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琼、贾琏到书房向贾赦回话, 谈起扬州一行的事。贾琼略过贾琏和狐狸精的事不提,简要提了轩辕清巡查两淮盐政,贾琼曾对轩辕清父子拔刀相助的事。
贾赦这时还只道贾琼帮忙是出于轩辕清和忠义亲王的一派的, 所以颇为欣喜。
“遇上这样的事自然不能不管, 不过琼儿武艺虽高,也得注意自个儿的安全。”
贾琼道:“我有把握才出手,不过爹爹知道后也不能居功,待王爷回京, 爹爹万不可马上主动去王爷跟前凑。”
贾赦笑道:“只当我是谁?老爷我在官场见过的事儿难不成还不如你吗?”
贾琏见贾琼没有提狐狸精的事才放心,这时关切母亲和兄长,问道:“母亲和瑚哥哥在玄真观修炼,可都还好?凤儿有孕,爹爹可去告知了?”
贾赦想了想道:“我听太太说, 凤儿十天前这胎相才稳了,我不想在胎未稳时去告知你母亲。这下稳了, 咱们明儿去玄真观,再告诉她。”
贾琼道:“好歹让哥哥明儿好好陪嫂嫂一天,后天再去不迟。”
贾赦也觉有理,贾琼再问起贾蓉的婚事。
贾赦才哼了一声:“你倒是好快的消息, 定是玥儿跟你提了。你毁了自个儿的婚事,倒过问起别人的了。”
贾琼才道:“爹爹为何到如今还纠缠过往?你只一味贪那虚荣,可也不想想我这样的本事如何给皇家当侧妃,谁当正妃压得住我?我是个不能容人的, 倘使我因男女这点事儿犯了杀业,将来岂不毁了自个儿的道行?我要是没了道行,怎么护你和哥哥妹妹们平安?”
贾赦这才大惊,半晌才道:“你……可你不知小殿下是如何出众的人物, 这世上除他之外再没有旁人配得上你了。这女子总要嫁人的,我虽不是你母亲,但也知女子妇德,总得学会容人。”
贾琼哧一声,笑道:“爹爹也常说我的本事比哥哥强,既然如此,也该娶我的男子有容人之量,我是不必有的。”
过了三个多月,贾赦的气也消了九成,只是遗憾不已。
这时听她歪理贾赦没有那么气,多是担心:“你这般仗着本事任性,爹爹怕你将来后悔。爹爹不知你修道能修成什么模样,那张天师后人也没见着长生不老。人生是极快的,眨眼间就青春不在了。女孩儿的幸福不就是青春正好时嫁一个如意郎君么?”
贾琼不知将来有没有仙道之缘,只道:“爹爹,嫁给一个男子为妾,哪有什么幸福?我只想嫁一个我真心喜欢、他也真心喜欢我的人。倘若世间没有这个人,我便如唐时玉真公主一样出家当女道士吧。”
其实唐时很多女子都出家当女道士,道教是唐代的国教。因为唐时女权思想比较重,一些有条件的女孩儿不愿嫁人就出家当女道士躲避,宁愿单身,实则在爱情生活上有更自由更多的选择。
不过到了这个时代,可没有唐时的条件了,如原著中的惜春想出家清净,结局可不会好了。
贾赦蹙了蹙眉:“这世间从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当你比武招亲还真能招到什么好条件的男子?”
贾琼不由得想到了“公孙白”,他该是会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吧。
他那时就说喜欢她,她想过他对着她这样年纪的女孩表白实在不妥,可是她偏对他厌恶不起来。不知为何初见他时就觉哪里见过他,油然而生一种亲近之感。
贾琼曾怀疑是不是被他的美色/诱惑,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在洪荒见过的男仙男妖还少吗,也没有被美色所惑。
贾琼到底是不扭捏之人,便想:待他回京后,我再观察观察他待我的心,他若人品好、待我又真心,我将来嫁他也没有什么不好。
“万一有呢?”贾琼顿了顿,拉回话题:“不是在说蓉儿吗?他到底是贾家下一任族长,他的妻子就是宗妇,还是得敬大伯和我帮着看看。”
贾赦才说:“如今你珍大哥看中一个人选,是营缮郎秦业的女儿,比蓉儿大三岁。”
“这……身份是不是太低了一些?”贾琼心头暗惊,这贾家真的是非得找死不可吗?
贾善面露微笑:“她的身份可不低了……”
也正是贾琼拒了皇长孙的亲事,贾赦才看好这门亲事,否则辈份就不对了。
贾琼装作奇怪的模样:“她爹的官位不高,身份哪里高了?爹爹能找个机会让我瞧瞧她吗?爹爹别不信,我能瞧出你瞧不出的不妥之处。”
贾赦倒知女儿本事:“左右亲事还未定下,这事儿还得一个人最终做决定,不是你我能定的。你且别管这些,你先回房休息吧。”
贾赦怜她奔波辛苦,贾琼只得暂时作罢,与贾琏各自回房,暂不细述。
贾琼小憩后由绛雪为她重新梳妆,黛玉还在孝期,她也穿得素淡一些。她只着乳白色的冬季银鼠皮上袄,青色的马面裙,梳着垂鬟分肖髻,头上只扎了青杏两色发带,未带金银首饰。
贾琼笑问她收到绯月给她的礼物没有,绛雪笑道:“多劳姑娘在外还惦记着我,尽选了些与都中不同的别致东西,我十分喜爱。”
绛雪取了她的“龙凤呈祥”玉佩来,也说她那络子旧了,贾琼失笑:“原先绯月也提过,我还问她要了彩绳要编一条,但是去了姑父家时心神都不在这上面。”
绛雪道:“不如我给姑娘编一条。”
贾琼笑道:“你有空就歇一歇,读一读书,长些学问,过几年可就要出门子了。我得空了,一下就编好了。”
绛雪推了贾琼一把:“姑娘说什么话呢。”
“哎哟,我说的是正经话。你和绯月过年就十五了,正是配婚的年纪。我就想着得在外头给你们寻个好人家,别在这府里配家生子。连你老子娘也一块儿脱了籍,下一代奔个好前程也没有妨碍不是?”
绛雪不由得低下头去,虽然感动她的好心,却说:“外头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贾琼本就想给府里减人,虽然是在她身边侍候的,但是她也觉得府里没有必要拘着绛雪一家子人。
正说着,有小丫鬟来报,说老太太那里摆饭,让东院女眷也过去。贾琼本也料到这一茬,宝玉和黛玉要见面了,她也该去见见名场面。
一来到荣庆堂,人声鼎沸,唯凤姐有孕在身,又与贾琏夫妻久别重逢,邢夫人代为婉辞了老太太。
贾母心里不悦,却因为外孙女的到来并不发作。
贾琼、贾瑶、黛玉、贾玥、探春几个与贾母同桌,邢夫人、王夫人、李纨侍候贾母用晚膳。
大户人家食不言、寝不语,寂然饭毕。
丫鬟们捧着茶盘、漱盂来,给各位主子漱了口,又盥了手,捧上茶来。
贾母问了黛玉读了什么书,黛玉因想贾琼的本事,便老实地说了。贾琼曾和她说过贾瑶自小跟着他们一块儿苦读,这几年贾琏不用每日念书,贾瑶稍松快些。
现在贾敬做主请了两位师傅给贾瑶、贾玥上课,有时探春也能过去听课。因宁府人丁更少,空的地方多,先生住在宁府,课堂也摆在宁府。
黛玉便没有问起姐妹读书的事,就听到脚步声响,丫鬟来报宝玉来了。
人还未进门,就听他在外间叫道:“听说二姐姐回来了,我可许久未见了。”
宝玉虽然不靠谱,倒是真会惦念贾琼,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谁让贾琼长得漂亮呢?
宝玉进门来,就见他头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项上金螭缨络,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注1)
坐在一旁的贾琼瞧着他这模样,只觉整一个花花绿绿,艳俗无比。这样的打扮还没有压制住他那“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其实他整体的气质应该不错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带着婴儿肥也挺可爱的。
贾琼忽朝黛玉瞧去,黛玉果然好奇地瞧着他。贾琼暗道:这莫非真是前生姻缘?可宝玉万是担不起女孩子们的未来的。
我下回跟黛玉说说,让她多劝宝玉读八股,以图金榜题名。倘若他真的爱黛玉,他该奋发努力完成她的心愿,若是逃避,只顾自己享受,正好让黛玉看清他的真面目,在未有男女之情时就绝了这方面的念想。
贾母让他去见过了王夫人再回来,他回来时已换了装束,又与黛玉见礼说话。
黛玉又如实说了自己读了“四书”,宝玉待问了黛玉的名后又问字,黛玉稳稳当当坐着,说:“临行前一日,爹爹给我赐字‘清华’。”
这下子连贾琼都意外了,不由得朝黛玉看去,黛玉也朝她一笑。原来上回贾琼随口说让黛玉问林如海讨字,贾琼自个儿忘了,黛玉倒真的向父亲讨来了字。
可是一路上贾琼再不提了,黛玉也便没有说。
虽然这两个字跟现代某大学同名了,不过于她倒是极合适。
贾琼笑道:“妙哉!‘莲池鸣禽集,水木湛清华’,‘水木清华’再适合妹妹不过了。”
林黛玉若真是绛珠仙子下凡,这名字五行上倒是旺她的,水生木嘛。
宝玉没处表现,不由得心中有点闷了,又问黛玉有玉没有。
黛玉点了点头:“有玉。我早听……二姐姐说,她和三姐姐都有玉,所以爹爹也给我找了一块好玉。”
宝玉又呆了,只觉自己成不了那个特别的人了,又问:“你的玉是爹爹给的吗?有没有随娘胎里带来玉?”
黛玉不及回答,贾琼才笑道:“娘胎带来的又如何呢?现在咱们都有玉了,也是一样的。莫不是宝玉觉得自个儿的玉比我们姐妹的玉更好?”
宝玉一怔,可是心中抑郁不已,仍旧发起狂来,摘下自己的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哪里比姐妹们的玉更好了!我才不要这劳什子!”
吓得地下众人一拥争去拾玉。贾母急的搂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这孩子作的,贾琼都没眼看。贾琼原是好心替黛玉挡一回灾,总觉得宝玉没有了发狂的理由,可是这孩子发狂时哪需要正经的理由?
贾琼自忖是个顽劣的,当年师尊、兄长、姐妹没少为她操心,可是她绝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
贾母一味着宠溺哄他,他才歇停了。贾母目光不善地瞧了贾琼一眼,竟是将这笔账记在了贾琼头上,若非怕宝玉再犯痴病伤着他自己,这会子贾母只怕还要问罪。
待到随黛玉来的徐嬷嬷来问黛玉屋舍,贾母说将宝玉挪出来同她一起在套间暖阁里,让黛玉安置在碧纱橱,待到春天另做安置。
宝玉眼睛一亮,说:“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呢?”
贾母便要同意,徐嬷嬷温和笑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大姑娘正是七岁喱。大姑娘正值为太太守孝时期,哪里方便打扰了老太太和府上的爷们?”
贾母心下不悦,可是徐嬷嬷说的又句句在理。
贾琼笑道:“老太太,不如让林妹妹睡我那儿。我们姐妹一路来都是睡一块儿的,林妹妹刚到家里,只怕还怕生,晚上若想起了姑妈又得伤心。我陪她缓过劲来,习惯了府里的生活,再给她收拾出她自个儿的院子吧。”
贾母道:“东院才多大地儿?让你林妹妹挤在你那儿,加上嬷嬷丫鬟,她哪里住得舒坦了?”
贾琼笑道:“我们路上住的客栈房间更小。我们东院精巧雅致,倒有几分江南的风韵,林妹妹不会不舒坦的。”
贾瑶也笑道:“老太太,我和玥妹妹也会陪着林妹妹的,林妹妹就没有那么想家了。”
黛玉自己想去贾琼那儿,只不过贾琼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黛玉会意过来:这时我若是开口,疼爱我的外祖母要往心里去了,只道是惦念了这么久的外孙女与她不亲。
黛玉这才低下头不语。
宝玉恼道:“二姐姐、三姐姐、五妹妹总在那边,还不够热闹吗?这会子好不容易来了个神仙般的妹妹,也要陪了你们去,总是我不配和妹妹一块儿么?”
贾琼叹道:“宝玉,我还道你是最懂我最怜我的,也一样最怜林妹妹,你这么说我和林妹妹都好生伤心。”
宝玉原要恼,听了贾琼这话,不由得说:“二姐姐离家这么久,我每日念着,怎么不心怜二姐姐了?林妹妹神仙一般,我一见就欢喜,自然也怜。”
贾琼道:“那你怎么见不得我们姐妹在一块儿?妹妹刚来咱们府里,夜里总会想家,我陪陪她,她心里也好受一些。你虽想和姐妹亲近,夜里总不便陪姐妹。须眉浊物哪及我清净女儿细致温柔呢?”
宝玉眼睛一亮,轻拍着自己的颊,笑道:“是我不好!该打该打!二姐姐这会子就陪着林妹妹,明儿我再找妹妹玩儿。”
贾琼笑着跟黛玉说:“林妹妹,你看!我说过咱们家宝玉和姐妹们最好,没有骗你吧?”
黛玉只淡笑不语,宝玉这下也跟贾母说要体谅林妹妹,让她先跟着贾琼一起睡,贾母只好答应。
黛玉随了邢夫人、贾琼、贾瑶、贾玥返回东院,还带着黛玉的丫鬟、嬷嬷并随身行李。
到了邢夫人院子,将黛玉的行李都搬进东厢房去。贾瑶住在西厢房,因为贾玥一年中只怕有半年住在这边,所以厢房三间屋子,除了中间的小厅,两头的屋子各自是两个姑娘的卧房。
贾琼常年没几天在家,也没有人来跟她一起住,屋中的东西极少,黛玉的随身东西也尽数搬进屋来。
贾母赐的嬷嬷婢女上差时也只能在东院安歇了。绯月、绛雪帮忙安置,徐嬷嬷、朱鹮服侍黛玉洗漱,贾琼则自己已更衣洗漱完毕了。
“妹妹就勉强跟我挤一挤,过几日你在府里也熟悉了。到时候老太太让那边收拾个院子出来,就宽敞了。”
黛玉道:“我住在英华姐姐这就挺好的,也不必另外收拾,就怕姐姐觉得我扰了你清静。”
贾琼笑道:“哪的话?我巴不得你住这边。只是说句实话,姑父让你进京,原就是让老太太教养你,老太太是国公夫人,又出身史家,地位自然不一般。你若长时间住在东院,不是养在太太(邢夫人)膝下了吗?将来这名号就有差别了。”
徐嬷嬷听了贾琼的话,不由得笑道:“表姑娘真是将我们姑娘当亲姐妹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怕太太听了不高兴。”
贾琼淡淡一笑:“太太如今是我妹妹的亲娘,总是自己人。我若说错什么,她当不会在意,看在妹妹份上也要护我几分。咱们自家人说这些,不必外传,但你们心里有个数。”
徐嬷嬷点头:“自然不会外传,就朱鹮、雪雁两个,我也仔细看着。”
黛玉因和贾琼亲近,听了这话却小心问道:“那姐姐们为何不在外祖母身边呢?”
贾琼道:“小时也在那边,但是老太太年纪越发大了,宝玉也抱到她那边,渐渐顾不上我们。再则爹爹有了太太,按规矩,我们总得在太太身边。其实我常年在玄真观‘为先大太太祈福清修’,也不常在家。”
黛玉猜到了什么就不言语了,徐嬷嬷不知真相,叹道:“表姑娘真是至纯至孝呀。”
黛玉想说不如她也去玄真观修道,可是想到这毕竟是客居,外祖母对她有所安排,她不可在外祖母和舅舅家任性。
……
翌日,黛玉随着贾瑶、贾玥去给贾母请安,而贾琼则随贾赦去见贾敬了。
贾瑶亲昵的拉着黛玉,说:“妹妹怕还是惦念着姐姐。你且不要管姐姐了,她担着家族的责任,也是没有法子。只要咱们过得开开心心,能跟着先生多学些本事,姐姐就高兴了。”
黛玉心想:贾家大房、二房总有几个成年的男主子,终还是英华姐姐和琏表哥出面接她,可见外祖母家最终能倚仗的就是他们了。
贾玥又谈起黛玉的字,说:“你和二姐姐都有字了,回头我让爹爹也给我赐一个。”
贾瑶也深以为然,之后贾赦便给贾瑶赐字“星华”;贾敬赐贾玥字“明华”。四玉姐妹,表字“英、星、清、明”倒是同韵。这都是后话。
却说贾琼和贾赦到了宁府,贾敬因为贾珍的婚事回了府中。贾蓉的婚事打扰了贾敬的炼丹修道的神棍事业,可是娶宗妇是大事,而那人身份实在敏感。
贾敬因实际上敬贾琼为师,出院门迎贾琼,问起她南下之事。贾琼只道一行都顺利,仅在扬州除了几个凶煞。
贾赦吓了一跳:“昨日怎未听你说起?”
贾琼解释:“因为我知道敬大伯会问,我不想重复一遍。咱们贾家给歹人盯上了,姑父也被人算计,但解决了就没有什么关系。”
贾敬将他们迎进大客厅,丫鬟上了茶点后就全都退下了。
贾琼、贾赦才喝了口茶,就听贾敬叹道:“咱们贾家已然这样多灾多难,所以我不想应下这亲事。”
贾赦蹙眉:“敬大哥,这有何不好的?”
贾敬放下茶碗,摇了摇头:“我家蓉儿无官无职,也没有功名在身,如何配得上?”
贾赦劝道:“正是如此,许等些年,蓉儿能得到一官半职呢?到蓉儿袭爵时或许爵位还能升一升。”
贾琼插话道:“爹爹,敬大伯,你们跟我说句实话吧。这营缮郎家的女儿怎么就让你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蓉儿好歹也常跟着敬大伯念书了,再以他的家世怎么配不上秦家的女儿了?”
贾敬看了贾赦一眼:“你问你爹爹吧。”
贾赦才叹道:“秦氏其实是……忠义亲王的亲生女儿。”
贾琼心道:果然如此。贾赦这笨蛋真是要坑死贾家吗?
贾琼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如今忠义亲王已重获圣宠,怎么还不接回女儿?”
贾赦才苦着脸道:“殿下从前不知有这个女儿。秦业从应天来了都中,找到了我,我才知道这事。”
“应天……嗯,想来他们原是金陵人。”若不是金陵人,怎么做金陵十二钗?
贾赦点了点头:“当年忠义亲王还是太子,随驾南巡时邂逅一位美丽的歌姬荆幻儿,留下一段情缘。殿下原想带她回京来,可是那会子殿下失宠于圣上,诸事纷扰,回京还带着她实在不妥。于是,我便托了秦业关照一下荆姑娘。殿下回京后不久就出事了,再未想起这事。后来荆姑娘产下一女,难产而亡,孩子被抱到养生堂去。秦业不忍金枝玉叶流落在外,就抱了她回家充作养女。秦家职小清贫,眼见这秦氏都十八岁了,可是他们家家世如何能为她寻个相配的人家。秦业无奈,变卖家产凑齐了来都中的银子寻我。”
贾琼看着贾赦感叹的模样,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暗道:要不怎么说是基友呢,连人家前太子睡过的女人也由贾赦去收拾首尾。这秦业可不得来找他吗?
等等,荆幻儿,警幻?!
“爹爹说秦氏的生母叫什么名字?”
贾赦道:“姓荆,荆棘的荆,小名幻儿,原是秦淮河的卖艺不卖身的歌/妓。”
贾琼又问:“这人真的死了吗?”
贾赦说:“这事如何做假?可怜她红颜薄命,当真是倾城之姿。若是殿下当年没出事,这荆姑娘也要当娘娘了吧。”
贾琼沉默许久,知道跟贾赦、贾敬谈警幻的事也是白瞎。她知道秦氏身份有碍,只要防止她进贾家就行了,往后的事自然能慢慢揭晓。
贾琼收拾心神,问道:“殿下现在知道秦氏的事吗?”
贾赦轻轻点了点头:“我已去禀报殿下了,他并不反对秦氏嫁进宁府当宗妇。”
贾代化到底还有一些旧部会看贾家的脸面,轩辕起北巡时,也多亏贾家老仆牵系贾家旧部。现在那些旧部有意支持皇长孙,也就是忠义亲王。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源于原著,但我删减了几句,太冗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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