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确该死,但现在时机未到,如果不能一击毙命的话,只会打草惊蛇,后患无穷。”南霜想了想,脸色恢复了平静,“久霖,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苦大仇深了。”南霜叹了口气道。
虞久霖皱了皱眉头,这句话好像原来不是这么说的。
“但是有些奸恶之徒,能杀,总是好的。”
虞久霖似有所指,可南霜听不出是谁。她只当是某些在朝堂上的官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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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滩上,舟城的将士们狼狈地在收拾战后的残局,他们将每个战死的战友,都整齐的平方到一处,身后的海滩上之剩下了海盗的尸首,发着腐烂的恶臭气息飘在海风当中。
或许涨潮的时候,他们会被冲金海里,或许胆大的海盗,会趁着夜色将自己亲人的尸体偷走,又或许等着舟城的将士处理好同伴的尸体之后,将这些海盗的尸体扎堆一把火烧了。
尸骨无存。
舟城的海岸线很长,此刻这条海岸线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令人十分低落。
一个接着一个浪花,前赴后继的扑在沙滩上,最后却只留下了浅浅的印记,过一会儿全都消失不见了。
海洋对于海盗来说,就是信仰。
他们尊敬海洋,并且相信海神。
或许死后能被投入大海之中,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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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神教。
教中后山有一方小天地,那便是神教教主琴楚啸住的地方。
每到下午,琴楚啸便会拿着一根鱼竿,面对着后山的寒潭垂钓。
但除了琴楚啸,没有人知道这寒潭中有没有鱼,因为从来都没人见过有鱼上过钩。
“师父,申屠阳联合海盗攻伐舟城的计划败了。”
申屠阳是琴楚啸第六个徒弟,而现在正在说话的,是琴楚啸的第四个徒弟,申屠助。
琴楚啸一共有七个徒弟,也就是异域的七大军阀。
而申屠阳便是掌管异域水师的人。
“海上那不同寻常的异动,我已经收到线报了。”琴楚啸闭着眼睛,拿着鱼竿,躺在藤椅上,怡然自得,似乎水师的失利并没有影响他分毫的心情。
琴楚啸打了一个响指,将在海上苏倾之召唤风雨雷电的画面展现在了申屠助的面前。
只见原本被公兴豪召唤的迷雾一下子就被驱散,而苏明恬的云雷瞬间就取而代之。
云朵,船只,海洋在同一时间被切碎。
申屠助不在现场,都为画面中申屠阳所在的位置捏了一把汗,只差了分毫,那些雷电就劈碎了申屠阳的船只。
可以说,这雷电不仅强大,而且能把握住分毫,不可谓不难得。
申屠助在雷电劈下的那一瞬间,心跳赫然漏跳了一拍,面色阴沉,心中愕然。
“师父,霍朝这是又的了新的十境以上的奇门术士了?”
琴楚啸又打了个响指,画面拉近到霍朝水师的头船上。
“这是,武朝烟雨山庄的苏倾之?他何时入了十境,有何时效忠了霍朝?”申屠助现在脸上已渐露苍白。
他自然早就知道武朝的苏倾之在九境停留已久,只是没想到他只是初入十境,就有如此强的实力,竟然以一人之力就灭了公兴豪一整个舰队。
放眼天下,除了纳朝的国师江城焕,哪个奇门术士还有这等实力?
这时,申屠阳也走到了这后山的寒潭边。
“请师父安。”
琴楚啸“嗯”了一声,而后点了点头,说道:“老六,这次联盟虽未成,却也不是毫无收货,我不会怪在你身上。
那苏倾之旁边可是霍朝新晋的帝姬,好像叫做汝嫣南霜是吧。”
申屠阳拱手行礼道:“是。之前在平城,琴瓦就是吃了她的亏。”
琴楚啸睁开双眼,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申屠阳道:“早知如此,你就应该在公共海域截杀了她,而不是畏缩不前,将她放走。”
听到这话,申屠助张嘴,想帮申屠阳说些什么,却又让琴楚啸一个手势给噎了回去。
“不过不用急,往后有的是机会。”琴楚啸一伸手,将鱼竿递给了申屠助,申屠助双手恭敬的接过。
“老四。”
“是。”
“这次你和老六一起去,听说苏倾之已经独自离开了舟城不知去向,而那位南霜帝姬似乎还留在舟城,这或许是一个好时机。不管除掉哪一个,对异域来说,都是好事。”
“是,师父。”申屠助与申屠阳二人行礼道。
“至于灵幽派那边,你们不用担心。他们的敌人太多了,这次与我们合作刺杀,其实做的也够完美了,不会来苛责你们的。
灵幽派如果敢将这次的责任归结到老六的身上,我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们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和神教作对,毕竟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琴楚啸说完,和蔼的笑了一声,这一代枭雄,就如一个河边垂钓的普通老人一样,和蔼可亲。
“放心吧,这盘棋才刚刚开始,我们有的是空闲陪他们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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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舟城,还在料理受伤的军士与百姓,武朝的客雪山庄也赶过来帮忙了。
客雪山庄同龙潭司木家一样,都是以医术闻名天下。
虞亭站在城头,看着这断壁残垣,他心中很庆幸,但是却没有欣喜。
这场胜利的代价太大了。
死的人太多。
他望着平静的海面,突然皱了皱眉头,似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如何?”
此时,方唯上了城头,与虞亭打了个招呼。
虞亭与云上青风的人都有些交情,方唯他自然也是认识的。
“无事。”虞亭淡淡道,“只是,这次海盗竟然能说动异域的水师一同攻伐舟城,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若非苏倾之……哎,算了。”
方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放弃了?”
“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天高海阔任鸟飞,而不是给她压力和束缚。”虞亭这话虽然淡然,却免不了有些酸味。
“喜欢就争取与她在一起,至少她心中,要有你的一块位置。”方唯笑了笑,说道。
虞亭挑了挑眉:“也仅仅是一块位置罢了,做不到全部,那还不如不做。”而后又哀怨的叹了口气。
他喜欢南霜,虽不曾言明,却是云上青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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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水师提督很冷情,而且自从陈修筠老将军重伤昏迷之后就就更加的冷情。
但是现在却莫名的热闹,因为这次战役的手上的军士受伤的是在太多,在军营里面已经放不下了,所以有一部分就挪到了水师提督府。
好在陈修筠老将军的伤势已经平稳了下来,只要这个月内安心调理,估计就有醒来的希望了。
赵玄的伤势也好了很多,只不过他与白文瑞在岱山殊死搏斗,伤了精神,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有萎靡。
无论是镇平军或者鹏涛营,这一次战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正在从鄞州城调兵支援。
水师提督府后院中,那南北通透最好的屋子,留给南霜。
她依旧睡的比平日里多一些,不过时间已经越来越短。司清晨与陶子茉轮流照顾着她,有时虞亭也会来陪她说说话。
虽然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众人都不希望她再想起。
即便她嘴里常念叨着苏倾之,但陶子茉觉得若人不在身边,感情总是会慢慢的淡下去的。
小狐倒是留了下来,经常在南霜身上上蹿下挑。
陈燃的身体也已经回复了大半,只不过四肢活动起来还是有些不方便,米玉钟在他床边,手中捧着一碗要,每一勺都要吹得凉了才喂给他。
俨然已是一对璧人了。
战后的舟城,流传着好多故事。比如司清晨面对白文瑞不畏生死,面不改色的在城头敲响战鼓,振奋军心,此乃巾帼不让须眉。
茶余饭后的谈资总不免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夸大,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当然这次也没有例外。
许叙依旧留守在舟城,许缘见到南霜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昂着头挑着眉对南霜说了一句这次是你命大没死,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之后,便随着许家家主许渊回了相城。
许渊在战事颇为勇猛,也是此份勇气让他步入了十境,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只不过破境时一股铁血在心头,未免有些仓促,更别说他在战场中拼杀,受了不小的伤。
这位以后的修行之路留下了暗疾,能否再近一步,那就是听天由命了。
最重要的是,南霜对苏倾之的感情似乎也不同了。
虽然总是念叨,却不似从前一般暧昧,中间似乎隔了一层什么。
陶子茉自是希望南霜将苏倾之的情分忘得一干二净,虞亭也是这么希望的。
南霜说她饿了,虞亭就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份最爱的土豆粥。
南霜说她冷了,虞亭就将苏倾之那件熊皮披风给扔了,换上他自己的水貂皮披风,给南霜用着。
南霜自从醒了之后,就在训斥那只小狐。
“听虞亭说,你可是十境的小狐,怎么在我被行刺那天,躲得比谁都远。如此不忠心,也不护主,我养你做甚!”
每次一到气头上,就将小狐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小狐当然是能听懂人话的,它在泪海群岛孤单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感带它出岛的主子,自然是得小心看护着。
尤其这位主子还是个帝姬。
要是将她哄好了,吃喝不愁,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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