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儿虽脸上发笑,但离伯却看到了她眼中的恨意和冷漠,便误会她还喜欢钟皓天,所以听到钟皓天娶了别人,她心里并不舒服。
“大小姐,你——”离伯想安慰唐璟儿两句,但唐璟儿却一脸郑重地看向他。
“离伯,自从祖父去世后,我在天牢里想得很清楚,我和齐王根本不是一路人,我们一点儿也不合适,没错,我以前是心盲眼瞎喜欢上了他,但现在我对他没一点儿爱意!”唐璟儿心中只有对钟皓天的无尽恨意,不仅是他,还有段婉芯、徐娇儿等人,她们欠自己的账,今生她要一笔笔的讨回来,“我已经和齐王退了婚,他娶了谁和我再没关系!”
见唐璟儿回答的决绝,离伯也就不再说话,只要唐璟儿自己能想通就好,其实就这样留在江州也不错,京城是是非之地,他并不想唐璟儿再回去踏进那些泥潭里,现在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能护住她并任由她霸道骄横了。
转眼便到了立冬这日,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不一会儿还刮起了北风,接着就下起了阴冷的小雨。
唐璟儿昨日刚从瑞宁回来,今日钟瑞就让星河一大早打着伞护送他走进唐家别院,小孩子恢复力极强,现在他的胳膊已经差不多快好了。
“璟儿姐姐,你在干什么呀?”钟瑞熟门熟路地找到唐璟儿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唐璟儿正在桌子上拿纸笔画着什么,他便好奇地凑上去观看,纸上画着一辆马车,但又和他常见的马车有些不一样,“这是马车吗?”
唐璟儿点点头,停下笔,然后说道:“这确切来说是拉货的马车,眼看冬天要来了,我打算去别的地方买些粮食!”
这段日子香美人赚了不少银子,想着今冬即将到来的江州雪灾,唐璟儿打算先买一些粮食、衣物等来应对灾情。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街上的粮食铺子就有卖的呀?”钟瑞睁着他那双大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唐璟儿问道。
唐璟儿笑笑没有回答钟瑞,而是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外边正在下雨的天空,江州连年旱灾,城内粮食早就告急,再加上今冬雪灾,只怕会十室九空,而紧邻江州的凉州则是连年丰收,粮食充足,趁着雪灾还未发生,她要提前准备一些粮食。
画好了图纸,唐璟儿叫来了唐亮,让他把图纸送到唐家十七叔家里,唐家十七叔是城内最厉害的木匠,他家开了一间很大的木器铺子,他的儿子更是被唐家送进了皇家制造局的武器营里。
唐璟儿告诉钟瑞,过几日她要出门一趟,就不能继续陪他玩了,钟瑞问她去哪里,自己也想跟着。
“我要去凉州,你身子未好,天气又转凉了,不可出去见风,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唐璟儿打算亲自去凉州一趟,她也想顺便探听一下汪家有没有发现白玉观音像被调换了的事情。
钟瑞显得有些失落,回到王府还是闷闷不乐,晚上钟邵见到他时,小脸还是不开心地垮着。
“爹爹,为什么璟儿姐姐一定要去凉州买粮食?那里有坏人,我不想她去!”见到钟邵,钟瑞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上次在凉州他被人拐卖,差点儿小命都没了,幸亏遇上唐璟儿救了他,算起来,璟儿姐姐已经救他好几次了,他不想她遇到危险。
钟邵这几天忙着处理江州的事务,他还没见过唐璟儿,也是刚刚才从星河那里得知她要去凉州买粮食,他也很好奇,为何她要舍近求远?!
唐璟儿并未等到马车打造完成就已经动身前往凉州去了,临行前她给唐正平和离伯都写了一封信,而关伯和哑叔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执意要跟着,于是三人三骑快马疾驰一日就到了凉州府城。
三人在城内找了间客栈住下,关伯带着哑叔去街上问问粮食的价格,唐璟儿就一个人随意在街上闲逛着,然后就听到有行人说要去疯婆婆庙烧香。
疯婆婆庙?唐璟儿心中狐疑,便跟着前去一探究竟,竟发现凉州府城内真的新建一座庙宇,而且是汪家老夫人筹资盖建起来的,庙宇的名字就叫“疯婆婆庙”,大殿正中立着一尊金身像,正是她当初易容成的疯婆婆的样子。
这凉州百姓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竟真的信了疯婆婆是神人,还给她盖庙筑像、供奉香火,她一时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玩笑开大了,不过是想了个法子给这里的百姓提个醒,他们竟这么笃信不疑!
看起来这庙里香火还很旺盛,唐璟儿眼珠子转了转,心下已经有了主意,然后就先回了客栈。
入夜之后,凉州府城一个不起眼的乞丐窝棚里突然出现一个疯癫样式的老婆子,大半夜的,她突然目光如炬地看着窝棚里的几个乞丐喊道:“冬雪皑皑压梅城,降下三层又三层。冻的骨头裂了缝,寒得地府魂魄增。劝君多穿一床被,否则要把命来送。”
她不厌其烦地喊了一遍又一遍,刚开始那几名乞丐还被吓了一跳,随即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疯婆子,惊讶地指着她喊道:“疯婆婆,她是疯婆婆!”
“疯婆婆就是神仙,神仙就是疯婆婆,大家快磕头!”那些乞丐此刻也像疯了一般,朝着唐璟儿易容成的疯婆婆跪下磕起头来,等他们再次抬起头时,疯婆婆却是已经离开了窝棚,只留下她的那句歌谣还在回荡。
到了第二天,凉州府城大街小巷都在传疯婆婆昨夜又出现了,那几个看到真人的乞丐甚至被官府叫进了府衙盘问,紧接着又有不少人找他们询问疯婆婆的事情,为此他们也得了不少赏银和饭食。
紧接着,也有不少乡野间的孩童声称见到了疯婆婆,他们嘴里唱的也是疯婆婆留下的歌谣:“冬雪皑皑压梅城,降下三层又三层。冻的骨头裂了缝,寒得地府魂魄增。劝君多穿一床被,否则要把命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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