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进站,人潮拥挤。
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男人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红光满面,兴奋地看着光鲜亮丽的大城市。
他身材瘦削,眼眶中带着红血丝,凭借无人敢靠近的流浪汉气质,一马当先迫不及待地挤出人群。
“起开起开……都让一让,让我先过!”
“富贵日子就要来了!孙莲总算想起我,要带我过好日子了!”
他报复性的啐了一口,出站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过好日子的,干脆直接扔了自己的行李:“这破烂玩意以后用不上了,孙莲嫁得好,她的家产也有我的一份!”
而看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个加长专车,还有西装革履的司机迎接时,孙少学狂热的咽了口口水,做梦一样上了车。
忍不住东摸西看,隔着窗看向外面街道和大楼。
“也不知道孙莲有没有一家这样的大楼……那不得天天吃肉,这种好日子也不知道早点接我过来享受。”
司机忽然急刹车,为了避让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孩。
孙少学原本正在左顾右盼,险些一头撞上挡风玻璃,气得抬腿踹向司机:“孙莲怎么雇的人?会不会开车啊,没看到我差点栽下去?”
他志得意满的枕在车椅上,满足的喟叹一声:“我可是孙莲的亲弟弟,睁开狗眼看看清楚,对我客气点。”
司机隐而不发,沉默地继续开着车。
但眼看着面前的小路越来越偏僻,没有去往想象中的豪门别墅,孙少学眼珠一转,忽然紧张了起来,紧张的质问司机:“你要带我去哪?孙莲不会在外面惹事了吧?”
“我告诉你,我可没钱替孙莲平事。”
孙少学见司机不搭理自己,越来越胆战心惊,停下车的第一时间拉开车门就要跑。
连滚带爬没跑出多远,视线中忽然多了一双矜贵长腿,抬脚的一瞬间,孙少学瑟瑟发抖,连忙避开鞋底,惊恐的看向来者。
他混迹市井,一眼看出面前这个高不可攀的俊美男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存在。
“你,你要做什么……”
“舅舅,这么紧张做什么?”冷胭从裴景夜身后笑眯眯站出来,低头挑眉问道:“妈妈让我来问你几件事,舅舅说完就能去见妈妈了。”
“你,你是……”孙少学认不出冷胭,但凭借对方的身份猜测道:“你是冷胭?”
“嗐!你们怎么不早说,害我紧张兮兮。”
他认出冷胭后,态度瞬间变得轻蔑,虽然还是忌惮裴景夜,但认为冷胭在这里,两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于是拍拍屁股颐指气使:“不是说迎接我吗?带我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我饿了,要吃肉!”
“呵。”
裴景夜凉凉嗤笑一声,察觉到他的不敬后,掀起眼皮示意余玄。
余玄了然,面无表情上前一步:“孙少学,三十八岁,男,无业,曾因多次盗窃劳役三年,征信黑户,目前欠债有……”
“等等!等等,等等,别说了。”孙少学一头冷汗,连忙打住余玄的话。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将自己查了个底朝天,现在自己只有配合的份。
于是干脆摆烂认怂,一反常态的谄媚笑道:“好外甥女,你说,来找舅舅有什么事,你妈这些年怎么样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少废话,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冷胭对这人第一眼就没有好感,自然也谈不上亲情,开门见山的问:“我曾经房间里的阵法是什么东西,你都知道多少。”
“阵,什么阵法,”孙少学眼珠一转,无赖道:“你年纪轻轻怎么还迷信,我哪儿知道什么阵法。”
他越是心虚,冷胭的试探才有用。
当即确信这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于是不再与之斡旋,勾起唇角冷冷地盯着孙少学,见他额前开始冒出冷汗,这才微笑着表示:
“既然舅舅不知道,那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你脚下这块地毯下面正是这种阵法,舅舅别介意,我只是把你们给我的东西原路归还而已。”
“什么!你哪来的阵法!”孙才学大惊失色,急忙掀起地毯。
见到脚下密密麻麻的繁复符文后,心慌意乱地跌坐在地。
“冷胭,你明知道这种东西不吉利,还给我用,你居心何在!”他恨不得直接抹掉阵法,但又避讳的不敢触摸,反而对裴景夜挑唆道:
“你是冷胭老公?你看清楚了,自己娶的女人心思有多恶毒,她罔顾亲情,这种女人你还要什么?”
既然不能给自己带来助力,那就干脆毁了冷胭的婚姻!
谁知裴景夜不为所动,反倒低头深情道:“我的夫人我自然清楚,若是不喜欢她这样,我也不会娶她。”
冷胭抬头对视一眼,虽然知道有故意做戏的成分,但还是被短暂的蛊惑住了。
回神后再次看向孙才学,干脆做足了嚣张跋扈的姿态,唱起了白脸:
“舅舅,你也看到了,景夜不会对我说什么,我想做什么他只会帮我,所以你还是配合的好。”
说完示意余玄拿出从孙才学家中拍到的照片。
饶有兴趣地打量其中一个玉石摆件:“舅舅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却供着这么好一块玉不肯变卖,看来是个好东西,不知道要是砸了,会不会影响到舅舅的什么运势?”
“你,你敢!”孙才学登时急了。
“她有我护着,砸一个玉而已,有何不敢。”
裴景夜体贴上前,低下头怜悯地看向孙才学,开始冷声唱起红脸:“孙莲已经舍弃你,为她隐瞒没有好处,但如果交代了,我这里足以替你还债。”
“或者现在就将你交给债主。”冷胭凉凉的提醒。
两人一唱一和,持续击溃孙才学的心理防线,他终于被说动了。
他不知道是两人入侵了孙莲的手机,只当是孙莲将自己骗出来,对孙莲心灰意冷之下,为了保命和钱财,硬着头皮交代:
“我知道你要找什么,那个阵法的作用你也已经知道了,你要找的接受气运的阵法,就在孙莲的脖子上挂着,她一定常年都戴着那根项链……”
孙才学低着头,神色灰败的交代,最后满怀期待的等着两人给钱。
看着他这双贪婪冷血的瞳孔,冷胭眼前闪过母亲看向自己时同样冰冷的目光,忽然讥笑出声:“我还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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