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看到这里是因为订阅比例不够哟, 前方正文正在解锁中,感谢支 李卓风正咬牙加速,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尖叫声。
混乱中他回头看了眼,有人被那女鬼抓住, 他倒在地上蜷曲成一团, 脚的位置变得光秃秃, 只剩在疯狂往外呲血的脚杆。
注意到这的不止李卓风,张叶也看见,但只一眼, 张叶就加速。
就算跑不赢那红衣女鬼, 只要跑赢其他人, 那也能多活片刻, 说不定还能趁机摆脱那女鬼。
李卓风收回视线时,他已经落在最后。
李卓风咬牙,无视那人惨叫的声音继续往前跑。
抓住一个人,那红衣女鬼停了下来,她身上红衣无风自舞,在黑暗中化作一朵夺人命的嗜血红花。
她俯下身,充血凸起的眼和溃烂惨白的脸从黑发下露出。
她近距离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手指轻轻在他满是泪水血水汗水的脸上划过。
似乎是觉得满意,她漆黑的长发潮水般开始涌动,如钢针般刺穿挣扎着在地上爬行的男人的四肢,然后拖着他“站”了起来。
被砍掉脚掌的脚踝伤口抵在地上摩擦, 男人痛得整个人都抽搐, 但他现在却根本顾不上这些,巨大的恐惧让他心脏狠狠被捏紧,他疯了似的扭动身体试图挣扎, “放开我,不要——”
凄厉的叫声让红衣女鬼满意地笑了起来,充血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怨和恨。
她头发顺着伤口疯狂往他身体里涌去,如同饿极般,吸吮吞噬着那人生命最后关头渗出的怨恨、惊恐和绝望。
惨叫声停下。
李卓风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回头看了眼,那抹本应该被甩开的红色又追了上来。
他疯了似的不停加速,不停跑,他不想死。
风声和心跳声震耳欲聋,喉咙和肺部痛得李卓风恨不得死了算了,但所有一切都抵不住他心中那想活着的强烈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后,原本远远跑在前方的陈然身影慢慢放大,那瞬间,李卓风狂喜。
他又跟着跑了一段,直到和陈然平行,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他跑得越来越快了,而是陈然放慢了速度。
陈然看了他一眼,缓缓减速。
李卓风见状本能跟着减速,他也没有力气再跑。
几分钟后,陈然停下。
李卓风跟着停下,他扶住树干开始疯狂喘气。
超越极限的紧绷后是不受控制的酥软,有那么片刻李卓风甚至都动不了,四肢都像是灌了铅似的。
陈然也喘得不轻,但他恢复得快。
李卓风再抬头时,陈然已经把四周检查了一遍,“没追我们,应该是去追他们了。”
李卓风愣了下后连忙去看周围,他、陈然、张叶、苏风、宣老以及果东,在这的只有六个人,屠丹、伍琳、伍琳、宣老三还有一个村民不见踪影。
“他们没跟上?”李卓风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他只顾得上逃跑。
“……好像不小心跑散了。”回答他的是还在喘着的宣老。
大概是经常下地的原因,宣老都五十多了,竟然还跟上了。
“是不是不小心还不好说……”张叶意有所指。
“你想说什么?你要看不惯你刚刚干嘛不跑慢点去救人?”李卓风不耐烦,张叶没完没了还。
李卓风说不上喜欢陈然,但刚刚那情况根本不是陈然能左右的。
况且进了副本后,本来就没有谁对谁有必须要救的义务,他们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河,哪还管得了别人?
张叶真要那么看不惯,刚刚怎么不舍身取义去拦住那女鬼,替他们拖点时间?
被怼,张叶狠狠瞪了眼李卓风。他不理会李卓风,视线贪婪地落在陈然手中的刀上,那刀确实能对那些鬼东西造成伤害。
“那是什么?”陈然的声音传来,他就没理会张叶。
李卓风顺着他的声音看去,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就在他们停下休息的空地不远处,居然有村落!
李卓风跨前两步,“我们是不是跑出来了?”
陈然眉头皱起,显然不这么认为。
李卓风才雀跃飞起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他收敛兴奋再次看去,这次足够冷静,所以他很快就看出异常。
那地方确实像个村子,但不是,火光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看着像是个独栋建筑。
这鬼林子里,怎么会有独栋建筑?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那灯光也并不是常见的暖黄色,而是喜庆的鲜红。那份红,再加上隐约可见的红布以及古朴的建筑,诡异而阴森。
李卓风喉结滑动了下,“那是……”
“过去看看。”
“过去?那地方——”张叶当即急了,但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次打断他的是宣老。
“是祠堂!”宣老又惊又喜,惊喜中却又掺杂着犹豫。
“祠堂?”陈然看过去。
“就是村里埋人的地方……”宣老支支吾吾,一看就没说实话。
陈然向那边走去。
被他扛在肩膀上的果东垂下的两只手跟着晃动,被他抱在怀里的兔子四肢脚也晃悠悠。
陈然是不是忘了他肩膀上还有个人?
果东正琢磨要不要提醒一句,陈然就走动起来。
“那地方就是个坟地,没什么可看的……”宣老试图阻止。
陈然并未理会,李卓风犹豫一瞬后也选择跟上。
见两人上前,宣老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眼四周漆黑的树林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苏风缓过劲来也跟上,张叶走在最后。
两三分钟后,一群人走出树林,来到一片空地。
这地方确实就如同宣老所说是一片坟地,但又和宣老所说的不同,这里不只是坟地,更是一个古老的婚礼现场。
坟地的右侧位置,有着一座小三层的古朴建筑,那是一座祠堂。
这祠堂和其它的祠堂不同,这祠堂不是用来摆放祭祀牌位的,而是用来举行婚礼的。
大红色的红布拉得到处都是,喜球高挂,窗上柱子上贴着喜庆的窗花对联,屋内布置着红烛喜堂,一派喜气。
沿着大开的正门出来,宽阔的大路两旁是挂满红布的架子,架子下是纸糊的客人、喜乐乐队、轿夫……
这一系列的布置显然已经有些年头,用过不少次,好些东西都已经很旧,例如纸人和那些红布。
好些纸人面上的纸都已经被雨水打烂,身上是一个个漆黑的窟窿。红布则腐朽烂掉,变成一条条。
“这是……”苏风脸色极为复杂,正常人怎么可能跑到坟地来结婚?
“应该是用来举办冥婚的。”陈然道。
早在知道那鞋子就是附灵物时,众人就已经猜到肯定和结婚有关,也猜到可能是冥婚,但真的见到这场景,众人还是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鞋子有可能在这吗?”李卓风出声。
“找找。”陈然把肩膀上扛着的果东放下来。
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姿势咸鱼躺躺得好好的果东突然被立过来,脑子立刻晕晕乎乎的,落地的瞬间眼前都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眼见着果东摇摇晃晃的要撞李卓风怀里,陈然赶紧把人拎回来,直到果东缓过劲来,他才放开。
“你是笨蛋吗?”蟹老板凶巴巴还不耐烦。
果东揉揉鼻梁,明明就是陈然把他扛在肩膀上害他大脑供血不足。
果东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要缓缓。
“先找哪边?”李卓风看了眼那栋亮着灯的祠堂,又看了一眼宣老。
宣老早就知道这事,却一直不告诉他们,甚至不想让他们过来。
“里面。”陈然说着就要往祠堂里走,眼角余光却瞥见果东居然坐下,“你做什么?”
其余人闻言也纷纷看过去,看清楚果东现在的模样,众人呼吸都不由一重。
果东抱着自己的娃娃,正一脸乖巧地坐在一口已经退了色的大红棺材上,他两只脚还晃悠。
果东抬眸,一脸茫然,“怎么了?”
“下来。”陈然皱眉,伸手。
果东看看棺材,又看看陈然的手,伸手给陈然,让陈然拉着他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棺材?”张叶看向宣老。
也是此时,他们才发现这坟地里放着不少棺材,特别是靠近祠堂的一角,堆放着好几副或打开或闭合的棺材。
那些棺材无论是做工款式还是表面的腐朽痕迹,都明显有些年头,少说一两百年。
这样的棺材,怎么会被挖出来放地上?
陈然环视四周一圈,到一旁挂着红布的路边找了根尖锐的断木,准备开棺。
宣老立刻急了,“不能开,这可千万不能开!”
张叶一把推开他,“滚开!”
知道可能找到鞋子,张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宣老到底年纪大了,被张叶这一推,整个人退后好几步。
陈然无视两人,绕着棺材转了一圈,找到地方就准备动手。
眼见着阻止不了,宣老一拍膝盖赶紧道:“这里头有煞气,不能开,开了就完了!”
众人都朝他看去。
宣老此刻也顾不上其它,“这里头都是村里人以前给娶的媳妇,后来村里有找着更好的了,就给换了,她们得在太阳下暴晒祛除阴气,然后才能处理,可不能就这样直接打开。”
陈然收回视线,手里的断木直接狠狠插进棺材一侧的裂缝。
“唉,你——”宣老惊恐不安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完,陈然已经一个用力直接把棺材盖翘开。
刺啦一声后,一阵怪异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那味道像是盒子尘封许久后才有的,但又不同,里面还掺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脚踢开棺材盖,陈然朝着棺材里看去。
看清楚情况的瞬间,众人心脏都不由狠狠一揪。
棺材里的是一副已经完全干掉的干尸,她穿着大红的喜袍,整个人蜷曲着,双手举起成爪状,似乎是临死之前都还在挠抓棺材,试图出去,棺材上的爪痕血迹也证明了这点。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最令人颤骇的是那干尸嘴巴被线缝上,两只脚则都被拇指粗的大铁钉从脚心刺穿到脚背。
冥婚封嘴,是为了让被活葬的女人无法向阎罗王鬼差喊冤。钉子则是要她们没办法走回去找他们报仇。挖出来后暴晒,则是为了让她们灰飞烟灭,永绝后患。
李卓风不忍再看,移开视线。
一回头,他就发现果东已经又在旁边另一幅棺材上坐下。
“你……”李卓风扶额,他有时候是真不知道果东到底是胆子大还是没神经。
这种情况就连陈然都明显有些紧张,果东却大大咧咧坐棺材上,两只脚还一晃一晃的。
其余人也看过来。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果东不解地低头看看屁股下的棺材,感觉着棺材下那浓郁到呛鼻的怨恨和绝望,果东愈发茫然。
甘林的身高不算高,甚至在男人里都算矮,撑死了也就一米七,这样的身高再削去半个头,那就只剩下一米五多一米六不到。
“没错。”陈然肯定,他进屋的一瞬间就发现了。
人群里,屠丹脸色越发难看,因为所有人里就只有他符合这身高。
楠姐和伍琳、苏风虽然也是女的,但身高都在一米六以上,苏风更是足有一米七五不止,标准的模特身材。
“身高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屠丹怨恨地瞪了眼苏风。
比易是个急性子,他已经催促两次,见众人居然又开始站着不动,他忍不住一拍大腿说道:“你们还找不找了?今天要是找不到晚上就得再住一晚,万一那东西又跑来……”
“那我和楠姐一组,去村里问问。”伍琳道。
比易立刻看向苏风,“小风就跟着我,我们去后面的空屋里转转。”话音落,他又不安地看了眼陈然,“白天没事吧?”
陈然不予理会,李卓风开口,“现在应该没事。”
比易松了口气,连忙看向苏风。
“那就麻烦易哥了。”苏风轻撩耳旁碎发,这让她侧颈处的纹身展露出来,让比易看直了眼。
屠丹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看向陈然,陈然完全无视他,他正看着果东。
果东还惦记着他的合同,要找机会让陈然把合同签了,会签合同的老板才是好老板。
不被搭理,屠丹只得黑着脸看向李卓风。
李卓风早就注意到屠丹那点小心思,他抢先道:“我就单人行动吧,等下我再去趟村长家,那还能不能再问出些什么。”
屠丹再次被拒绝,她咬紧下唇,眼眶通红。
她只得看向一旁剩下的张叶,张叶也发现自己无人搭理。
见屠丹看他,张叶面露不耐,屠丹就知道哭哭哭连苏风都不如,苏风至少还有点脑子,但他也并不想一个人。
组好队,众人两两离开。
张叶跟着屠丹出门,出门后屠丹却开始磨蹭,眼见着其他人都走远屠丹还在抹眼泪,张叶火气立刻就上来。
他张嘴就想要骂人,视线对上时,却见屠丹冲他递了个别出声的眼神。
张叶不知道屠丹到底想搞什么,他不耐烦的看着屠丹。
屠丹假装抹眼泪,走得慢吞吞,直到看见楠姐和比易两组人走远,她才不再做戏。
她带着张叶拐进一旁的巷道,抢在张叶开口之前开口:“你没听他们说吗?会进来这里的,都是杀人犯。”
“你什么意思?”张叶瞬间变了脸,他可没杀过人。
心中这样想着,他脸上神情却开始扭曲,他们公司确实有人死掉,但他那件事和他无关,而且他也已经赔了钱……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张叶猛然瞪向屠丹,他越发不喜欢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
屠丹也不喜欢张叶,她一改之前的不安,冷笑着回瞪,“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陈然他们呢?他们又为什么在这?”
张叶皱眉。
“而且你没发现吗,就连李卓风、伍琳都很怕陈然。”屠丹道。
在他看来,果东是不足为惧的,自然也不计算在内。
“所以?”
“我们得离开这,那个陈然明显就有问题,还有那什么鬼,再留下去今晚死的说不定就是我们。”
……
陈然把甘林他们房门关上来到院子中间时,院子里已经只剩下果东和李卓风。
村长家就在隔壁,李卓风不急。
“我们等下去哪?”果东把揣怀里的小本本拿出来,小心地捋捋,要让陈然签合同,会签合同的老板才是好老板。
“村口。”陈然向着门口走去。
见陈然跑掉,果东赶紧跟上。
李卓风紧随其后。
就算陈然把那间屋子房门关上,也依旧改不了这院子令人瘆得慌的事实,至少李卓风就不愿意在这多呆一秒。
“你是怀疑村口那家人的女儿?”李卓风一边走一边问。
果东在陈然身后探头探脑,寻找开口的机会,他合同都写好了。
至于李卓风的话,果东倒并不意外。
村口那家人家里的家灵明显有问题,如果说这个村子有什么人会化身立鬼并把整个村子的人杀光,那最值得怀疑的就肯定是他家。
而且那鞋子明显是婚鞋,那家人和村长家又马上就要结亲……
“可……”李卓风欲言又止,不是他怀疑陈然,而是时间线明显不对。
两家婚礼即将举行,也就是说新娘肯定还活着,新娘还活着,那昨夜找替身的鬼又是谁?她又为什么要找替身?替谁?
“你们有谁之前见到过新娘吗?”陈然问。
“你的意思是……”李卓风一阵背脊发寒,那新娘不是活人,那家人是在嫁鬼?!
惊讶之后,李卓风很快冷静。
如果是这样,那很多事倒也说得通,昨夜说起这事时村长脸色就不对,要是家里娶的儿媳妇是个鬼,那确实没人还能笑出来。
“你有空吗?”果东总算找到机会把脑袋伸到陈然脸前。
“去看看就知道了。”陈然向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陈然又要跑掉,果东正着急,远处宣老和他家老三就迎面走来。
见到三人,宣老脸上洋溢出笑容,“这么早就醒了?我家准备了早饭,你们跟我过去吃饭吧,其他人呢?”
陈然明显不是个会有耐心和他客套的人,果东不作考虑,李卓风只得站出来接话。
“昨夜不说村长家要接亲,他们听说有些地方还保存着很久以前的婚礼形制,挺好奇这里的,所以就想着去村里转转看看。”
一听说婚礼的事,两爷子脸色立刻就变得奇怪。
李卓风继续,“我们还琢磨着要不要给村长包个红包,也好祝他早点抱孙女孙儿。”
听到孙女孙儿几个字,两爷子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怎么了?”李卓风故作疑惑。
“你们这话可千万别去村长面前说。”宣老三瞥了眼四周,把声音压得很低。
“怎么?”李卓风一脸惊讶八卦。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村口那家,就宣德义他家,他家那女娃就不是能作媳妇的人。那女娃之前几胎胎胎都是女娃,要不是没办法村长根本看不上她。咱们村就我们和村长家住平房,就这,她居然还不乐意还想跑。”
大概是说顺嘴了,宣老三接着道:“村长家本来想说个外面的女娃娃的,但外面来的不行,宣德义他家那个就是在外面学坏的。”
听着宣老三这话,李卓风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我看还挺好一人。”
“人不可貌相,她妈就不争气,给宣德义生了一堆女娃,让宣德义在村里就没抬起过头,没想到她也是。”
“她之前不是怀孕了,孩子他爹不管?”
李卓风本来还想套套话,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刚刚还挺健谈的宣老三立刻就变了脸。
一旁的宣老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对话,“先去吃饭吧,再不过去饭都要凉了,老三你赶紧去村里把人叫回来——”
宣老正说着,村外树林那边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似乎是屠丹的声音。
“怎么回事?”宣老吓了一跳。
陈然蹙眉,“过去看看。”
说着,他便带头向着那边跑去。
几分钟后,一群人赶到树林外时,屠丹正一脸惊恐的往他们这边跑,见到陈然一群人,她本就哭花了的脸的眼泪顿时更加止不住。
“出什么事了?张叶呢?”李卓风问。
屠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人了……全死了,昨天离开的那些人……”
“什么?”跑得气喘吁吁的宣家两爷子一脸惊讶。
身后,伍琳他们和几个村民也跑了过来,显然是都听见了屠丹的叫声。
陈然把包裹着长刀的布掀开,露出漆黑的刀柄,旋即向着树林而去,其余几人见状不作犹豫立刻跟上。果东早就已经屁颠屁颠跟着陈然跑远。
几分钟后,在树林中,众人远远看见张叶,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还有昨天没跟着进村选择离开的那群人。
更准确来说是尸体。
他们已经全部死了,惨死,一开始远远看见众人以为是他们身上都被血染红,稍微靠近些后立刻就认出,他们身上的红色不是血,而是肉。
他们的皮全被剥了,而且是活剥。
被挂在树上的他们几乎个个都四肢扭曲呈现狰狞状,那是只有被活剥皮才会有的。
看着头顶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还有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感受着那种渗入骨髓的悚然,众人直接弯腰吐了起来。
众人脸色都不好,不只是因为这恐怖的场景,更因为他们差一点就真的跟着这群人一起走了,差一点就变成其中一员。
一想到这,众人就只觉全身都开始不舒服,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呕吐声中,一道笑声突兀传来,本就被恐惧吞没浑身战栗的众人听见那笑声忍不住抬头,错愕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陈然长得并不差,相反,一头漆黑长发的他相当好看。
高挺的鼻梁,削薄性感的唇,透着冷冽摄人气息的眸凌厉而拒人千里,再加上那长发长刀的行头,放哪都绝对是众人皆瞩目的存在,但此刻的他,唇边绽开着的却是令人窒息的兴奋笑容。
看着那样诡异瘆人的陈然,不少人都本能的倒退一步,恐惧自心底溢出。
特别是屠丹,她早就猜到陈然有问题,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陈然会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李卓风握紧手中的武器,也算见识过不少鬼屋的他此刻也觉毛骨悚然。
陈然缓缓回头,抬手指向头顶,“这像不像穿上了一件件嫁衣?”
“什么?”
众人皆讶,他们本能抬头,再次看清那一具具尸体,只觉整个人都如置冰窖。
一具具面容狰狞手脚扭曲的尸体,被陈然这么一说之后,赫然就如同一个个身着嫁衣的新娘,鲜红的血肉是绣着比翼鸟的衣,扭曲的面容是欣悦的笑脸。
陈然看向果东,他很期待,期待果东脸上此刻会是什么表情?惊恐,害怕,又或者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在状况外。
果东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他身上,此刻的他正背对着陈然看向远处,在远处阴森黑暗的角落里,一张没了皮的脸正冲着他咧嘴笑开。
被凶,果东立刻也跟着裂嘴,他白净的脸颊如同被撕扯开般从嘴角裂到耳廓,血水顺着撕裂处往下滴落,在对方怔愣错愕的表情下,他笑得比对方还要开心。
他超凶的,不许凶他!
面对这,一行人并未理会,就连张叶都默不作声。
因为他们之前见过一面的那家灵,在他们走过村口时,正挂在宣德义的背上侧着头啃食着宣德义的侧脸。
他一侧耳朵已经不见,大半个脸颊则血淋淋,血顺着他的脸颊他的脖梗一路往下流去,染红了他半个胸膛,宣德义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无动于衷。
那样诡异的场景再配上那火红的夕阳,令人不寒而栗。
好不容易从宣德义家门口离开,看到村长暂借给他们的那个小院,哪怕知道里面还有甘林他们的尸体,一群人也不由松了口气。
“那到底是……”提问的人是宣老。
他整个人都哆嗦着,他也看见了那场景。
“时间已经不多了。”陈然答非所问。
宣老还想再说点什么,村长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可找着你们了!”头发半白的村长一脸笑容,“你们这是去哪了,我怎么一个白天都没看到你们?”
宣老神情复杂至极,不等他开口李卓风就抢先一步上前,他笑着解释,“白天让宣老带我们去村子周围转了圈,您也知道,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开发,既然要搞开发,当然要先弄清楚周围的环境情况,这样也好跟上面交代……”
李卓风款款而谈,煞有其事。
村长虽还疑惑,但见李卓风说得有模有样,也就没再多心。
“你们要出去跟我说声,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多好……”村长看了眼宣老,有些不高兴宣老的擅作主张,他才是一村之主。
宣老扯起嘴角尴尬地笑笑,有苦说不出。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们都饿了吧?走,到我家吃饭去,吃完饭顺便再跟我说说那什么开发,你们这是准备怎么整……”说着,村长就带头向他家而去。
听说有饭吃,众人脸上都是一喜,旋即又垮了下来,因为他们到此时才想起来,这村里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已经死了,所以那些饭菜……
“那我们就先回去——”宣老开口。
不等宣老走人,李卓风就一把抓住他,“你们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吧,正好可以一起聊聊。”
“是呀,一起吧,正好说说你们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村长道。
村长明显不太高兴宣老今天的“逾矩”,只是因为他们在,所以不好发作。
推脱不掉,宣老只能带着宣老三苦着脸连跟上。
村长家是村里唯二有水泥房的人家,虽然比起外面的高楼大厦是远远不如,但在这山旮旯小村里却显得格外气派,特别是屋子前那一片水泥坝子,就连宣老家都没。
村长有意显摆,也正好借机不让他们进屋,所以晚饭的桌子直接就安排在了坝子里。
众人早就饿极,虽然知道饭菜有问题,但一嗅见饭菜的香味喉咙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滑动。
见果东和陈然动筷后,一个个的都狼吞虎咽起来。
期间陈然几次想进屋探查,都被阻止。
李卓风配合着煞有其事的拉着宣老和村长聊了半个小时,见打探无望,借口走了一天太累,早早的就说要休息。
村长明显还意犹未尽,但也看出几人脸上的疲惫,他让他媳妇打包了一些饭菜给“水土不服”在休息的甘林他们后,亲自送一行人回了隔壁院子。
送走村长,关上院子大门,刚刚还笑着的众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恐惧。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接下去怎么办?那……”屠丹问,她甚至不敢提“红衣女鬼”四个字。
“昨天那女鬼是半夜才出现,应该不会这么早。”李卓风道。
屠丹暂时松了口气。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宣老听得迷糊。
“那红衣女鬼今晚还会过来找我们,事情还没结束。”李卓风解释。
宣老两父子是村里的人,比他们更熟悉这里,要是能帮忙那效率会高很多,这也是李卓风之前硬要留下宣老他们的原因。
听说那红衣女鬼还会回来,且昨夜已经来过,以为回到村子就安全的宣家两人脸上毫无血色。
“你们也不用太害怕,只要找到那女鬼的附灵物,那鞋子,把它破坏,就能彻底解决她。”李卓风安抚,话半真半假。
“可这上哪去找?那鞋子我们真没见过,这要见过肯定就给你们了。”
“你们为什么要把那些棺材挖出来?”果□□兀开口。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不明白果东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果东好看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认真,他直直看向宣老两人,“那些棺材埋得好好的,突然挖出来肯定有原因。”
宣老两人眼神正闪烁,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事。
“宣老?”李卓风立刻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他惊讶于果东的敏锐的同时,也向两人施压。
“唉,事到如今也就告诉你们吧,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村里就一直在闹鬼,你们看见的那些空屋子,一部分就是闹怕了搬走的,另一部分……”
“死了?”李卓风猜测。
宣老不作声,显然李卓风猜对了。
“死了多少?”李卓风问。
“起先是三个,都是意外死亡。因为死得蹊跷,所以有的人说是闹鬼,有的人却觉得只是巧合。结果没想到上个月又死了两个。”
“以前好像也出过这种事,那古楼以及把棺材挖出来暴晒就是百来年前一个道士跟我们说的,他说这样就能解决问题。这办法之前也确实有效,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宣老三道。
宣老怼了他一手肘,让他闭嘴。
“道士?”果东脸色变得奇怪,他抱紧自己的兔子。
兔子有所察觉,动了下,他赶紧按住。
“既然一直闹鬼,为什么不消停?”伍琳忍不住问。
宣老脸上满是尴尬之色,“这自家孩子就这么孤零零的去了,总归不是办法,而且之前也没真见到鬼……”
“那那些被你们活活害死的女人她们就不可怜了吗?她们就不是人了?她们的父母就不会难过了?”屠丹火大无比,她本来就看不惯这种重男轻女的事,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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