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生与死的边缘
司南笑了笑又安慰我:“你能够熟练的掌握现在的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剩下的可以下次来三亚再学,总要有些遗憾等待下次再完成。”
我有些感慨,下次来三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的也有些道理,没准明年又来。”
司南往远处看去,似乎已经看到一个浪花在形成。
“去不去?”我也看见了,欢欣鼓舞邀请司南。
司南皱眉,观察了半天下结论:“这个浪花太大,你的技术刚刚成熟,小心被拍到水里,等下一个吧,在海边害怕没有浪花吗?”
我拒绝,我是这种害怕被拍到水里的人?
人生不就是迎难而上吗?
我吐了吐舌头做鬼脸:“我偏不,偏要现在去。”
我抱起板子就往海里冲,司南之前一直是在岸边指导我,这次十分不放心的跟上我过来。
“清禾,你要注意看着的浪花,这个浪很大。”司南尤其不放心,左叮咛右嘱咐:“你是新手,更要小心谨慎。”
我不觉得这个浪花会怎么样,只要掌握住了,一样可以在浪尖起舞。
可是我错了,这个浪花的确太大,大到我难以控制。
我起身站起来后,正在摇晃之间,发现站不稳,一下从浪尖跌到海里。
我自以为已经掌握,其实不然。
巨大的浪花从我身后而来,我忍不住回头去望,只看见蔚蓝的海水在我面前形成了一道墙,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墙是怎么回事,就被拍到。
好疼啊!
最直观的感受便是疼。
“沈清禾!”司南大声呼叫我的名字,紧张、害怕,似乎都能在这三个字里体现。
虽然我已经跌到海里,但我还想回应司南,便挣扎着从海里抬头,我憋着一口气终于浮出水面,在我换气时,又一个浪花扑面而来,我猛地喝了一口海水,失去了节奏,脚下连踩水的节奏都保持不住了。
经历过这件事情我才知道,原来人在海里面是无法保持平静的,我知道放松就可以飘起来,可这样的场景让我无法放松,只有不停地挣扎,可越挣扎就会越往下沉。
一会儿在海水里,一会儿又在海面上,反复多次,余浪太大,次数太多,我每次挣扎的游出海面,又被一个浪花拍到,最后又沉入大海之中。
“沈清禾!”有人一直呼唤我,我想做出回应,却是那么难。
为什么?人生也是这样,冲浪也是这样,想要活得轻松一点为什么会这么难?
我累了,我挣扎不动了。
放弃的念头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挣扎的动又怎么样?刚浮出去,又是被强压下来。
刚冒头,又被按下去。
好像怎么挣扎,怎么努力,都离自己的目标差得很远。
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我这样的选择是错误的?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式?
可我不服气,我还想继续挣扎。
我努力踩水,但是浑身上下都好疼啊,尤其鼻腔里像是被无数针扎的似的,想要呼吸,想要憋气,想要改变现状,却无法改变。
你看,当我不服气的时候,生活就会给我一些重击,让我服气。
就像现在我无论怎么努力踩水,都无法再浮出水面。
那么就毁灭吧,就死亡吧!
死亡好像也很漫长,我平静的躺在水里。
眼前是我小时候,那时候的我酷爱吃苹果,包括现在有很多照片留存的都是在吃苹果。
有个小男孩,一直跟着我。
“你要不要吃苹果?”我实在看他可怜,眼巴巴的看着我,妈妈说苹果是很珍贵的水果,让我不要浪费,我本来不相信,但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原来不是这么多人都吃过苹果。
小男孩拒绝了:“我不吃。”
我不理解,没有吃过苹果为什么又要拒绝呢?
我安慰他:“没事,没吃过苹果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要紧!”
小男孩神色古怪的看着我,终于吐出一句:“我吃过苹果!”
画面一转又来到我和霍司宴结婚了那天,我们的结婚很低调根本没有大操大办,在于我的婆婆看不上我,认为为我这样的人办婚礼,有失他们家的体统。
于是只是简单地吃了一顿饭,便草草结束。
霍司宴坐在我的旁边,脸色不悦。
我也能够感受到这一桌饭的尴尬,好像只有奶奶在乐呵呵的张罗着一切。
我不忍让她老人家伤心,也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伸手去夹桌子上的虾肉放到霍司宴的碗里:“你尝一尝这个虾肉,我刚刚吃了,很好吃。”
我是带着讨好的,更是带着希翼的。
但霍司宴只是低下眼看了一眼我夹的菜:“这个不是虾肉,是蟹肉。因为我母亲不喜欢虾肉的腥味,所以我们家只吃蟹肉!”
这是什么道理?
现在的我躺在水里也没有想通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人死之前原来真的会有走马灯。
我看见霍司宴嘴里,司南的发疯。
那一天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你干什么?”霍司宴拉住司南的胳膊:“她已经走了,你还要去追吗?”
司南一下挣扎开,霍司宴冷言冷语的提醒:“她未必现在想看到你。”
司南楞了一下,怔怔地回到了沙发前坐下。
“你这么喜欢她,能够为她对抗你的父母吗?”霍司宴好像无处不在,连我被司南父母羞辱的事情都知道。
“当然可以,表哥,你没有做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司南信誓旦旦:“我永远不可能让自己后悔。”
这句话无疑让霍司宴感到悲伤,他更加放心大胆地开始试探:“你能放弃到什么地步?对抗父母就能对抗到什么地步?你别忘了,她结过婚,尤其前夫是你的表哥,你父母会接受这一切吗?就算真的接受了,他们以后会对清禾怎么样,你应该心知肚明。”
如果我的前夫是其他人,司南的父母也不会这么激烈反对,恰恰是因为我的前夫是霍司宴,才会让他的父母觉得羞辱。
霍司宴不要的女人,司南却拿着当个宝?
“我不在乎,只要清禾能够同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于我的生命。”司南眼神坚定。
他的脸庞在我眼前慢慢变得清晰,一开始是模糊的轮廓,后来我居然能够看清他的每一根头发丝,是我的错觉吗?
我怎么能够听到他呼唤我?
“沈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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