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警察那边根据三人的口供，暂时以感情问题跳楼自杀结案。
裴念在警局看到了于宏伟，于宏伟一脸心虚，冷汗不停地顺着脸颊向下流。
但于宏伟比他们三人更早做完笔录，据说他的笔录一直在强调他跟跳楼的女孩不熟，不知道她为什么跳楼。
这点让裴念尤为生气。
裴念面色阴沉，在最前方闷头走路，学姐捅了捅怀陈，“诶，这个npc咋回事。”
怀陈没搭理她，快走两步跟裴念并排走着。
下午的阳光强烈刺眼，裴念一言不发地走在他身旁，怀陈歪头看着阳光透过树荫，在裴念肩膀上留下一块块印记。
怀陈从未见过她如此沉默低沉的模样，不免多看了两眼。
沉默了许久的裴念突然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怀陈挑眉：“那你想怎么算？”他意味不明地暗示，“跟陈丽文拼命？让她一命换一命？”
裴念想了想，“那确实不太现实，但的确是她找来的坏东西害了人。”
裴念头顶有一束阳光正要打下来，照耀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分外显眼。
“我要去找陈丽文，”裴念正色道：“我要让她知道害人的代价。”
裴念气势汹汹地站在于宏伟家门口，使劲敲了敲门。
门内并没有人应，于宏伟不知是不在家还是不敢开门。
怀陈拍了拍越发暴躁的裴念，走到门前，用身形挡住手上动作，用道具打开了门。
裴念以为他还藏着于宏伟家的钥匙，苦口婆心劝慰了一番，怀陈全然当没听见。
门开后，裴念像土匪一样杀气腾腾地闯了进去，大喝道：“陈丽文！你给我滚出来！”
房间内并没有回应，不光是陈丽文，连刚刚被释放的于宏伟也不在家的样子。
裴念打开卧室门，床铺上还存留着人睡过的痕迹。
她将目光放在紧紧关闭的浴室门上，手刚覆盖上去，便感觉到不妙。
触手的金属把手就好像在冰箱里冰镇过的死冰一样，触手一片冰凉，她奇怪地看了看面前的浴室门。
于宏伟家浴室里还开空调？
真奢侈，她冷哼一声，拧开了把手。
若是换了她身后的怀陈来开门，他一定会在触碰到把手的一瞬间就明白，这扇门不是能被打开的门，强行打开会被boss反噬。
陈丽文正站在浴室里，她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闯入。
看到陈丽文的一瞬间，裴念瞳孔一阵紧缩，面前的女人明显不是活人。
她拦住身后的怀陈，体贴地让他站在浴室门外，孤身走进浴室内。
陈丽文后脑处被人不知道用什么砸开了一道豁口，裴念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雪白的头盖骨，以及碎裂的头骨下勃勃跳动的大脑。
血液流遍了她的全身，在她精致的睡衣上干涸了，凝固成黑红色的污渍。
陈丽文就像当自己还活着一样，正对着镜子梳妆，用梳子耐心将她凝结成一团的头发一点点梳开。
她瞥了一眼裴念，幽幽开口：“于宏伟不在，我也懒得做戏了，你竟然连这里都能闯进来，连个清净都不给我留下。”
陈丽文似乎倾诉欲大涨，主动说道，“自从他去了警局，别人一问他是不是杀了人，他立刻想起自己曾经干过什么。”
她低垂着眼，略有些低落，“他杀了我，我都不怪他，他竟然会害怕我。”
“因为你已经死了，”裴念残忍道：“活人都会害怕你的。”
陈丽文烦躁起来，它用力地梳着自己的头发，但是它的毛囊早已坏死，经不起这样大力折腾，很快成片的秀发随着它的动作掉落在地。
“今天的事是你干的，是你让那个人跳楼的，对吧？”裴念语气中蕴含着怒意。
谁知，陈丽文竟哈哈大笑道：“你在说什么？当然不是我了，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那是谁！”裴念追问道。
陈丽文俏皮地嘟起嘴，“我不想告诉你呢，因为……”它扭过头来，恶毒地看着裴念，“我想看你们被耍得团团转，然后再被杀死！”
陈丽文是不是需要去做心理辅导啊……裴念面色不善地上下打量着它。
裴念指了指身后的怀陈，“你也给珊珊下诅咒了是吧？她这个人的确道德败坏，品行不端，为人不检点，大家都讨厌她……”
怀陈听裴念越说越多，狠狠瞪了她后脑勺一眼。
裴念压抑已久的怒火爆发了：“但是她罪不至死啊！你有什么权利杀人！”
陈丽文气压越来越低，浴室内突然变冷了许多，灯光骤暗，怀陈略有些不安地看着裴念。
裴念视若无睹，继续激怒陈丽文，“你可以在网上骂她们泄愤，也可以甩了于宏伟，为什么要杀人！”
几乎是裴念每说一句，陈丽文就往前走了一步，她整个人几乎都要凑到裴念的脸上。
它气势一变，身后的影子倏然膨胀了几倍有余，高大不详的身影直直撑在天花板上，阴冷怨恨地声音从它喉间溢出，“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不想换个方式活吗？”
“他给我选择了吗！我说我要分手！他就杀了我！他杀了我啊！！”它语气悲怆，眼中流出血泪。
裴念咽了口口水，听闻陈丽文是因为分手不成，反被渣男杀，她反倒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她用商量的语气说，“那我可以帮你报警，让于宏伟去坐牢，你放过于宏伟的那些小三，行吗？”
“放过她们？”它痴痴笑道：“当然不行，于宏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
说完，她冷冷地看了裴念一眼，“你也要死！”
“是吗？”裴念面色不善地举起身旁的扫把，“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怀陈：……你什么时候拿的扫把？
陈丽文并不理会裴念的挑衅，它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她带着阴冷笑意的声音还在浴室里回荡。
“祝你做个好梦。”
它如是说。
“切……”裴念看上去十分遗憾，“让它跑了。”
怀陈矜持地上下打量裴念手里的扫把：……boss根本不知道你的能耐好吗，它只是想去梦里折磨你罢了。
裴念扔下手中的扫把，一把抓住怀陈的肩膀，对着怀陈双眼，认真说道：“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吓到你，但是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怀陈单挑起一边的眉毛，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裴念有什么话会吓到自己。
裴念将他拉到于宏伟家的沙发上，做了个深呼吸，一字一句道：“刚刚陈丽文给我的感觉很像boss。”
怀陈：……？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
看着怀陈微讶的表情，裴念没有多想，开始解释：“其实，另一个世界的人会穿越到我们世界里来，他们自称玩家，他们在进行一场场试炼游戏，我曾亲眼见过两个boss，刚刚的陈丽文给我的感觉很像那种boss。”
“你明白吗？”裴念小心问。
怀陈欲言又止，缓缓点了点头。
裴念眯起眼睛提点，“你一定要小心，有一些人虽然长得也是人类的样子，但是他们其实是另一个世界来的玩家！”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他们会拉我们这种npc替他们垫背，珊珊，遇到陌生人一定一定要小心！”
“……”怀陈看了眼裴念认真的表情，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重重点头道：“嗯嗯我知道了！”
他脸上的笑容甜蜜，意味深长道：“玩家都是坏东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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