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他激动地看向魔崽的脸,这才看到魔崽嘴角的水渍,一想到是自己刚刚不小心滴下的口水,他羞耻心爆棚立刻拿出手帕擦干净。
药刚入口,魔崽的脸还是如死了般毫无生气,他把人放平在床上,焦急地等待着。
一个时辰过去,魔崽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好转,伯卿每隔一会儿就去探一下魔崽的鼻息,再像模像样地摸摸他的脉搏,但魔崽仿佛真的死了般,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不仅如此,身体还变得越来越凉。
伯卿坐在床沿双手拄着下巴,心里的难过不停发酵,他也不知道这悲伤从何而来,明明魔崽没有了,自己就能在这个世界平安的活下去,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不甘,那是未能复仇的不甘,他怕死但更怕魔崽无法复仇,他觉得自己心里很变态,但想了想竟也能想通,他只是将在原本世界里未能成功复仇的自己安在了魔崽的身上,他们太像了,唯一的不一样是,他复仇失败,而魔崽原本是可以成功的。
伯卿不甘心地转过身,再次在魔崽身上摸索一番,终于找到了魔崽随身携带的匕首,既然他的血上一次能救魔崽于冰天雪地,说不定这一次也可以,伯卿毅然拔出匕首打算在掌心划上一道,却意外发现匕首上已经有了黑色凝涸的液体,似乎是血迹。
伯卿回想起来,魔崽似乎用这把匕首砍了蛇,一想到西音的蛇,他就浑身不适,赶紧向店家要来一壶酒,坐在桌前细细为匕首消毒。
他本想简单擦擦了事,但奈何过不去心里的坎,于是将匕首整个刀刃都浸泡在了酒里,泡了一炷香的功夫,又用清水洗刷几遍后,这才开始用纱布细细擦拭。
他正忘情地擦着匕首,突然身后传来魔崽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闻声,伯卿吓了一跳,匕首差点从手中掉落,他惊慌地转过身,看到魔崽好整以暇地坐了起来,此时正一脸审视地看向自己。
白岄一醒过来就闻到浓浓的酒味,他不满地转过头,便看到伯卿背对着他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看了半天,才从他的手中,看到了自己的匕首,这才出口发问。
他第一次在伯卿脸上看到除了厌恶鄙夷之外的神情,此时的伯卿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白岄不习惯被人这样盯着看,便又说道:“那是我的匕首。”
闻言,伯卿站了起来冲到床前,白岄以为伯卿是要害他,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匕首,不曾想,还未到床前,匕首就从他的手中滑落,伯卿满是酒味的双手紧紧捧住了自己的脸。
白岄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表情竟是从惊讶变成了惊喜,伯卿的手摸索着他的脸,甚至一路摸到了脖颈处的脉搏,白岄觉得被浓烈酒香围绕的感觉不好受,被一个恨了许久的人触碰的感觉也不好受,但看着那双眼里流露出的喜悦之色,一时间,他也没有将人推开。
伯卿摸了一会儿,终于发觉失态,他站起了身清了清嗓子,眼神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孤傲。
白岄全程看着伯卿态度的转变,此时伯卿已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他故作莫测地转过身,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双手背后,看都不看魔崽一眼,便迈出了步子。
但第一脚,他就成功踩在了自己消毒半天的匕首上,伯卿从容地捡起匕首,再次转向魔崽,他要像平常一样砸他的脸!
白岄皱眉看着面前拿着匕首的伯卿,后者明显想要将匕首扔给自己,但纠结了片刻,一手抓过桌上的刀鞘,将匕首迅速插入刀鞘中,这才把匕首甩在了床上。
白岄拿着酒香四溢的匕首,正要质疑,伯卿便鄙夷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切东西都切不好。”
白岄看向桌子,桌子上除了一盆水,一壶酒,就是零碎的纱布,“你想切什么?”
伯卿愣了一下,他也看到桌上的场景,总不能说是切纱布吧,但他还是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你管我切什么!”
白岄没有继续纠结,他收起了匕首,也逐渐回想起晕倒之前的事情,他看了看伯卿,后者正坐在桌前,他犹豫着问道:“谁送我回来的?”
伯卿身体一震,脑海里思绪翻涌,他当然不会推翻自己最大反派的地位,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伟岸的身影,他立刻开口说道:“玄冥宫掌门,凌辄,说是看你倒在巷子里,就捡回来了。”
他知道原剧情中的凌辄最终因为和白岄情斗,失去了一条胳膊,那么帅声音那么好听,那么完美的男人的身体怎么可以不完美?就冲着他的低音炮伯卿也愿意为他说几句好听的,让白岄看在男二曾经救他一命的份上手下留情留他一个完整的身体。
他又补充道:“人家凌掌门那么忙,还亲自把你送回来,说你受了伤还给了你一颗药,要不是凌掌门啊,我看你都醒不过来,你可要记得人家,下次见面好好道个谢。”
伯卿以为自己这番说辞足够打动白岄,不料白岄直接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呃。。。
你发现了个盲点呢。
伯卿不得不感叹魔崽脑袋是真好使,一点小小的漏洞都能被他抓到,但‘伯卿’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他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你只要记得人家,好好感谢人家就成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白岄盯着伯卿的背影,他总觉得这个人在欲盖弥彰些什么,他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小心地问道:“他说了我受的是什么伤吗?”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伤,你们修道的人说的话我也不懂。”
伯卿怕白岄再问直接说道:“你躺了那么久也该下来了吧,我要睡觉了。”
白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真的不知情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伯卿坐回床沿,看着魔崽似乎又要出门的样子,他怕魔族再找他麻烦,便立刻出声道:“你去哪?”
白岄头也不回道:“出去走走。”他迫切需要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不行!”伯卿立刻拒绝:“你就坐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白岄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凭什么?”
伯卿脸色一沉,“你今晚敢走出这个屋,我就告诉你父亲你忤逆我!”
有一瞬间白岄想过直接毁尸灭迹,这里是商镇,不受任何仙家管辖,而且白府的人并不知道他们曾经共住一间客栈,但这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白岄的思绪。
他想都没想直接打开了门,门外的小二也没想到门会这么快打开,更没想到门口站着的人正一脸阴翳地盯着自己,小二哆嗦着把手里的一小盆冒着热气的绿水递了过去,“客官,这是您要的艾叶熬的水。”
白岄一手接过水,一手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他黑着脸走到桌边,将水摆在了桌上,语气不善道,“你要的?”
伯卿哼了一声,这个小二,让他快点让他快点,墨迹了这么久,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瞎来,他生气地躺了下去,拿被子盖过脸道:“现在不用了。”
白岄也坐了下来,他看着桌上的东西,一个空酒壶,一盆凉掉了的水,一小盆艾叶熬的热水,还有胡乱堆放的纱布,他悄悄拿出了匕首,匕首依旧酒香四溢。
他瞥了一眼躲进被子里的伯卿,看样子,这个人似乎想给自己的匕首消毒,但为何自己醒来,他就不需要继续做了?
他盯着鼓起的被子,不知道伯卿又在计谋些什么,似乎感受到了白岄的视线,伯卿猛地拉下被子,对着白岄喊道:“关灯!”
一夜,二人都没有睡好,白岄是坐了一夜,伯卿是不敢睡,他一会儿睁开眼看看,确保魔崽还活着,一会儿再睁眼看看确保魔族没有再来,断断续续很是煎熬。
第二天天没亮,伯卿就忍不住打开窗户查看,雪止住了,好在雪下得不厚,二人便一大早出发回到了白府。
回到房间的伯卿已经劳累成了一滩泥,他觉得这是自己吃的最辛苦的一个瓜,劳累就算了,差点小命不保,他让秋心打来热水,打算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再睡个天昏地暗。
他把炭火烧到最旺,这才把身上厚厚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在脱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一截绳子一样的东西从袖口滑落到地上,他本着不乱丢东西的原则,想把绳子捡起来,可刚弯下腰看清地上的东西,他就忍不住大吼一声:“我艹!!!”
地上是一条食指长的粉色小蛇,此刻正在地上努力蠕动,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伯卿立刻后退两步,他一后退,小蛇也挣扎着朝他的方向爬来。
伯卿双目圆睁,心中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啊!!便节节后退。
退到最后他背靠承重墙,无路可退,但蛇还在持续靠过来,伯卿强忍不适,拿出了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抓起鞋子就是一鞋底呼过去。
“啊!”
伯卿听到一声娇俏的少女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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