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巧如愿找到了寇南星,初时对方确如其所想,不愿前往,而在她将寇采薇交给她的砝码亮出后,寇南星果然答应了。
香巧暗暗松了口气,面上露出真诚笑意道:“二姑娘您千万别误会大姑娘,大姑娘不想影响二姑娘,一心只想入庵堂,只是老太太盯人盯得紧,这才被迫留在家中。大姑娘是真心为二姑娘,您瞧,您先前说的话大姑娘一直都放心上,这鸡血石首饰,大姑娘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呢!”
寇南星听着她的话,眸光平淡的好似没什么反应,然而心里却早已沸腾。
的确费了好一番功夫,寇采薇费尽了功夫将这首饰藏起来,在将来她病重想要家人探望时,将其拿出来哄骗安抚住她。甚至她还将这首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了她,一部分给了阿娘,好让她们彼此都以为对方很好,也有了阻止他们接触的理由。
她若不提,她甚至都未来得及想起此事。很好,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她自要却之不恭。
“我知晓了,你去回大姐姐,告诉她,一刻钟后我会在后花园等她。”寇南星如是道。
香巧欣喜,当即应是退下。
秋月走了过来,瞥了眼离开的香巧,想了想说:“姑娘当真要去后花园?天太冷了,婢子帮姑娘重新灌个汤婆子,陪你去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几日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偷偷透露消息给大姑娘被发现,可几次试探春桃,甚至是姑娘,都一如往常。
因着前面阿贵背叛之事,令她心有余悸,生怕先前的事情暴露,所以这几日尤为小心。
寇南星本还在想事情,闻言扭头看向秋月,一眼便看出对方强装的镇定,微微一思索她便勾了唇,道:“好,那你去准备吧。”
见寇南星答应,秋月暗暗松了口气,而后退了出去。
寇南星坐在原地没动,只是目光看向暗下来的窗外。
天阴沉沉的,好似整片要塌下来。若她没记错,今年冬天,慈州将会遭遇一场暴雪,有许多人因此受灾,届时慈州大乱,发生了不少抢劫夺掠、作奸犯科之事。
看这天气怕是距离雪灾不远了,一些东西该准备的都要赶紧准备了。
寇采薇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急切,耐着性子与寇南星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后花园的假山处。
见到寇南星,寇采薇本已恢复的眼眶再次发红,上前就要去抓寇南星的手,结果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避开。
“大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妹妹听着呢。”寇南星极其冷淡的声音与表情恰到好处,既不算原谅,也不至于过分生气,这令寇采薇微微松了口气。
“星儿,我知道你还生阿姊的气,我也清楚,不论怎么说你都不会原谅我。可阿姊只想告诉你,阿姊从头到尾都不曾肖想过光霁哥哥,今日母亲去钟家亦非我所愿,我,我……”
寇采薇说着说着,那眼泪便如豆粒子似的,一颗颗接连往下掉,看得人心疼不已。
可惜,这得换做其他人。已然知晓其本性的寇南星怎能让自己再陷进坑里。
只是眼下她若想顺利退婚,寇采薇的参与必不可少,尤其是在得知钟光霁拒绝退婚后,寇采薇这位横刀插入者更是万万不能消失。
她摸不准钟光霁究竟是何想法,但不管将来寇采薇是否能与钟光霁成婚,至少现在她成功退婚前,他们必须要在一起。所以,对付的办法便也要跟着变上一变。
寇南星轻轻闭了闭眼,将看到寇采薇后心中便生出的那股强烈的恶心用力往下压,再睁开时,灵动的眸眼深处,是与往日一般对自家姐姐的关爱与心疼。
寇采薇一抬头,便瞥见了这份不忍。
她心中暗喜,伸手一抓,这一次紧紧抓住了寇南星的手。
“星儿你放心,阿姊说到做到,绝不会影响你与光霁哥哥!”她动情万分,看得一旁的秋月都要忍不住劝上寇南星两句。
不过用不着她来劝,寇南星自己先败下阵来。
她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挣脱寇采薇,而是看着她道:“大姐姐,你不必如此。我想,我与光霁哥哥……该是有缘无分。”
“星儿……”
“光霁哥哥对我如何,大姐姐应该清楚,与其将来被他厌弃,做个不被夫君疼爱的怨妇,倒不如干脆些,长痛不如短痛,将这份感情让给最合适的人。”
“星儿,你……”心中一颤,寇采薇的眼睛也忍不住颤了颤,掉落两滴泪下来,“你怎么……”
“大姐姐,”寇南星反手抓住了寇采薇的手,极其认真道,“其实我看的明白,光霁哥哥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寇采薇:“!”
这,这,这让她如何回应?这答案简直出乎她所有意料啊!天哪,惊喜来的也太突然了,她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星儿,我……”
“大姐姐,”寇南星阻止寇采薇说话,只是自顾自说着,“我先前生气,气的并非大姐姐,而是气我自己,气我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得到光霁哥哥的喜欢。如今我知道了,喜欢这件事强求不来,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轻轻拍了拍寇采薇的手,示意她放开,之后接着道:“你别担心,既然我看明白了,必然不会再与光霁哥哥,不,是钟公子,不再与钟公子纠缠。我阿耶说了,明日便去钟家亲自将这亲事退了。另外……”
寇南星说着话音一顿,寇采薇按着那满心激动,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便见她忽地轻轻一笑,开口道:“明日我也会同阿耶一起去钟家,当面同钟公子将这件事说清楚。”
“星儿,你莫要因为我就轻易下这决定,这可是关系你终身幸福,万不能,万不能任性啊!”寇采薇几乎要憋不住笑意,嘴角狠狠抽动几下,才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担忧对方的模样。
寇南星面露微笑,目光直直地看着寇采薇,说:“大姐姐放心,我已经长大,从此再不任性!所以大姐姐,你不必要去庵堂,这理应是你应得的。”
“这,我,星儿,你说,你这让我如何是好啊!”寇采薇掩面而泣。
寇南星嘴角笑意蔓延至眼底,进而化成讥讽,看着低下头的寇采薇,她于心中回道:“如何是好呢?自然是与你爱慕的人从此成双成对,喜结连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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