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娘,你身体现在这么差,大夫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冲冲喜可能身体就好了……”齐萱睁眼就看到一个古装打扮的妇人,嘴巴在眼前张张合合,她明白她已经成了李苑娘,晃晃头,想要看清楚妇人的模样,却已经昏厥过去。
端着药进门的吴二石家的看着自家夫人倒下去的身影,跑过去抱起自家夫人的头,“夫人,你没事吧?大夫,快找大夫,姑太太,这是怎么回事您到底和我家夫人说了什么我出去熬药之前还好好的。”
“哎呦,这可不关我的事,吴二石家的,你瞪着我干嘛。”刚才还叭叭叭的妇人,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李苑娘和瞪着她的吴二石家的,也怕麻烦找上她,连忙往房间外面跑去。
在外面等着她的蔡民迎上来,“姑母,她答应了没有?”
陈蔡氏看着蔡民心里有了底气,“大郎啊,你娘子是真不听话,我都说了那么多,她都没答应,现在还昏倒了,这不是讹我吗?我可是你请过来的,你不能坑我啊。”
蔡民递了一小吊铜钱过去,“姑母,我知道您辛苦,拿着喝口茶,这事还得麻烦您,只要成功了谢媒礼少不了您的。”
陈蔡氏看到快要满一吊的铜钱,顿时笑开了花,“没问题,没问题,就包在你姑母我身上,我肯定说服李氏同意这门亲事,再说这也是为了她自己身体好,咱们才想出这个冲喜的法子。”
“是啊,我家里没个长辈,李氏一贯就不懂事,大事还得姑母您操心。”蔡民为了自己的小心思捧着她。
至于房间里让他们去请大夫的声音,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还是吴二石家的架起自家夫人扶到床上后,自己去请的仁医馆的陈大夫。
等到李苑娘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就着桌上晕黄的烛光,李苑娘打量起这间房,看不出男主人的生活痕迹知道原身没骗她,松了口气。
原身是她在进入怨霾里找寻很久才能隐约见到听到她请求的委托者,她希望能稳坐原配的位置,不过早去世,不让自己的儿子在陈九娘那个小妾手下过日子,最终被养成个恶霸。
上个任务里的张小柔和赵与让她觉得孩子她养的够够的了,这个任务既要养孩子还不能离婚——也就是和离,她本来不想接这个任务。
可禁不住原身苦苦的哀求,原身保证她相公绝对不会碰她的,加上看到银杏上显示的倒计时,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怕银杏选的可能更差,她就答应了。
李苑娘嘴都干起皮了,想要起身去喝水,人却半天没起来,心道这具身体真差。
吴二石家的捧着一碗药进门,看到夫人醒了,想要起身,把药放在床头柜上,扶起她靠在床头,“夫人,药我又热了一遍,您趁热喝了吧?”
“二娘,我要喝水。”李苑娘对着吴二石家的说道。
吴二石家的去桌上倒了一杯水拿过来喂她,看她喝完了继续劝道:“夫人,把药喝了吧,陈大夫说过凉了效果就不怎么好。”
“二娘,陈大夫开得这药太苦了,你去帮我拿点蜜饯吧。”
“夫人,您忘了,蜜饯已经吃完了,您先委屈一下,等天亮了我就回去找娘拿点您喜欢吃的桃脯。”
吴二石家的叫贺二娘,她的爹娘贺泉夫妇是原身的娘家李家的家仆,李家在长安开了四家店铺,两家果脯铺子和两家酒馆。
贺二娘嫁给吴二石以后,他们夫妇俩作为陪房,跟着原身陪嫁到蔡家。
吴二石当蔡家出门的车夫,贺二娘则贴身伺候原身。
原身和蔡民是指腹为婚,二十多年前原身的爹李伯清和蔡民的爹蔡达是好友,李家在城东开了一家酒馆,蔡家在城西开了一家客栈。
在蔡民满一周岁,原身的娘周氏怀孕满五个月的时候,李伯清和蔡达约定如果自己娘子这胎生的是女儿的话,就给俩孩子结娃娃亲。
后来周氏果真生了女儿,就交换了信物,定下了这门婚事。
这些年,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接连续开了三家店,蔡家的一家客栈也只是有点盈余。
李伯清还是信守承诺把女儿许给蔡民,在原身及笄,蔡家即将上门提亲的时候,蔡达突发疾病没了,蔡民要守三年父孝。
李伯清的娘子周氏舍不得女儿年纪小刚嫁过去就要守孝,就说服李伯清等蔡民父孝满了再嫁过去。
没想到在蔡民父孝即将到期的时候,蔡母因为蔡父的死大受打击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期满却撑不到蔡民成亲去世了。
蔡母去世的前几天,蔡民上李家询问婚事,这回李伯清可觉得女儿年纪大了耽误不得了,在热孝期间就急忙把原身嫁给了蔡民。
原身陪着蔡民守了三年母孝,又在孝期刚满,圆房后两个月就怀孕了。
蔡民和原身的感情不错,一直到原身生下儿子蔡庆,夫妻俩都很恩爱。
等到儿子两个月,夫妻间的感情才出现变化,李苑娘搜索了原身的记忆,找不到导致感情变差的根源。
只知道在蔡庆满一周岁的时候,原身发现蔡民有了外心养了外室,只是不知道女方是谁。
原身失眠多梦身体变差了,蔡民给她请了仁医馆的陈大夫看诊,吃了很多的药,身体越来越差。
后来蔡民为了原身身体能够变好去城外求神问卜,回来告诉原身城外慈安寺的高僧给他解签说,她的身体不好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最好办一场红事冲冲喜才会让她身体痊愈,为了她,他决定纳小妾给她冲喜。
原身不同意,蔡民找了他姑母陈蔡氏作为说客来劝李氏。
陈蔡氏说是蔡民的姑母,关系已经远了,蔡民是蔡家三代单传。
陈蔡氏的父亲和蔡民的祖父是堂兄弟,陈蔡氏嫁人以后和蔡民的父亲蔡达来往不多。
原身嫁到蔡家以后知道蔡家有这门亲戚,却没见过人,蔡民的父母都去世了,在陈蔡氏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把她当长辈对待。
陈蔡氏刚和原身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劝说她答应冲喜。
原身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后来陈蔡氏又上门了几次。
终于在最后一次陈蔡氏上门时说的一句话——你就算僵着也挡不了他纳小妾,还不如自己找个安分的捏在手里。
原身答应了蔡民纳小妾,还听了陈蔡氏的话,见过她夫家侄女陈九妹。
原身看着陈九妹老实本分,就和蔡民说他纳小可以,但不能由他自己选人,人选得是她挑的陈九妹,蔡民不高兴了几天,最终妥协了。
等到纳小妾那天,永泰五年十二月初十,吉时未时,原身喝了陈九妹的茶,才从他们口中知道原来陈九妹就是蔡民养的外室,现在还怀孕了,为了陈九妹能够尽快进门,让她妾身分明,所以蔡民才想出个冲喜的法子。
陈九妹和蔡民他们会在一起,还是陈蔡氏牵的线搭的桥,而原身的身体越来越差也是他们动的手脚。
给原身看病的陈大夫是陈九妹的族兄,他不敢下重药,加之蔡民到底不想害死自己的原配夫人,嫡长子的亲生母亲,就只是在原身的药里加入少量让人虚弱的药。
他们却不知道这些药沉积在原身产后本就没有恢复好的身体里,对她的身体影响比预料之中的大,或许他们后来知道了,但为了自己的小心思也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原身知道自己被合谋欺骗的时候,一口血喷上来,活活地气死了。
陈九妹确认原身死的时候,不甘心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小妾,自己的儿子也只能是妾生子,就哄着蔡民把她送回去,当纳妾不成,向官媒递交注销纳妾文书,等三年后迎娶她为继室。
蔡民正是痴迷陈九妹的时候,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外放话原配李氏逝于永泰五年十二月初十午时,陈九妹的花轿未时刚临门的时候,就听到蔡夫人的死讯,按照规矩,白事当前所有红事都要回避,纳妾的事没有礼成。
陈九娘为了能堂堂正正嫁给蔡民做继室,还让族兄给她开了一副药帮她打胎。
蔡民在第二年永泰六年二月初九注销纳陈氏为妾的婚书,以保长陈水为见证人。
在李氏过世三年后,又向官媒递交迎娶陈氏为继室的婚书,并很快迎娶她过门。
原身的儿子养在蔡陈氏的名下,刚过门的时候,为了名声陈九妹视蔡庆为己出。
等到陈九妹贤惠慈爱的名声传出去,又怀孕生了蔡尧后,就视蔡庆为眼中钉肉中刺。
也不知道是蔡家的血脉问题,还是蔡陈氏的捧杀和蔡民的忽视,蔡庆最终长成了一个别人眼里蛮横无理夺取弟弟和继母名下城东铺子的恶霸。
天知道,蔡民根本没有经商的能力,蔡父死后,本有些盈余的客栈也逐渐亏本,还是在原身过门以后接手才扭亏为盈。
后来还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和娘家的帮助在城东开了一家酒馆。
没想到蔡民临终的时候,把城西半死不活的客栈给了蔡庆,而一直受原身娘家庇护城东的酒馆给了陈九妹和蔡尧。
表面上看城西的客栈比城东的酒馆大多了,可实际的收益只有当家人知道。
即使按照礼法,城东的酒馆属于原身的嫁妆,应该归独子蔡庆所有,而城西的客栈分给两个儿子也应该是原配之子蔡庆占大头。
可偏偏蔡民利用原身去世前没有把城东的酒馆去官衙登记到自己名下的漏洞,把酒馆和客栈都当做蔡家的祖产传给自己的两个儿子。
在外人眼里,蔡庆按照当时的社情给两个儿子分配了家财,可内里只有蔡家人自己知道。
蔡庆从舅舅李桦的口中知道城东酒馆的由来和对陈九妹妾室身份的猜疑时,想要从蔡尧和陈九妹手里把城东酒馆夺回来。
蔡庆去收回铺子的时候,正好碰上路见不平,仗义执言的一线牵众人,闹上了官衙。
后来在一线牵的举证和前任官媒大人令狐喜用一本历书证明陈九妹是后妻而不是妾,能够继承蔡家的财产,蔡庆败诉而归。
这些事都是原身在怨霾里多年后相继见到自己兄长和儿子才知道的,一个小世界的生灵去世后会经过怨霾差不多的地方,怨气没有实质化的就去投胎,实质化就留在怨霾里。
原本原身就是被蔡民和陈九妹气死,心中存着一股怨气投不了胎,这下子怨气更重,等到兄长和儿子去投胎了,还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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