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风吹拂。
今日是苏翰任职大理寺卿的第一天,他今日很早便到了,此时的他正在看大理寺的卷宗,还有人员的名单。
苏翰的父亲曾是大理寺卿,他跟在父亲身边也有些年,因此对大理寺的情况还算熟悉,且他对破案推理很有一套,南宫澈把他安排在这里,很是合适。
而且,大理寺是皇上直接管辖的地方,为了以防某些狼子野心的人,这里必须是自己的人。
苏翰想起昨日南宫澈说起的事情,他的指尖轻扣着案桌,他们私铸兵器的地方会是哪里,既需要大量的水源,还需要是人烟罕见的地方。
“来人,取地图。”
紧接着,侍卫给取来地图,他平摊开来看着:“水源充足之处,无非就是莫江河一带,可是这一带都是百姓在居住,不符合要求。”
他又继续看着,逐一排除,最后剩下三个地方符合铸造兵器的条件。”
“来人,备马。”
他要亲自出去一趟。
待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他便回了苏府。
吃过晚膳后,离舒又拿了一封给他:“公子,下面的人传来消息了。”
苏翰虽然这三年不在京城,可是苏家的情报网遍布整个南诏,他想知道什么,便能知道,这些情报网皆是苏翰的父亲在当大理寺卿的时候安插在各地的探子。
苏翰拆开信件细细看着这上面的字,看完后,“张霍,你可真是蓄谋已久好啊。”
任凭苏翰怎么也没有想到,张霍娶楚凌,竟然是为了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离舒说道:“公子,怎么了?”
“传令下去,务必找到那名马夫。”
“是。”
紧接着,苏翰提笔在一张宣纸写上:“元武七十九年,十一月初七。”写好后,放进信封里。
“派人送到楚大姑娘手里,不得有误。”
“是。”
张府,楚凌此时正在绣着帕子,奶娘匆匆走了进来:“姑娘,你的信。”
楚凌接过,撕开了信封,打开看着,上面写着:“元武七十九年,十一月初七。”
楚凌陷入了沉思,元武元武七十九年,十一月初七,那不是自己和张霍初相识之日吗?写这封信的人,是何意?
楚凌思绪飘远,她记得十一月月初七那日,风和日丽,她携婢女出街买点笔墨纸砚,谁料正走在路上,不知怎么的,一匹马疯狂朝自己奔来,他当时吓得站在了原地忘记了反应。
她本以为自己死在铁蹄下,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救下了自己,他还因此受了点伤,一问才知道,此人正是自己拒婚八次的张霍。
在这两个月前,中了状元的张霍上门提亲求娶楚凌,楚凌人也见见,直接拒了,她一直觉得,她日后要嫁的郎君必须是心意相通之人,而非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
楚父对寒门出身的张霍也不甚喜欢,他虽然中了状元,可是在京城毫无根基,楚凌身为工部尚书嫡女,嫁给他也算低嫁,倒不如嫁给嫁给京城的大户。
楚父见楚凌也不喜欢,便拒了,没想到张霍不放弃,被拒后,他再次上门提亲,一直到第八次还是被拒了。
后来,因为惊马,他和楚凌相识了,在第九次提亲,成功了,终于抱得美人归。
他们的婚事传出,京城的富家子弟无不叹息,楚凌这样才貌双全的人怎么嫁给一个寒门之子,都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后来,张霍没有让楚凌失望,对她万般好,婚后的这三年,对她宠爱至极,就算她说想要天上的星星,张霍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她。
楚凌和张霍的这段伉俪情深的感情还成了一段佳话,楚凌此生和一人共白头,真好。
只是后来,人心难测,楚凌没有想到,楚家倒了,张霍对她的宠爱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楚凌拿着信件苦思,送信的这个人给自己写这一封信是何意,她心里隐隐的不安传出。
她又打开了信件看一遍,怎么觉得这字迹这般熟悉,一个名字从她的脑海里蹦出,“苏翰。”
没错,这是苏翰的字迹,这次的字迹和上次他传递阿嫣消息的字迹如出一辙。
只是,他为何要自己写这封信呢?
“奶娘,你去查下大理寺卿苏翰的行踪,我有事要问他。”
“是。”
苏翰回京城任职大理寺卿的事楚凌是知道的,作为大臣之家的嫡女,对于堂上和京城发生的新鲜事都会留意。
不到一个时辰,奶娘便回来了,“姑娘,打听到了。”。
奶娘打探消息很有一套,她用银子上下打点一下,很快得到了他的消息。
“怎么了?”楚凌起身朝奶娘走去。
“老奴从大理寺的侍卫口中得知,苏大人今日午时会去清倌。”
“清倌?”楚凌不屑道:“果然男人都喜欢去那种地方。”张霍带回的舞姬解柔。
午时前,楚凌就携婢女出了张府,她要在苏翰进入清倌之前,拦下他。
清倌正好在书斋的正对面,所以楚凌就书斋的门口等着,她今日身穿一件鹅黄色的襦裙,由于是午时,太阳依旧毒辣,婢女给她打着伞。
楚凌虽然已嫁作他妇,但也难掩身上的清丽和高贵气息,一头泼墨似的青丝绾起,亭亭玉立站在那里,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引得路过的公子哥凭凭相看。
正午时分,一辆华贵的马车在清倌门口停下,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从马车走去,楚凌双眼盯着那人,果然是苏翰。
她想也不想走了上去,“苏大人,我有话同你说,可否移步?”
苏翰看了一眼楚凌,嘴角略略上扬,如自己的猜测,她来了。
他不动声色道:“张夫人,请。”
二人朝书斋的方向走去,还是上次见面那间雅间,楚嫣走在前面,苏翰跟着后面,苏翰进来后,随手把门关上,楚凌听见关门的声音,不知为何,心里一顿紧张。
苏翰身穿暗蓝色的官服,在楚凌的旁边坐下,一只手搭在楚凌坐的椅子上,目光灼灼看着她:“张夫人,说吧。”
楚凌从腰间取出一封信推到他的面前:“苏大人,你这是何意?”
苏翰对上楚凌的双眼,似笑非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是。”
“元武七十九年,十一月初七是我和张霍相识之日,你怎么会知道?”
苏翰给她倒了一杯茶,推至他的面前,继而道:“你认为你们初相识那场惊马是意外?“
“什么意思?”
苏翰盯着楚凌说道:“什么意思?以张夫人的聪明才智,一想便能明白。”
楚凌似是想到什么,握着杯盏的双手一直在抖,张霍现在待她是不好,可是她从来没有怀疑他对她那三年的情意。
倘若真如苏翰所说,他们初相识的那场惊马不是意外,而是蓄谋
楚凌想到这里便不敢想下去,她给苏翰道了声谢谢,便打算离开,手不小心碰到案桌上杯盏,杯盏碎成了一地,楚凌蹲下来捡起来,“糟了,这是书斋老板最喜欢的一套白玉杯。”
楚凌经常来这书斋买笔墨纸砚,因此和老板很熟悉,闲时会聊一下,因此知道老板的喜好。
“啊”楚凌的指尖被碎片割了一下,鲜血从指尖溢出。
苏翰听闻声音也蹲了下来,他眼眸中露出一丝心疼,不过转瞬即逝,“用手捡不割到才怪。”
紧接着,他快速把楚凌的手放进自己的口中,楚凌心里一慌想要抽开,苏翰道;“别动,这样止血快。”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有魔力,楚凌就真的不动了,楚凌看着他的侧颜,容颜如玉,翩翩公子……
尤其他穿着官服的样子,官威和雅致并存,他浑身散发的高贵气质比张霍更让人迷恋。
张霍也是才貌双全的公子哥,可是即便穿上官府,仍然掩盖不了他身上寒门子弟的气息,或许有些东西,一出生便注定了。
“好了。”苏翰放开了楚凌。
楚凌这才回过了神来,“多谢。”
苏翰把那封信件推到楚凌的面前:“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张夫人应该欠本官两个人情了,对吧?”
楚凌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记着,既然他都这么说,楚凌不得不点了点头。
“那张夫人打算怎么还?”
“你想我怎么还?”四目相对,是看穿也是较量。
苏翰一笑,“我要你以楚家大姑娘的身份还,非张夫人,懂吗?”
“不懂。”楚凌回了他。
不是她不懂,是她不想懂,她知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男人也是,前一刻与你许下海誓山盟,下一刻便可以抽身离开。
楚翰又是一笑没有说话。
楚凌跟他道别,就转身离开了。
苏翰看着远去的背影道:“你日后会懂的。”
他一点都不着急,他相信他能把她身上寒冰和戒备一点点卸掉,直到,她眼中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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