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压在地上的东瀛人刚刚费力的抽出了腿,正抬起头来的时候,暗卫中间的一位刚好走到了他的面前。
嘭……
于是一脚正正踢到了他的面门之上,厚重的军靴与下巴亲密接触,咔嚓一声让整个脑袋和脖子折成一个奇怪的姿态。
“呀嘎嘎……”
要说前一次遇见的以军队中的好手为主,这次应该都是东瀛的武士。不知道是看不懂董朝莆摆出来的军阵,五六个东瀛武士看到了这一幕都暴跳起来,抽出腰中的长刀,也不管什么配合,就这么冲上来送人头。
个人武力在军事化的队伍前面根本就不够看。
这五六个东瀛武士本来就有前有后,前面的都已经冲到了董朝莆面前了,后面还有从马上才下来的。
改善过的雁翅阵中间的暗卫队长根本就没有打算一打一。他转身往后一拖,现场就变成四打一。这种从纪效新书上发掘的变形阵法在军阵上不多见,但是在城市中的巷战就实用多了。顶头的一位举刀迎了上去,他身后的暗卫顶在他的身后。两刀相交,没等到东瀛武士变招,两侧的暗卫迅速的欺身而上,直接往东瀛武士的大腿上砍下去。唰,一刀砍空,一刀却实实在在的砍中了腰腹。东瀛武士吃痛后退,一只手刚刚捂住腹部的伤口,箭头处的两名暗卫改档为踢,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东瀛武士的腹部。
铛啷啷,武士刀落地,东瀛武士宛如躬身大虾一般后退着躺了下去。
这就是不讲道理的打法。
东瀛武士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冲过来,十几名暗卫已经变成了五人一组,前后交替着接敌。眼见着自己五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东瀛人的马车上才响起来懒洋洋的女声,说的倒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行啦,自证院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人家说的也对,这也不是朝鲜国能管的事情,说不得还得再讨教呢。网重,去吧咱们的人取回来,把路给人家让开。”
朱由检听到了这里,才觉得事情更好玩了,可惜没有给这一位贵女看到自己的火器。
马车交错而过的时候,朱由检示意稍停一下,这才隔着马车朗声说道:
“满姬还是鹤姬?初来乍到,倒不知贵女也在朝鲜。后日我家主人设宴,还请贵女光临。”
“呵呵呵,”马车中的廉贞院鹤姬,松平忠直的女儿,德川家光的养女用笑声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不知道你家主人是哪位贵人?能够初来就获听妾身名讳。改日一定拜访,东瀛在汉阳城中落脚之地无人不知,倒也不必报与你家主人了。”
大明话说得这么好,一定是东瀛的贵族无疑了。又敢于报出自证院的名号,那也只可能是德川的四个养女。朱由检记得不是很清楚,直记得两个模模糊糊的名字。本来想着随口一说让对方诧异一下。可是当他听到笑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赌对了。
“东家对东瀛还挺熟悉的。”鹤姬惊不惊讶没人知道,但是周延儒真是吓着了。自己在内阁能看到的东西应该也不少了,可是皇帝陛下应该有自己的渠道。
朱由检说道:
“东厂锦衣卫都对内,其实是不应该的。玉绳有没有兴趣替朕调整一下锦衣卫的职责?把东厂扩充到海外去?”
周延儒有点为难,说实话他看的出来这对自己的王朝一定是一个好事情,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呢?会不会成为了清流的叛徒?
“想一想,这个也许是一个挺黑暗的官职,也许一辈子就见不了光了。”朱由检有什么么说什么。现在的锦衣卫他也看不上,一天天就是凶神恶煞的,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对外根本不够看。
“东家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周延儒有点矛盾,既觉得皇帝看得上他也是一种认可,但是却觉得皇帝发现自己的特长和自己的认知不一样。
朱由检用扇子敲敲自己的脑袋:
“你们啊,都是这样,脑子已经呆住了。这次就这么转了一圈,你是不是发现你周边的风物不是你原来以为的风物?盯着苍蝇头一般大小的利益,逐臭而上,大打出手,斯文扫地。”
周延儒知道朱由检说这个不是空穴来风。
他把在熊津收到陆续从京师发来的折子都转给了皇帝,其中秘折没看,但是公开的折子他都批了条子。其中估计引的皇帝很不高兴的是京师五军都督府不但直接上折子弹劾孙传庭,甚至不经过兵部同意,直接将宣大的三个逃跑的总兵给护了起来。殊不知,关于大同谎报战果,杀良冒功的人证、物证和事证都已经被孙传庭直接报给了军部、兵部和内阁。三个总兵回到了京师不但没有低调的躲起来,反而高调的在青楼喝花酒,为了一个妓子还打伤了人。
别说朱由检了,就是周延儒看完了不同人上报的折子,也觉得这件事情比看话本还有意思。他看到孙承宗已经接手了,所以只是简单的把这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浓缩了一下,给皇帝写了个简单的过程说明。
马车咕噜咕噜的向前走,车上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愿。
“替朕给军部孙阁臣回个消息,军部也要注意叛逃的事情。”
这些总兵回来还好,要是跑到后金那里,损失可就没有办法计算了。
“这里面多多少少的有山西商人的影子。”
朱由检抬头看了一眼周延儒,觉得还行,至少已经站在各方面的势力斗争上看这件事情了。
“看看,东家让你从劣质商人窝里面爬出来的建议是多么明智。放在往日,你玉绳提出来的这件事情就是内斗,就是党争。现在你就是站在武英殿,不是也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这个话!”
“黑的是人心,可真不是那些朝堂和厂卫。”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顾家在汉阳城南边的会贤坊的一个大宅子。
朝鲜自从仁祖反正之后,西人党得势,西人党又形成了功西和清西两派。同时和西人党分裂后形成的东人党也拆分成了南人和北人,伺机而动。就外交倾向上,形成了亲明、中立两大派系,又混合了投靠后金和与东瀛交好几个小流派。
人数不多,说句实话派别要比大明还要杂乱,这其中又涉及师父门生、地域出身,结婚联姻、生意产业等等,在每一个阶段都没有形成高度统一的政治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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