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
太后听着底下人的禀报张霍和南宫黛儿那些事,越听,她的眉头皱得越深,
而后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案桌上的杯盏欣然落地,“岂有此理,给哀家传黛儿。”
奴才们通通跪下:“太后,息怒,切勿伤了凤体。”
“再把那个张霍给哀家叫来,我倒要看看他胆子有多大。”
一盏茶后,南宫黛儿来到了仁寿宫,她刚进门就闻到了自家母后身上的怒意,整个仁寿宫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南宫黛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传出,她走到了太后的面前道:“母后。”
太后厉声道:“跪下。”
南宫黛儿扑通一下跪下,母后向来对她严厉,她在她面前不敢造次。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南宫黛儿低着头,她在想怎么回答她。
“母后,儿臣近日没有惹您生气吧?”
太后听见这话,更是生气了:“南宫黛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的?”
“这种事情你也干的出来,你是想气死哀家吗?”
楚凌听着心里暗叫不妙,她不会知道了她和张霍的事情吧?
太后盯着她,语气凛然道:“还不打算坦白?”
南宫黛儿心里震了一下,她猜测她知道了她和张霍的事情。
南宫黛儿小心翼翼问道:“母后,您知道啦?”
“哼。”
“这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既然母后知道了,她也没必要隐瞒了,母后对她严厉,可是自己终究是她的女儿,她是心疼自己的。
“母后,我让他休了楚凌,娶我。”
“荒唐。”
“哀家平日教你的礼义廉耻哪儿去了?”
太后把案桌上的杯盏砸向地,她知道南宫黛儿任性,肆意妄为,现如今竟做出这般荒唐的事。
南宫黛儿心一惊,她跪着朝自己的母后走去:“母后,是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
“黛儿知道错了。”
“可是儿臣真的很爱他。”
南宫黛儿知道自家母后的脾气,她断然不能和她硬来,现如今她这般境地,必须让母后帮自己。
太后看着南宫黛儿哭得眼眶通红,终究是不忍。
她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自己捧在手心疼的女儿,怎么真的忍心责备。
她扶起了南宫黛儿坐在自己的身旁:“黛儿,女子择夫婿是一生的大事,倘若选错了,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还这样干?你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
“母后,我都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南宫黛儿又是一阵抽搐。
“他当时中了那药,如果如果我不帮他,他会死的。”南宫黛儿只能胡扯,如此她才能博的母后怜悯和帮助。
太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年少,也曾有不顾后果的岁月,只是这些不顾后果,让她吃尽了苦头,因此,她才不想南宫黛儿因为儿女情长,而让自己经受那些磨难。
她在这皇宫内戎马半生,最是知道人情冷暖,也知道那些儿女情长最会让人迷了心智。
太后抬手替她擦拭了脸颊的泪水,“黛儿,你终究是太年轻了。”
“母后,求你帮我。”南宫黛儿握着她的手道。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宽心,她怎么忍心她捧在手心疼的黛儿成为无名无分的人?太后吩咐人送南宫黛儿回寝宫歇息,她在等一个人。
张霍接到了太后的传召,他就知道他和南宫黛儿的消息她知道了,显然太后这个时候传自己入宫,是兴师问罪。倘若就这样入宫,他会被剥一层皮。
他的脑袋快速转着,转而,他对身边的人道:“你把消息传出去,就说夫人不慎失足,掉落山崖。”
“是。”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性命。
待张霍到宁寿宫的时候,太后正在惩罚婢女,几个婢女趴在凳子上,另外几个粗使婢女大棍挥在犯错的几个婢女身上。
细看,那些受刑的婢女背部血肉模糊,身上衣衫隐隐约约渗出血丝,纵使是这样,她们也不敢吭声,咬着牙默默承受着,因为她们知道,太后不喜欢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张霍看到这景象心里发麻,太后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自己和南宫黛儿的事情,他一定得想一个万全的说法。
“参见太后。”张霍毕恭毕敬道
“来了。”太后慢条斯理道
“你可知,她们犯的是何罪?”
“臣不知。”
“这些个小婢子胆子长肥了,竟敢觊觎主人家的东西,这不,哀家正在给他们点教训。”
张霍知道她在杯弓蛇影,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太后素来贤明,奖罚有度,臣受教了。”
“好一个奖罚有度。”
“你知道哀家今日传你进宫是何目的?”
“臣知道。”
“很好。”
“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
“七日内,哀家要一个结果,否则,你知道后果。”
“臣的夫人楚氏前几日失足落崖,请太后放心,不久后,便会传出她坠崖丧命的消息。”
张霍赶紧抛出了自己的态度,是不是生死未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让这件事变成真的。
“很好。”太后应道。
张霍放出楚凌失足落崖的消息,不到半日功夫便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几日后,张霍找了一具尸体冒充楚凌,说她已死。
同时,南宫黛儿告知了自己的父亲,说自己有孕的消息,并且请他赐婚,她的父亲太上皇不得不同意这门婚事,五日后,张霍迎娶了南宫黛儿过门。
沉香苑,楚凌在屋里闷得慌,她便走出院子活动下筋骨,这院子之所以叫沉香苑,是因为这里栽种了一种叫沉香的花。
它散发出的香气很浓郁,可是它的花苞是永远不会开放,待花季过了,便就枯萎了。
她曾问过这院子里的婢女,为何他家公子喜欢这么奇怪的花?短短的花期,却不能绽放,是何等的遗憾。
婢女们说,这花是公子三年前栽种的,他调任去外地便雇人好生伺候这些花,每年花季,他会回来看一眼,便离开了。
楚凌边走边看,依稀听见几个婢女在窃窃私语,“这楚大姑娘可真是可怜,楚家倒了,她的夫君又娶了旁人。”
“还对外称她死了。”
另一个稍沙哑的声音响起:“要我说,他就是忘恩负义的人,楚家倒了,他又攀上九公主这高枝了。”
楚凌听到这消息,只觉得愤怒,原来他置自己于死地,就是为了娶旁的人?她又一次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当初竟然蒙蔽了双眼,和他喜结连理。
楚凌扭头走了,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既然他敢公然说自己死了,娶了九公主,若自己出现在她们的婚宴上,那他便是欺君。
她取下披风披在身上,随即朝门外走去,不曾想撞上了一个人。
“去哪里?”苏翰问道
“我去处理私事,你莫要管。”
苏翰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提坐在了案桌上:“楚大姑娘又天真了吧?”
“我我怎么天真了?我就是楚凌,我没有死。”
“就算你出现,你觉得张霍就真的能扣上欺君的罪名吗?”
“你觉得皇宫那位会站你这边,让她的宝贝女儿当寡妇?”
“你这是公然挑衅皇家的威严,你出去只能送死,明白吗?”
苏翰说的一番话,楚凌无言以对,可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眼眶渐红,苏翰把她拥进怀里,摸着她的头道:“再等等,张霍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会得到该有的惩罚的,相信我。”
苏翰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楚凌的委屈在这一刻被抚平,她的头伏在他的肩膀,眼泪湿透了他的衣衫。
苏翰看着埋在自己胸膛的女子,满眼都是心疼,倘若自己早些遇见她,是不是结果会不同,是不是她就不用承受这么多?
他记得三年前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她坐在秋千上笑得很甜,她随手写下的诗句惊艳了他,从那时,他的心便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颦一笑牵动他的心。
正当他准备跟她表明心意的时候,他听到了她和状元郎张霍成婚的消息,他这段尚未盛开的感情便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和张霍成婚那日,他调离京城,本以为离她远远的,便能忘掉,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些见不到她的日子,更加惹他的相思。
可是他也知道,她已为人妇,他们不可能,可是相思惹,他每年她生辰之际,都会回京一趟,他站在他们初相遇的那颗桃树下看着张府的位置,很久很久。
三年后,他听见楚家出事的消息,他马不蹄停赶了回来,所幸,他还能拥她入怀。
“凌儿,我答应你,今后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怀中的人儿没有反应,苏翰以为楚凌没有听见,他摸了摸她的头,便不再说话。
其实楚凌听见了,只是她,经历了这般的大风大浪,死里逃生,她早已看透。
从此,她不做谁的妻,不做谁的母,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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