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卫生间。”周园扔下一句话匆匆走了。
“欸。”林晚晚想拉住她一块去都没拉住。
好吧。
林晚晚下意识跟文择木说话：“蒋哥今天也太帅了，是吧？”
没人应声，林晚晚皱着眉头回头，对上一个陌生人的视线。
对方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厚重的刘海遮住了额头，一只手手局促地放在旁边，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试探性地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忘了。
文择木今天和他的室友一块。
林晚晚果断道歉：“对不起啊，认错人了。”
对方显然没有什么和女孩子说话的经验，光线不充足的环境下也能看到他一张脸红透了，木讷地说：“没……没事。”
林晚晚转回来，轻声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木头不跟我一块，还怪不习惯的。”
周园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等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之后她才出去。
“园园，你看这个主唱，也蛮帅的欸。”林晚晚见周园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激动地同周园说。
周园抬头看了一眼，颜值还可以，只是在她看来没有蒋斯成好看。
周园敛下眼，抽出一张餐巾纸把手上没擦干净的水擦干净，淡淡道：“嗯，还可以。”
林晚晚美滋滋地幻想道：“说不定蒋哥还认识他，可以让蒋哥给我推个微信。”
周园：“文择木呢？”
林晚晚一顿，哽住了，片刻后脸都红成个什么样了还嘴硬：“我跟他就只是发小……而已。”
周园轻笑一声：“哦，是吗？”
林晚晚沉默一会，忽然想到什么，反击道：“园园，其实那次在海边……”
周园凑耳过去，仔细着听她说悄悄话。
“你耳朵红了不是因为热吧，毕竟晚上的海风这么凉快，”林晚晚带着笑意接了下半句，“是因为蒋哥吧。”
周园的耳朵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变红，挺直自己的身子拉开和林晚晚的距离，佯装没有听见似的认真看舞台。
林晚晚才不吃她这一套，凑到她眼前眨巴着眼睛问：“是吧是吧，你看看你，现在的耳朵也红透了。”
周园伸手推开林晚晚八卦的脸：“认真听歌。”
半晌，周园的声音在乐声中传来：“我……是有点喜欢他。”
周园声音一顿，“不是有点。”
“好像是……很。”
-
结束了最后的合唱，蒋斯成找原来的化妆师帮忙卸了妆，换上自己原本的短袖，顺便洗了把脸出来。
场外观众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蒋斯成一眼就看见立在附近的周园和林晚晚，一路小跑着过去。
“等很久了吗？”
“没有，就一小会儿。”周园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蒋斯成。
“谢谢。”蒋斯成接过擦干脸上的水珠，跟她们一块往回走。
林晚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蒋哥，你明天有空吗？”
“有空，怎么了？”蒋斯成擦完脸把纸巾团成一团，路过一个垃圾箱顺手把废纸巾丢进了写着“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面。
“想找你在学校里面拍照呀。”林晚晚笑吟吟地说。
蒋斯成爽快应道：“没问题啊，你们想拍什么风格的？”
“青春校园？”林晚晚轻轻撞了周园一下。
周园含含糊糊回答：“我都可以。”
蒋斯成轻声笑道：“行啊，那这次先拍这个主题，下次拍别的吧。”
yes！还有能下次！稳了稳了！
林晚晚在内心激动地给自己打气，小幅度地摇了摇周园的手臂，有点讨夸奖的意味。
周园轻轻拍了她的手背一下，力道不大，像在挠痒痒，嘴角还是翘起来的。
“嗯……那明天学校操场见？”蒋斯成思考了几秒，给出一个合适的地点。
周园：“可以。”
周园都说话了，林晚晚哪还有什么别的意见。
“拍完一块去吃饭吧。”林晚晚拍拍胸脯道，“我跟园园请客。”
周园接话道：“我们俩请客，去吧？”
周园偏头看向蒋斯成：“嗯？”
周园含着笑意的声音像根嫩草撩在蒋斯成心尖。
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当她凝视你的时候，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她的眼里。
蒋斯成本想拒绝让她们请客，但是她们坚持，再加上……他真的很难对周园说不。
于是也就应下了。
-
蒋斯成早早地到了约定地点——学校的操场。
在好久之前林晚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特意买了一个反光板，今天正好一块带上了。
反正闲来无事，蒋斯成打开相机通过取景器里看学校的操场。
这会人很多，跑步的、跳绳的、踢毽子的，还有散步的朋友、小情侣。
忽然，三个人影跑入镜头里。蒋斯成一顿，感觉指尖发麻。
林晚晚走在中间，文择木和周园分别站在两边，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周园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长发及腰，烫着温柔的小卷，加上一个显气色的淡妆。为了显得更青春活力和有闺蜜感，她和林晚晚穿得差不多。
白色衬衫的胸口小口袋上绣着一朵小花，蓝色的领绳规规矩矩压在衬衫领子之下，往下是在膝盖之上一掌距离的纯黑色百褶裙，细长笔直的腿再配上一双小皮鞋。袜子上还带着木耳边边和蝴蝶结。
蒋斯成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镜头里的文择木发现了他，冲他挥了挥手，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放下了手里的相机，回了个招呼。
蒋斯成把反光板塞到文择木手上，“帮忙打一下光吧。”
文择木无所谓：“好啊。”
怕太阳太过毒辣，他们特意定的六点左右的时间。这个时间点正好，太阳不强但又光线充足，天色也很配合。
蒋斯成带着她们在操场各个角落拍了个遍，期间还会指导她们的动作。
二人合照拍够了，蒋斯成晃了晃相机，问：“要不要再分别拍组单人的？”
林晚晚哪能让大好的机会白白流失，她当机立断把周园推出去：“好啊，先给园园拍吧！我不着急，给园园拍多久都行。”
周园难得感受到害羞的情绪，抬手摸了一下耳朵。
蒋斯成笑笑：“好，那你……”
“我指导木头打光。”林晚晚一脸认真。
文择木：……
蒋斯成失笑，把原来那句“那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会吧”咽下：“好。”
蒋斯成给周园拍了一些单人的，大多数是背影和侧脸。蒋斯成心想再拍几张正脸的特写。
蒋斯成温声道：“周园，回头。看我。”
周园应声照做，眼光触及蒋斯成，不禁弯唇露了个笑。
晚风拂过，吹动周园的发丝。
与此同时，蒋斯成按下快门。这张照片一度成为周园最喜欢的单人照片，没有之一。
-
蒋斯成给林晚晚也拍完之后周园和林晚晚去买水喝了，两个大男生说要跟着去死活不让，于是他们两个坐在操场旁边看台的阶梯上。
蒋斯成一张一张翻动刚出来的相片，文择木也凑近来看。
“拍的是挺好看的哈。就是……”文择木“啧”了一声，思考如何表达，“就是总感觉林晚晚的好看和周园的好看不是同一种。”
文择木还在琢磨着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呢，不远处有两个女生互相推搡着，个子更高一小些的女孩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然后站在蒋斯成前面，不动了。
一道阴影映下来，蒋斯成停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见跟前的女孩子脸上透着些红晕，他友善地询问：“同学，你是有什么事吗？”
女孩像是做了个天大的决定，一双水灵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蒋斯成：“学长，你昨天唱得歌很好听，能不能……加个微信呀？”
周园和林晚晚提着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周园停下脚步，在不远处站着。
蒋斯成昨天登台表演的视频被学校官方账号上传到了各个社交平台，小火了一把，无数网友给他贴了个“平大新晋校草”的称号，关注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再加上他单身，也不乏其他学院的人拐着弯地打探蒋斯成的联系方式。
蒋斯成嘴角仍然挂着客气又疏离的笑容，淡声道：“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周园心里五味杂陈，楞楞地想，是啊，他有喜欢的人了，很久之前他就说过了。
“啊，这样啊。”蒋斯成对面的女孩明显失落了起来，但她仍然笑着对蒋斯成说，“那就祝学长早日追到喜欢的人啊。”
“谢谢，也祝你早日遇到合适的人。”蒋斯成的笑意深了几分。
旁边的文择木早就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嘶，双人照不太明显，但是单人照就有点区别。就是感觉晚晚在你的镜头里好看是好看，但是跟周园的比起来，就是差那么点感觉你懂吧。”
女孩走后蒋斯成仍然来来回回翻动那几张照片，听见文择木的话，他轻声一笑，说：“镜头是没有感情的。”
但是拍照的人，有不敢言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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