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佟眼里, 邱梦长一直是挺克制挺禁欲的形象,但是他今天让梁佟有点大开眼见。梁佟从没见过邱梦长这样的一面,主动、放纵、蛮横, 他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但是在邱梦长离开他时,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有点涨痛, 应该是被亲肿了。
梁佟还在回味刚才唇舌相缠的感觉,邱梦长忽然用拇指指腹轻抚他的唇角。
梁佟的嘴唇很薄, 不笑的时候抿成一条线,唇色比较淡,被吻得用力了, 就变得很红。
邱梦长低声说:“你的嘴巴怎么跟你皮肤一样嫩, 稍微用点力就红了。”
梁佟面泛潮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导致的,他抬眸看了邱梦长一眼,目无焦距,眼神有些飘忽。
邱梦长发现了, 梁佟好像只有喝了酒, 身体反应才会变快。
他之前两次“耍流氓”,都是因为喝了酒。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急,还没彻底缓过来,梁佟搂住邱梦长的腰, 哑着嗓子说:“再亲一下。”
他想亲邱梦长, 但更想邱梦长主动吻他。
邱梦长低笑一声:“再亲你就回不去了。”
万一又吻得停不下来,他可没那么强的克制力, 没法儿保证点到为止。
邱梦长穿着白大褂, 这衣服上最脏了, 他拉开梁佟搂在他腰上的手,“别拿手碰,脏得很,都是细菌。”
“为什么回不去?”总裁宕机了许久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你是想在这跟我发生点什么?”
邱梦长想回一句“色胚”,又觉得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要不是地点不合适,他今天说不定真能跟梁佟发生点什么。
邱梦长靠近梁佟的耳侧,贴着他的耳朵说:“穿着这身衣服跟你发生点什么,你是想制服py?”
这话都把梁佟听兴奋了,他侧过脸去看邱梦长,邱梦长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就这么浅浅的一个吻,莫名把梁佟的欲火浇灭了,就在这一秒间,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居然有种怦然一动的感觉。
邱梦长记得梁佟的右耳耳垂上有颗痣,长在里面,他捏住他的耳垂轻捻着,说:“刚才有些话还没说完。”
梁佟的右耳有些发麻,他抓住邱梦长的手腕,“你说。”
“知道我今年多少岁吗?”
“三十一。”
“我三十一了,你二十七,你还很年轻,知道吗。”邱梦长曲起食指轻蹭他的耳廓,“我的未来没有那么多的可能性,我也不喜欢走一步算一步,我要的不是当下,我要的是往后。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现在还可以反悔。”
情到深处并不会推翻理智,反而加固了理智。邱梦长是把一切都想明白想透了才跟梁佟说这些话的。
“你觉得我会反悔吗?”梁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邱梦长笑了声:“我这个人还很极端,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
“你在说我吗?”梁佟明知故问。
邱梦长但笑不语。
梁佟追问:“谁是你的?”
邱梦长说:“你。”
邱梦长的手终于离开了梁佟的耳朵,梁佟的右耳都被他摸红了,烫得要命。他看了看梁佟的嘴唇,已经没那么肿了。
邱梦长抓了一下梁佟的手,楼道里有些阴冷,梁佟的肤温本来就比一般人要低,这会手都是冰凉的。
“走吧。”邱梦长说,“回病房。”
梁佟缠住他的手指,“这就走了?”
邱梦长笑了:“你还想在这待多久?我还要回去上班呢,那帮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我得回去看看。”
邱梦长忽然正色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以后遇到这种事,能躲远点躲远点,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得亏今天遇到的是没脑子的,遇到那种有脑子人又横的,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梁佟轻蔑一笑:“我就是看出来他们没脑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道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保洁人员拎着清洁工具走了进来,她没想到楼道里有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邱梦长松开了梁佟的手。
“哎哟,邱大夫,您怎么在这啊?”保洁阿姨已经在医院打扫卫生好多年了,神外住院部的大夫她基本上都认识。
“跟我的病人聊聊病情。”邱梦长说,“走廊里有点吵。”
保洁阿姨没觉得不对劲:“哎是啊,刚刚好像有人在你们办公室闹事,吵得不行啊。”
“办公室里的人走了吗?”
“应该是走了,刚刚还有点人呢,现在人都散了。行了,不耽误您时间了,我先走了啊。”保洁阿姨拎着东西下了楼。
邱梦长和梁佟走出楼道,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手里有个保外就医人员叫赵晓阳。”
“还在服刑期间的病人?”
邱梦长嗯了声:“他有个妹妹,两年前被邻居猥亵未遂,后来赵晓阳把那个邻居的腿给打残了,被判了故意伤害罪。今天在办公室闹事的那帮人,就是那个邻居的家属。”
梁佟冷着一张脸:“怎么没直接把他打死。”
“打死了就要拿这辈子换了。”邱梦长凝望着走廊里往来的病患和家属,“他妈才四十来岁,头发一半都白了。”
远处有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朝这边疾步走来,他们在梁佟面前站住,恭敬道:“梁总。”
梁佟从病房出去后没再回来,他还没带手机,周源联系不到他,两个保镖都快把人找疯了。
其中一位保镖大哥本来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余光忽然瞄到梁佟的右耳红得不对劲,跟左耳不是一个色儿。
那保镖大哥有点耿直:“梁总,您刚刚跟人起冲突了吗?有没有受伤?”
“没有。”
“耳朵没有受伤吗?”
梁佟有点莫名其妙,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了。
他的耳朵到底是被邱梦长捏得红成什么样了,才能让保镖问出这种傻问题。
邱梦长下意识看了一下梁佟的耳朵,他站在梁佟的右侧,恰好能看到他的右耳。耳朵周围的皮肤本身就比较薄,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摸了太久,梁佟耳朵上的红色到现在还没消散。
“刚才受到了一点外力冲击。”梁佟回答保镖。
保镖脸色一白,有点紧张:“严重吗?需不需要联系周助理安排医生?”
本来他俩的职责就是保证梁佟住院期间不出任何意外,梁佟要是再受一丁点伤,他们这份工作也别干了,直接回家种地吧。
邱梦长笑了笑:“别听你们老板忽悠你们,他就是耳朵太软了。”
两位保镖一脸惶恐:“……什么?”
后面更骚的话邱梦长就不说了,有损梁总威严,他弯起两根手指蹭了蹭梁佟的耳垂,低声说:“我先去忙了,梁总。”
邱梦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闹事的那帮人已经散了,坐在邱梦长工位旁边的小大夫心有余悸:“邱大夫,那些记者会不会把刚才拍的视频曝光出来啊?”
“那点东西没什么好曝的,曝出来对我们医院也没什么影响。”
“会影响你啊!”
邱梦长笑了笑:“那么点素材,给他们剪剪都不够的,到时候还要策划,还要撰稿,多烦啊,又没什么价值,也吸引不了眼球,他们是不会在这上面浪费精力的。”
“您以前是不是遇到过这种事啊,怎么这么有经验啊,刚才那帮人进来的时候都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是医闹。”
邱梦长坐在位置上,翻开了手边的资料,“真正的医闹可比这个可怕多了。”
有人敲了敲门,邱梦长抬头看了一眼,赵晓阳的妈妈站在门外,喊了一声“邱大夫”。
邱梦长走出了办公室,赵晓阳他妈的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了。
“我听护士说,刚刚有人在医生办公室闹事,找您麻烦……是因为晓阳吗?”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呢。”她忍不住哭了起来,低着头抹眼泪,“真的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邱梦长从兜里拿出一盒纸巾递给她,“别拿别人的恶惩罚自己,这件事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也没必要向我道歉。更何况赵晓阳是我的病人,我本来就要为他的所有情况负责。”
“他们以后要是再来怎么办呢?”她拿纸巾擦了擦眼泪,“肯定会影响您的工作和生活的。”
“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不然今天就不会半路跑了,真要来了,医院肯定会想办法处理的,这事您就不用管了。”
见邱梦长低头看了眼手表,赵晓阳妈妈吸了吸鼻子:“您是不是还要忙啊?我不打扰您了。”
“嗯,您别想那么多,为那种人劳神费心,不值当。”
她攥着纸巾点点头:“我明白的。”
邱梦长下班后回家洗了个澡,然后又回了医院,他下班下得有点晚,洗完澡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1608号病房门口空无一人,两个保镖都不在。
邱梦长有些纳闷,走过去敲了敲门,屋里没人应声,他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开着一盏床头灯,灯光昏暗,堪堪照亮侧躺在病床上的人。邱梦长以为梁佟已经睡了,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走到床前,梁佟侧身躺着,双眼紧闭,在灯光的映照下,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两片淡淡的阴影。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透出几分清冷。
没被吻过的嘴唇颜色是淡淡的,没有温度似的。
邱梦长撑着床沿俯下身,含住了梁佟的嘴唇。
果然很凉,但是很软。
梁佟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即使是睡在病床上,那种味道也经久不散。
邱梦长感觉自己的下唇被舔了一下,梁佟微微睁开了眼睛,搂住邱梦长的脖子跟他舌吻。
邱梦长早知他没睡,真睡着了呼吸是不会那么乱的。
吻了一会,邱梦长离开他的嘴唇,低头看着他,问:“门口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保镖呢?”
“撤掉了。”
“为什么撤掉?”
“不撤掉,你怎么能在这跟我做这种事?”
邱梦长笑了笑:“想多了,他们在这儿,我也敢跟你做这种事。”
这个角度,梁佟快被邱梦长的脸给迷晕眼了,他又刚洗完澡,身上一股香皂的清香。
邱梦长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说:“肩膀给我看看,今天是不是撞到了?”
梁佟的注意力全在邱梦长的嘴唇上,久旱逢甘霖,已经被亲得晕头了,谁还管肩膀。
邱梦长见他不动,便兀自解开他的睡衣扣子,把衣服往下扯。半侧肩膀露了出来,上面果然有点淤青。
邱梦长皱眉:“疼不疼你感觉不到?怎么没叫医生给你看看?”
“你不就是医生吗。”
“我去帮你拿点外敷药。”
梁佟拉住他:“现在就别扮演医生的角色了,做好一个情人该做的事。”
邱梦长俯身靠近他,眯起眼睛说:“我可不想在病床上。”
“情人能干的事多了。”梁佟目光微微垂落,看着被子。他也没兴趣在病床上做那种事,况且他也不是那个意思。
邱梦长喜欢看梁佟露出这种表情。
他低笑一声:“我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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