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没有落井下石,不会遭到单正业的清算。但作为曾经被其看中并着力提拔的人,袖手旁观已经很严重。
只看单正业在颁布赈灾事宜未通知自己就能看出来,对方对他已有了看法。
说实话心中不后悔是假的,尤其是当杨氏说当初就该将单红娟接回家来时,那后悔直接升至最高,令他不禁也对自己这女儿生了埋怨。
可埋怨解决不了问题,眼下还是要想办法,让单正业消除对自己的芥蒂。
想了想,他对寇采薇道:“薇儿,你现在去你二叔那里,去把南星给我叫来!”
寇采薇闻言不由蹙眉:“阿耶,这是咱家的事,你叫寇南星过来做什么?”
寇维说:“自然是要告诉她,她之所以救下单红娟,那是因为我的授意!”
一旁的柳氏听了插话道:“老爷,当时分家时,我们给出的理由便是因此,这……”
“这理由对外说了吗?”寇维问。
柳氏一愣:“这个……倒是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但……”该知道的也都差不多知道。
寇维却道:“没有正式公布就成!谣言怎么来的?便是好事传成了坏事。只要我们自己咬死了不承认,谁又能知晓我们当初分家的真正原因?”
柳氏张了张嘴没说话,而陈老太则一拍大腿,直接叫起了好:“对,就按老大说的办!薇儿,你现在就去西市那边,去把那死丫头给我叫过来!”
寇采薇惊呼:“祖母!”
陈老太见她不动,面生不满道:“叫你去就去,还愣着作甚!”
“我……”寇采薇脸色难看极了,用力绷紧了嘴巴,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着,祖母还使唤不动你了?”陈老太瞪眼道。
而寇维也不由面露郁色,看着寇采薇问她:“薇儿,只是让你去叫人,这有何难?”
柳氏虽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好说,但对寇采薇影响不大,便也劝说她:“薇儿,要不你去吧!”
“阿娘!”寇采薇脸都要憋红了,见三人都在逼自己,狠狠一跺脚后道,“就在一个时辰前,我刚与寇南星吵了架!”
“什么?”三人一愣,柳氏更是问道,“薇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薇儿你快说!”陈老太也催促道。
寇采薇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也不好瞒,只得带着怨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与三人听。
柳氏听了眉头打成了结,寇维则阴沉着脸没说话。而陈老太则指着寇采薇鼻子喊道:“你这丫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说你,她做她的,你做你的,你没事儿去招惹那死丫头做什么!现在好了,该怎么再让那死丫头帮你阿耶说话!”
寇采薇也不想去招惹寇南星,可那时那刻,她一没有预料到单正业会没事儿,二则,钟光霁对寇南星那般态度,这让她如何不介怀,不生气!
祖母这般说,那是因为她不在现场。若是她直接面对寇南星,指不定比她还要更沉不住气呢!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陈老太气得直拍胸脯。她倒是想去找寇南星说说,可自从被那死丫头硬刚过后,她看着那死丫头就犯怵。明明先前那么腼腆又不灵光,怎么突然就转了性?都怪老二,怎能教出这样一个忤逆不孝的丫头!都怪老二,都怪……
“对啊,不跟那丫头说,跟老二说啊!”陈老太一拍大腿,眼睛骤然亮起来,“老大你放心,为娘现在就去找老二,让老二来说服那死丫头。我就不信了,这老的难道还管不了小的?”
陈老太说风就是雨,站起来就想要往外走。
寇维拦住了她。
“母亲。”他喊道,抓着对方胳膊,将其按在了座椅上,“去是要去,但您不能这样去。”
“那我该如何去?”陈老太一脸不解,随即又嗤之以鼻,“当娘的去找儿子,莫不成还需要我打扮打扮?”
“哎呀母亲,老爷说的不是那意思。”柳氏急忙上前,轻手拍了拍陈老太,与寇维交换了道眼神后说,“老爷的意思是说,这种事怎能叫您亲自过去,而是让二弟过来这边才对啊!”
“啊!”陈老太恍然,猛地一拍自己脑门,“你们说得对,怎能让我这当娘的来回跑?去,赶紧派人过去,把那不孝子给我叫过来!”
“是,媳妇儿这就去安排人。”柳氏笑着应了是,抬头朝寇维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出了门。而在她离开之际,顺势也将寇采薇拉了出去。
待出了院子,柳氏悄声问寇采薇:“薇儿,你老实跟阿娘说,那钟光霁与寇南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寇采薇一怔,旋即瘪了嘴,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她刚刚只是说了他们对寇南星抛头露面不满之事的争执,并未说明钟光霁的反应。其他人没听出来,可她阿娘却听了出来。
寇采薇不禁委屈地扑到了柳氏怀里,道:“阿娘,光霁哥哥,光霁哥哥还在想着寇南星!”
“什么!”柳氏闻言一惊,“你说的可当真?钟光霁亲口承认了?”
寇采薇难受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虽然光霁哥哥从未承认,可阿娘你说,明明都已经退了婚的人,是不是该见面不相识?要么避着走?可为什么他还要主动寻过去!他那样说,分明就是还在意啊!”
柳氏眉头紧蹙,一时不知作何评论。虽然她相信女儿的直觉,可看着女儿这般痛苦,她又不忍心揭穿事实。
叹了口气,她道:“别多想,兴许他就是单纯想训斥呢。”
寇采薇唇角往下压了压,没有理会母亲的安慰,只是眼底闪过暴躁与狠戾,开口说:“不管光霁哥哥如何想,他只能是我的!寇南星若还想染指,哼,那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负责叫人的小厮冒着风雪终于急赶慢赶来到了西市寇宅,本想直接去找寇远,只是可惜,他不仅没能见到寇远,还被寇南星直接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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