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兽不吃他这套,跳起来要去捉明煜的手,声音发急。
明煜却将手高高举起,“说话才能准确表达出你的意愿,要不然你不开口,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想做什么?”
见明煜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小怪兽急得团团转,明煜以为她会气急放弃时,却见她忽然叉脚坐下,将两只手爪爪上的肉垫对在一起。
然后,对着他上下晃动。
猫猫作揖。
怔愣过后,明煜不得不承认,哪怕跟星星相处这么久,本以为对可可爱爱已经部分免疫,可这一刻还是被萌一脸血。
她在朝他乖巧作揖……
等明煜回过神,手已经停在小怪兽的肚皮上方。
而星星头枕着他大腿,大眼睛忽闪忽闪,表情很期待。
明煜认命叹气,往她斑驳的小肚腩上挤药膏,手落上去,耳廓又不受控制地泛红,暗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反复告诉自己,现在星星又没化形,不要有多余的负担。
指腹落上去,手感竟然比想象中还要柔软,明煜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星星的肚腩这么软弹好摸,手指偶尔会摩到没有被淤痕侵扰的部位,能够感觉小肚子上的皮肤特别细腻,稍微用力压一下,会迅速往上回弹。
开始不情不愿的明煜,投入地研究起来。
之前还一本正经地涂药膏,后来专心拿手指头戳来戳去。在发现小肚腩惊人的回弹能力后,他拢着五指轻轻拍打,惊奇看到,粉红肚腩如同果冻一般颤悠起来。
他算是彻底玩上瘾,药膏都忘记抹。
星星:“……”
她并不想想要这种氛围。
羞涩呢?
旖旎呢?
为什么明煜没有再闹别扭,黑瞳亮晶晶,反而一副“好好玩”的表情!
高巍脚步轻,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明煜揉了几把星星的肚腩,嘴角勾起愉悦弧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高巍也起了兴致,要往明煜身边坐,“我也摸摸,是不是很好摸,特别软吧?”
他的手离得还有段距离,就被明煜一巴掌拍开。
高巍迎上明煜视线,黑瞳蒙着一层浅浅云气,好像有什么心思掩藏在下面。
明煜唇角抿紧,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不能摸。”
“为什么!”
高巍眼馋很久,结果明煜不让他抱也不让他摸,他眼看就要按捺不住,朝星星伸出揉肚腩的魔爪。
在小怪兽的龇牙威胁声中,明煜考虑再三还是说:“星星是女孩子,她会化形的。”
高巍精神一震,脑子由一团混乱理出一根线头,他抓住,才问明煜:“那星星什么时候化形,她化形的话会是多大年纪?”
明煜低头看星星,小怪兽谨慎观察后,觉得高巍不会对她跟明煜构成威胁,便又乖乖躺回去,捉来明煜的手,重新搁在自己肚皮上。
涂上药膏之后,确实减轻不少痒意,再加上明煜的手,心里上的难忍也得到纾解。
她还想继续。
面对高巍抛出来的问题,明煜的目光怔然片刻,直到感觉到小怪兽的肉垫搭上自己手背,才回神。
他摇头,“不知道,不清楚。”
高巍期待表情转成失望,“妖怪的寿命那么漫长,希望我活着的时候能够看到。”
明煜被他的话提醒,自己寿数被影响,却跟身为妖怪的星星牵着姻缘红线,也就是说,在自己有限的生命当中,会迎来星星化形那一天。
脑子里想着事情,手不自觉地轻轻抚摩掌心下的粉肚腩,他心说,真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人生很完满,没有遗憾了。
电饭锅将米饭蒸熟,米香味盈满院子。
卢大爷跑来看,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的明煜正巧迎上,挖空心计正想解释,卢大爷却先一步开口:“这就是你们学校校花,叫什么……噗噗,信仰她,她就会管你们吃喝拉撒?”
扒在门口,等明煜端饭回来的小怪兽惊讶地弹了弹耳朵,她什么时候连吃喝拉撒都要管?
高巍帮忙端着汤碗,面对明煜疑惑眼神,跟他解释:“你在外面晃的时候,我们几个特意把校花的事情传扬出去。”
他眨眨眼睛,明煜心领神会,他们是去“传教”。
高巍继续怂恿,“卢大爷,您试试,噗噗肯定会把米给您送去,就算你只是采一朵好看的花供奉,也不需要朝参暮礼,诚心诚意,必有回馈。”
明煜理解高巍的思路,就好像超市开业搞活动,先打折三天,吸引客流。
卢大爷点点头,跟着花阿姨他们出门去挖野菜。连续几天没有碳水补充,他们看起来不大精神,人也没力气。
高巍忍下想给他们送大米饭的心思,只要有一个打头,星星的拥护者便会源源不绝,时间或早或晚,现在只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明煜也没想到,起初还嗤之以鼻的赵凌霄,会是第一个按耐不住的。
晚上他们睡觉,院子里传来细碎声响,极为轻微,听起来像老鼠掏洞。
鬼鬼祟祟的赵凌霄走进雾气朦胧的院落,一眼瞧见月色下的雕刻。
它仍旧端坐在在折叠桌上,桌面掉漆褪色,环境很朴素,甚至有一瞬间,赵凌霄打消了要跪拜的心思。
直到,丝缕雾气在无风情况下,竟好似活物一般,萦萦缠绕在雕刻周围,亲昵地贴伏它,承托它。
赵凌霄心受触动,摘下腕表,轻轻放置到空碗当中。
他合掌便跪,磕头的声音比高巍都响。
“校花大人,饿坏了,给点米吃吧,如果实现我的愿望,等我活着从这里出来,一定会虔诚地供奉您……”
宁静夜雾中,他念念叨叨,不休不歇。
有一瞬间,赵凌霄也觉得荒唐,可真切地饥饿感,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推着他来到这里,这一点生机很是渺茫,甚而是一再催生出心底的荒唐感。
可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抓住的希望了。
房间内,正窝在明煜胸口熟睡的小怪兽,忽而听到叨叨不止的祈愿声。
她烦躁地去折耳朵,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一些,完全受到明煜的气息包裹。
温暖胸口上,傍晚重新戴上的轻影钱闪过微茫。
影子钻出来,扛着一袋米,从半敞的窗口拖出去。
自从发现星星有亢木枝,蚊虫不会来打扰,他们睡觉都会敞开一半窗户。
院子中跪着的赵凌霄没有等来任何奇景,气馁的同时十分懊恼,怎么就轻信几个小孩子的话,这要是白天,被人看到,一张脸皮都要丢尽。
他放下已经举酸的手臂,正要起身,眼前忽然传来沙沙响动。
赵凌霄疑惑抬头,却见一袋米出现在眼前,而拖着米走的,是一团黑咕隆咚的影子,月影蒙蒙,影子的轮廓十分鲜明,跟折叠桌上的雕刻十分相像!
将米放下后,影子转身便走,跐溜一下与黑夜相融,消失在青雾之后。
“噗、噗噗!”
赵凌霄反应迟钝,影子都消失好半晌,才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声音来。
他再去看碗中的腕表,还在。
只是将米丢下,腕表却没拿?
赵凌霄内心积郁的负面情绪,这一刻骤然爆发,他泣不成声,手软脚软地往前爬,将折叠桌上的大米抱下来,拢在怀抱中,抱得要多紧有多紧。
“我赵凌霄说到做到,以后一定会虔诚供奉你。”
当晚,隔壁院子也盈满米香。
被一块腕表砸醒的小怪兽气闷闷地捂着额头,半梦半醒、仍有些困顿地明煜帮她按揉,“疼吗?很疼吗?”
他的声音染上几分慵懒,本就磁性的嗓音竟长了钩子一般,惹得小怪兽的耳朵尖如同蝴蝶翅膀一般,扑扇不停。
高巍正研究腕表,“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少说要五位数吧。”
他很振奋,内心生出一种终于找到自我价值的成就感。
高巍慨叹:“之前我供奉给星星的零食,其实最后都进了自己肚子,没想到星星还是能收到。”
明煜手上不停,让小怪兽倚到自己怀中,继续给她额头,“蟒医解释过,星星收到的供品,其实是由人类内心的信力转化而成,是信念的投映,是拥趸跟被供奉者之间的桥梁。”
高巍听了个大概,兴奋过后,眼皮变得少许沉重,“希望信徒们能把桥梁架结实,架得金贵一点。”
赵凌霄吃了顿饱饭,竟也开始大肆宣扬,昨天还为必会辨别野菜而愁眉苦脸,今天便坐在院子里跟人吹牛聊天。
大家将信将疑,直到偷偷拜祷,结果真的如赵凌霄所言,喜得大米。
愉悦的氛围顿时笼罩两座山下的小院。
卢大爷转着手上的核桃说:“这个地方聚天地灵气,容易出现些神神怪怪的东西,算日子,可能是鬼节快到,阴气较重,我们才会倒霉。”
若不是萦绕多日的沉沉死气终于散去,卢大爷还未必敢开这个口。
“那我们求噗噗保佑吧,说不定能帮我们离开这里。”
赵凌霄一脸深思,“我觉得噗噗像是某种神兽。”
高巍耳朵灵,隔着几个人听到,随即追问:“像什么神兽?”
“《山海经》里的一种,出现便预示着丰收。”
“当康?”卢大爷转核桃的速度慢了点。
“对对,当康,原话是——钦山,有兽焉。其状如豚而有牙,其名曰当康,其鸣自叫,见则天下大穣。”
高巍没怎么研究过山海经,不过注意到明煜的脸色忽然变得紧绷,他迟疑询问:“这个豚的意思是……”
卢大爷:“是猪啊。”
明煜再想捂星星的耳朵时,已经来不及。
高巍嘴角抽搐两下,感觉身边空气骤然转冷,嗖嗖地小凉风往身上刮。
小怪兽怒火汹汹,威武地嗷呜大叫,张牙舞爪就要去扑赵凌霄。
说她像猪,敢说她是猪!
“嗷呜!”
放开我!
“嗷呜!”
我现在就要把他电焦!
小怪兽疯魔了,使劲扑腾,若不是明煜死死抱住她,可能已经像炮弹一样飚射出去,把赵凌霄从里到外电得透透的,到时候乡野怪谈又多一则恐怖传说。
赵凌霄被小怪兽气势吓住,慌张起身,往人群后面夺,战战兢兢开口:“你的猫怎么了,我也没偷吃她小鱼仔啊。”
明煜被折腾出一身汗,变长的头发耷拉下来,在额前交错,看起来有点狼狈。
他低声安抚小怪兽,“星星,星星,冷静,他只说当康外形像猪,没说你……”
小怪兽又不傻,知道明煜是在糊弄他,说她像当康,还不是在说她像猪!
气得她大耳朵上的毛根根分明地往上炸立。
高巍顿开茅塞,终于搞清楚星星这是在气什么,原来,星星其实对自己身材挺敏感,还以为她完全不在意来着。
小怪兽体力充沛,明煜不过是普通人,眼看她像条滑不留手的鱼,半个肚腩都已经拱出他手臂的钳制范围。
明煜忽然沉下脸色,声音严厉起来,“你再这样,晚上就不给你揉肚子。”
高巍心里其实对明煜的威慑手段挺不以为然的,让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星星竟然真就老实下来。
碧绿色的大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表情委委屈屈仰头望着明煜。
明煜心脏被她看得软和和,调整了一下小怪兽的位置,让她重新坐回到手臂上,“你不能冲出去打人,会暴露的。”
小怪兽不甘不愿地撇下嘴角,忽然合起爪爪来,朝明煜上上下下挥动。
猫猫作揖20版。
高巍目睹,被萌得鼻腔发热,险些当场表演个喷鼻血。
羡慕得想以头抢地,怎么当初捡到星星的人就不是他呢!
星星知道明煜吃这一套,果不其然,大男生的黑瞳染上暮色,温柔的暖橘一圈圈往外晕染,细腻描画眼底正作揖的小怪兽。
他紧紧手臂,声音变得更轻,也更温柔,“你乖乖听话,晚上给你揉肚肚。”
晚上睡觉,小怪兽舒适地摊晾着小肚腩,明煜的掌腹落在上面,手法轻柔地揉摩着。
明煜低头就能看见,倚在他腿上的小怪兽嘴角上扬,笑容幸福,比吃到好吃的看起来都开心。
“几天了,五天了吧,虽然不用为吃饭发愁,可是每天困在这里,好麻烦好无聊啊。”
姚新宁睡不着,枕着手臂,正跟高巍还有老于聊天。
明煜抬头看窗外,四四方方一扇窗,框住一片朦胧雾气,月色穿透进来,即使没有灯光,屋内摆设也是清晰可见。
妖气在变淡,再有几天估计会支撑不住。
到现在,不管将他们困在这里的妖怪有什么目的,明煜心底,本就不多的慌乱彻底被星星拂去。
日头西落东升,又是崭新的一天。
被困在这里的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排队向雕刻磕头。
统一在傍晚进行,原因是卢大爷说,日暮时分阳气下落,阴气上升,正是交错之际,这时候拜祷力量最强。
高巍听后仍是糊里糊涂,不知道老大爷是哪里听来的一套理论。不过正好,省了他们麻烦,白天看得太高清也不好。
目睹壮观场面,高巍打趣:“早知道当初多刻几个噗噗,他们也不用排队。啧啧,磕得比我都响,虔诚啊。”
屋内,姚新宁端着田螺壳倒大米,柳絮跟刘楚楚负责分装。
而小怪兽则抱着一堆钢镚,快快乐乐地能数两个来回。
不愧是大爷大妈们,财力惊人,为人也大方,对她可比对虎媒大方的多。
两天来收的钢镚,明煜的书包都要装不下,柳絮还把自己的行李箱腾出来,借给他们。
小怪兽开心地晃脑袋,耳朵轻盈地好似要起飞。
轻影钱闪烁,影子悄无声息钻出,去行使自己的责任,通常情况下,它会保持隐蔽,不过偶尔还是会让人目击到。
于是,校花噗噗的传说故事又添新一页。
但对于当康这个称呼,小怪兽很不喜欢!
……
深雾之中,翱翔在半空中的大面猛地扎入地底,地面凹凸起伏,朝着山脚下的农家小院快速移动。
几天过去,按照它事先推测,被老蹒困住,只能原地打转的人类必定已经到达极限。他们会互相猜忌、争执、陷害,丑陋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盘桓在绝望边缘,眼看要坠入悬崖的时候,大面所要做的,便是抛下绳索,同时,提出条件,他们要交出小妖怪。
小妖怪若是反抗,人类因她而陷入危及生命的境地,法则一定会对她是施加惩戒,而它只需要守株待兔。
大面佩服明辉的心思,一石二鸟,既能解决龙穴上的人类,又可以顺利得到小妖怪。
眼看要接近目的地,土壤上面,传来细微震动,大面对此很敏感,它听到了切切人声。
地底下,猫头鹰喉间震动,发出渗人的“呵呵”声。
想到即将用小妖怪开启龙穴,它浑身妖气鼓胀,土壤震颤,水泥路面骤然炸开蛛网裂痕。
大面缓缓顶出,头顶地面刚有松动,忽而一双大脚踩下来!
大面没防备,被人一脚正中头顶,令它自傲的冠部羽毛几乎被踩塌,脑袋有点懵。
火气也随妖气一同涨上来,大面蓄力振翅,头猛地上昂。
它再顶!
随后,又一双大脚踩上来……
如果不是追逐的脚步声回荡在小院,它都以为自己被人所发现。
接连被人连踩两脚,冠部原本精神挺立的羽毛已经全部塌折下来,大面正在愣神。
它思考再三,十分懂得变通,朝旁边挪了挪脚爪子,这才顺利将土层顶开,眼睛露出,将院子里的场景尽收眼底。
在此之前,它不断发出“呵呵”冷笑,对于马上要亲眼目睹人类的肮脏丑态,大面已做好傲视鄙薄的准备。
猫头鹰的眼睛从地底露出来,由于不适应光线,微微眯了一眼,可当瞳孔变得圆润时,漆黑眼珠上,映出一头猪!
众人正采用前后包夹的方式追逐它。
忽听一声惨叫,赵凌霄疑惑问身边同事:“刚刚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同事是个摄像,不确定地点头又摇头,“好像是有,猪叫得太惨,听不清楚。”他揉了揉刚刚饱受折磨的耳朵。
地底下,又被肥猪猛踩一脚的大面:……
说好的丑陋不堪,本性毕露呢,为什么他们还在欢声笑语跟猪赛跑!
大面心头起火,眼瞳因愤怒而染上骇人赤红。
高巍几个听到隔壁院子的声音,好奇地跑过来看究竟,躲开险些因冲力撞上来的赵凌霄。
“你们这是做什么?”
高巍纳闷地看着眼前混乱景象,本来已经犯困,当注意到众人正围追堵截那只猪,眼皮精神地撩起来。
赵凌霄解释:“我们是想来一场祭祀。”他指指乱跑的肥猪,“它就是给噗噗的祭品!”
高巍面色瞬间变了几变,“别,千万不要,不需要这么隆重,心意到了就好。”
他不敢想象,正跟明煜在外面散步的星星若是被大肥猪砸中,会是什么惨况。
在高巍的一叠声的劝阻声中,地下,土层再次起伏拱动,大面朝急速朝明辉的庄园移动过去。
……
半山上,刺猬洞口,海蜘蛛挂在自己结的蛛网上,正难耐地勾动毛茸茸的足肢。
近来山上的妖怪都同它一样,烦躁不堪。
计划要打开龙穴,瓜分龙穴内的帝流浆,可几天下去,为什么大面那边仍然没有取得进展?
比起它,刺猬妖老蹒还要气愤很多。
为困住山脚下那群人,耗费的可都是它的妖气,长此下去,它哪里还支撑得住!
刺猬洞中,不时传出它暴躁的怒吼,“大面当初是怎么说的,出尔反尔,不是说担心人类引来法则,要将他们赶走吗?却将他们困在这里,连续数天,再这样下去,我帝流浆没分到手,棘刺都要干瘪、颓软下去!”
安慰几句,海蜘蛛也是无话可说,不清楚大面打得是什么主意。
它干脆闭上嘴,仰起头,眨动几只眼睛,认真欣赏天穹中的一轮孤月。
蛛网忽而细微地颤动两下,有人来了。
海蜘蛛嗅了嗅,是熟悉的一股臭味。
它不屑地轻哼,吐出蛛丝,将网结得更高一些,活动蛛腿,轻盈地往上爬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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