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卿以为至少要饿上小蛇几天,没想到白重山当天下午就叫人把垒成山的灵石送到了他的房间,伯卿还没来得及惊讶,秋心又带来了一个消息,之前给白岄订做的木床送到了。
木床送来了,就表示魔崽要离开他,回到自己房间了。
不知为何,伯卿有一丝失落。
“主子,要把床搬到白岄的房间吗?”
伯卿低声道:“以后,要喊他少爷。”
秋心立刻改正:“是,主子,床要搬到少爷房间吗?”
伯卿手里还握着鹅卵石大小晶莹剔透的灵石,小蛇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他的袖口探出小脑袋,用信子一点一点舔着灵石。
“少爷他,知道床运来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床是从后门运进来的,少爷他们在习武场。”
“恩,”伯卿点了点头:“先放库房,过了年再给他放吧,先不要告诉他。”
除夕夜,伯卿难得喝了个酩酊大醉,他在原来的世界极少喝酒,之前‘伯卿’的记忆中也只是小口泯酒,他是因为酒贵,‘伯卿’单纯是为了保持清醒装逼搞事情,现在他没有任何负担了,便开始畅饮起来,一开始酒水入喉还有灼烧感,多喝了几杯后很明显整个人都开始飘了起来。
之前他是属于这一世的,喝完酒这一世是属于他的!
喝到最后连白重山都开始劝他少喝一点,甚至要从他手中抢过酒杯,伯卿顺势倒进了白重山的怀中,余光瞥见白岄阴沉着脸默默离开了宴席。
伯卿撑起了身体,醉眼朦胧看向白重山关切的眼神,心中思绪万千。
白重山以为他要说什么,不料伯卿只是举起手,铆足了力气一掌拍在了白重山的肩膀上,豪爽道:“白哥,以后我罩你!”
白重山皱了皱眉,拿走了酒杯:“伯卿,你不要喝了,你已经醉了。”
伯卿乖巧地点了点头,大着舌头道“对,我喝多了,我,我先回屋。”
白重山不放心地把伯卿搀扶到了房间门口,伯卿一脚踏进屋里,似出栏的野猪般立刻挣脱开白重山的钳制,一把搂住站在旁边的秋心,顺势推了一把白重山没有让后者进屋,
“我没事,白哥,你去喝酒吧,大胆地喝,以后小弟罩你!”
说完,不等白重山反应,直接关上了门。
秋菊紧紧扶住伯卿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道,“主子,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白重山不甘心地敲了敲门,伯卿直接锁上了门,大袖一挥道:“我睡了,别打扰我!”
说完搂着秋菊往床上走去,倒到床上的瞬间,他瞥见了坐在丫鬟床上,目露凶光的魔崽。
秋心是一头两个大,自己主子醉得不省人事,老爷还被锁在了门外,她想去开门,却被自家主子牢牢抓住。
“主子,老爷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吧,他很担心的。”
伯卿死死拽住秋心:“怕什么?就不让他进。”
秋心急道:“那好歹是老爷啊。”
“老爷怎么了?告诉你”他搂过秋心,近乎贴在她的脸上,故作神秘道:“他离不开我,知道为什么吗?”
白岄憎恶地看着眼前撒酒疯的伯卿,他这副花楼小官的轻薄样子简直侮辱了他的眼,他站起身正要离开,却听伯卿继续说道:“我给他下了药,他现在只听我的。”
白岄顿住了脚步,猛地转身看向床上缠在一起的两人,秋心感觉到了白岄的目光,立刻说道:“主子,你喝多了,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什么喝多了!你不信?”说着挣扎着起身冲到了旁边的梳妆台前打开一个上了锁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药盒,他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七颗白色的药丸,他一个趔趄,差点把药撒到地上:“这个药可是花楼里的秘药,想买还买不到呢。”
说着抓起一颗药丸伸到秋心面前:“看,这样一颗就能管一个月,溶在酒里无色无味,根本察觉不出来,等他喝完,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秋心脸色煞白地扶住伯卿,她根本不敢看旁边的白岄,白岄的眼神仿佛要杀人,她只能颤抖着声音劝阻道:“主子,你真的喝多了,主子,去睡觉吧,别闹了。”
“我闹?”伯卿将手中的白药丸塞到秋心手中:“你不信,可以去试试,随便你看上谁,把药放酒里,只要那个人喝了,他就是你的了,而且特别方便,等哪天你不喜欢他了,不给他下药,不出半年他就忘了你的存在,根本不会纠缠你。”
秋心都快哭出来了,她是真心想直接捂住伯卿的嘴,但伯卿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控制不住撒酒疯的伯卿。
“拿着!”伯卿还在不依不饶地将药塞进秋心的手中,“你不拿就是不相信我!”
“主子,你别说了行不行,咱睡觉吧。”
伯卿嬉笑道:“你看老爷那样,他敢和我说一个不字吗。”
秋心抢下了伯卿手中的药盒扔回梳妆台,拼劲全力把人拉到了床上,伯卿一着床,仿佛没了骨头般,立刻停止了挣扎,秋心颤抖着手帮他脱了衣服和鞋子,盖好被子,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向了门口,路过白岄的时候,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白岄还在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伯卿,她害怕白岄冲动失手杀了伯卿,但这件事又不敢汇报给老爷,她一想到刚刚听到的事情,感觉自己命不保夕。
无论伯卿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要装作伯卿是胡说,她只是个丫鬟,什么都不知道,她安静地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早已没有了老爷的身影,她轻舒一口气,低着头关上了门,将白岄和伯卿二人留在了屋里。
无论结局如何发展,都与她无关,一关上门,她便一溜烟跑掉了。
屋里静了下来,伯卿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入睡了,白岄盯着床上醉如烂泥的人良久,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一把掀开厚厚的床帘,一股酒味扑鼻而来,白岄觉得现在是他报仇雪恨的时刻,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正是这个贱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他应该杀了这个人报仇雪恨,杀了这个人洗刷母亲曾经受过的屈辱,杀了这个人平复自己曾经受过的委屈,但满腔翻滚的怒意在闻到酒味的一瞬间却突然冷静了下来,脑海中各种一闪而过的屈辱画面最终定格在伯卿背对着自己细细擦拭匕首的背影上。
他又想起了古茗镇的夜晚,那个未解开的疑惑,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要擦拭自己的匕首,还是那么认真地,擦了一遍又一遍,看到自己却又失手把匕首掉到地上?
他摇了摇头想要忘掉这些无关紧要的画面,但这些画面仿佛扎根在了他的脑海,他越努力不去想,那个背影就越清晰。
白岄拿出了他的匕首,闪着寒光的刀刃直抵伯卿白皙的脖颈,此时伯卿平躺在床上侧着脸,露出了一截白皙纤弱的脖颈,随着沉稳的呼吸,微微凸起的喉结轻轻起伏。
这副景象像极了软弱的羔羊在凶狠的狼王面前露出了喉咙,白岄极力控制着手的力道,但这个羔羊毫不设防的样子仿佛是在盛情邀请狼王杀掉自己,他的呼吸沉重起来,心中再次蒸腾起一股疯狂的情感,他想一口咬断这个脖颈,他相信一口下去眼前的人甚至都无法发出一声呜咽就能命丧黄泉。
就在他的欲望越发强烈时,伯卿突然转了头。
由面向墙的一侧转向了外侧,同时身体也跟着动了一下,匕首紧紧贴着肌肤,一转动,刀刃直接在肌肤上划开了一道。
白岄想收手,但晚了,匕首太过锋利,他刚抬起手,一条红色的血痕就出现在伯卿白皙的脖颈上,随后血毫无意外地渗了出来。
伯卿感受到疼痛微微皱了眉,轻哼一声。
那个地方是咽喉要道,因此白岄一直控制着力道,虽然划开了一道,倒也没有割伤要道,只是皮肤被划开了。
看到血的一瞬间,白岄立刻冷静下来,他一手收回匕首,另一手立刻伸到伯卿的脖子上,细微的黑色灵力流划过他的手和伤口贴合处,渗着血的伤口开始迅速愈合,很快那道血痕便消失不见。
一道小伤口用不了多少灵力,但白岄担心魔族的灵力流会在凡人身上留下印记,如果是修士,就算被魔族的灵力救治,因他自身灵力周转,很快就会清除魔族的痕迹,但如果是凡人,没有自身灵力的覆盖补充,那一丝魔息便有可能终生留在体内。
他可以自如地屏蔽住自身魔气不被人所知,但作为凡人,根本无法掩饰住,即使魔气很低,但也不排除能被道行深的修士看出来,比如他的父亲,白重山。
白岄忍不住低下头,想闻闻自己留下的魔息,他双手撑在伯卿的头两侧,缓缓低下了身体,在快要靠近伤口的时候他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但很快那一丝味道便被酒气冲散,伯卿打了个酒嗝,酒气又浓重了几分。
白岄紧皱眉头,去感受伤口处的魔息,好像也没有留下多少,他感受了半天,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但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酒醉的人再次翻转了身体,这一次,伯卿是整个身体翻了过来,白岄还没有完全起身,伯卿的胳膊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在他胳膊甩过来的一瞬间,白岄瞪大了眼睛。
有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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