对，你也是捡便宜了，毕竟我这么年轻漂亮。”
厉成殷失笑，“你嫌弃我没头发，现在又嫌弃我老了，接下来呢，还嫌弃什么？”
季月转了圈眼珠，“暂时没想到。”
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玩味狡黠的光，悠悠慢慢道：“我老没老，试试就知道了。”
不等她开口，厉成殷再次拉过她的后脑勺，准确地寻到她的嘴唇，展开新一轮激烈的吻。边吻着，厉成殷边缓慢地站起身，两只手架起季月的胳肢窝，季月感到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用双腿环紧了他的腰。
来到了卧室，厉成殷将季月不轻不重地扔在床上。
微强的暖光映得女人肌肤胜雪，白花花的肉晃得厉成殷心跳如雷，他伸出手捧住季月的脸，女人迷离的双眼，绯红的脸颊，轻咬着下唇，一举一动都在勾引着他。
厉成殷沉下身，贴在她起起伏伏的胸膛上，生怕压坏了她。她穿着一件薄料长衫，厉成殷能感触到她明显的胸围腰脊。
情欲涌动，他不想再忍了，从前他就忍过许多次，就让此刻沉沦吧。
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缓缓往下，男人轻缓慢挑，浅浅品尝着女人的软唇，呼吸间都是她的香甜气息，一股灼热冲散全身，他不愿再忍了。
季月大着胆子回应，却引来男人更激烈的深吻。
难舍难分，喘得面红耳赤。
“厉成殷，我可以”趁着呼吸的间隙，季月急切地道出她的内心真实想法。
这无疑是最有效的催情药，厉成殷喑哑着嗓子：“你忍一忍。”
-
明明说好了今天走，等季月醒来时，身上穿着他的短袖，胸前还搭着男人的手臂，季月望向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稍微动一下便浑身酸痛，季月难受的皱了皱眉，这时她突然发现□□十分清爽，不似当时的糊腻感，稍作回忆，才想起结束后她已经半昏过去了，迷迷糊糊感到自己被抱起，然后被一股热水流冲洗着全身。
想到这里，季月又羞红了脸。
“什么时候醒的？”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季月头顶传来，厉成殷睁开了眼，一片清明。
“才醒。”季月打着哈欠伸了个拦腰，挺腰时胳膊肘顶到了厉成殷的下巴，他微微皱了皱眉，稍微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好让她尽情施展自己的起床气。
两人依偎了两分钟，季月掀开面上的薄被坐到床边，隔着几步，一旁的桌子上有几瓶矿泉水，季月走过去开了一瓶，喝了一口感觉嘴巴没味道，便打开小冰箱拿了一瓶酸奶。
“喏。”季月将矿泉水瓶扔给他，又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某团app，便浏览着附近的外卖边问：“想吃什么？”
半靠在床头软榻上，仰起头喝了一口水，接连几天软玉温香在怀，厉成殷愈发慵懒，“你叫人买？”
“不是啊，在某团”目不斜视继续划着手机，没一会儿到底了，没找到想吃的，季月意兴阑珊。
刚准备说在某团点外卖，她马上反应过来，“你还不知道吧。”
他歪着头想了好一会，许是太久没有想过这些俗事，大脑需要重启。
“好些年前在京城成立的网络购物私营企业。”一分钟过后，他准确道出。
“呃，这两年火起来了，就是外卖软件。”
“哦。”他语气淡淡的。
它的前身她不清楚，但是她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件事吸引——连当下最热门的外卖软件都不知道，他这六年怎么过的？怎么像蹲了监狱刚出来？
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圣贤经？
更何况，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出的家。想到这里，季月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注意到季月逐渐低垂的眼帘，连带着她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厉成殷揽过她的肩，“在想什么？”
季月捏紧了拳头，蹙眉问：“你们庙里没电视没网络的吗？”
他的动作也顿了顿，明显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有，怎么了？”
季月拿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面对面抬头看向他，“你身上没手机？还有，这六年你到底怎么过的。”
厉成殷懂了，却自动忽略了她后面那个问题，“你说这个。我每天都有课，没心情也没时间上网。”
假的。
确实没时间，但也是他自愿的，每天在课后还日以继夜地诵经祈福，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期盼她身心健康。
这六年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日复一日，枯燥无味，他也就懒得讲。
季月：“真的？”
厉成殷：“嗯。”
盯着他的脸看了良久，直到他还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表情，季月收回视线，低着头又摁亮了屏幕，继续看着外卖。她知道他不愿意回答，也知道他是个好磨的，过段时间或者多问几遍，他拗不过自己自然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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