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七上八下的心安稳不下来,再看还‘睡’着的闺女,只觉得脑瓜仁都疼,天一亮之后,只怕全村子的人又要背后嚼舌根子了。
自从被退婚之后,自己这一家子就没消停过。
装睡的萧佳人心里也盘算着到底这是咋回事,求和吗?显然李绍先是太高看他自己了,别说现在自己一门心思想赚银子,只怕就是原主的话,遭了退婚这一场,也绝不会再和他有什么了,谁还没有点儿傲骨?
想到这里翻了个身,要说傲骨,李绍先是个读书人,没有傲骨也有傲气,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纠缠自己?为了银子很可能,但也不能只因这一件事吧?
谷雨和苏郎中进了院子,屋子里李绍先嘴唇青紫的躺在炕上,旁边萧石脑门上都是汗,又气又怕,气的是李绍先竟这样逼人,怕的是李家借这个由头又没完没了的。
苏郎中过来给诊脉,之后开了驱寒的方子。
“没啥事,就是冷雨激到了,萧石啊,这人在你家可不合适。”苏郎中临走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萧石也知道这个理儿,可人还没醒来,自己总不能给扛着送回去吧?
谷雨也不能睡了,拿了药去灶房熬,气得直骂娘,可是没辙啊,人都半死不活了,也不能扔出去。
看着暖棚里还亮着灯,就纳闷今天大姐怎么睡得那么香,折腾了半天硬是没见起来,他觉得家里最有办法的就是大姐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萧佳人睁开眼睛,看着一夜未睡的杨氏,心里是疼得很,起身:“娘,没睡?”
“啊?”杨氏回神儿,点头:“没睡,外面还下着雨呢,再睡一会儿吧。”
萧佳人忍不住想笑了,杨氏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又心疼又无奈,难道自己一直睡就能解决问题?
穿戴好了下床:“不睡了,停雨之后还要去插秧。”
伸手推门准备出去,杨氏急忙拦住她:“你、你叫佳月起来,娘去做饭。”
萧佳人收了脚步:“嗯。”
看着杨氏出去了,自己则直接进了正屋。
正屋里,萧石靠在墙上睡着了,谷雨趴在了炕上,再看看上躺着的李绍先,眉心都拧成了疙瘩,拿了个凳子坐下。
李绍先早就醒了,感觉到萧佳人进来心里还暗暗窃喜,这也算是人不帮,天帮了,只要天亮之后自己从萧佳人家出去,村子里的人就会看到,那样的话……
萧佳人看着他眼珠在眼皮儿里动着,清了清嗓子:“有啥话就直接说,别辱没了你读书人的名节。”
李绍先也不硬装下去,睁开眼睛看过来,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他自己也忍不住皱眉了:“佳人,我诚心诚意来谢罪的。”
“谢什么罪?”萧佳人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你和我之间没什么对错,都退婚了就不该再有瓜葛。”
李绍先挣扎着起身:“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要走?萧佳人当然是巴不得,起身躲到一旁,看他挣扎着起身,身上的衣服换成了萧石的旧衣服,穿着有些肥大,显得整个人就更单薄了。
刚走出去两步,整个人就软绵绵的倒下了,倒下的一瞬间他回头,目光锁定了萧佳人淡漠的表情,心里一阵翻腾,曾几何时她谄媚的样子,卑微的目光甚至是软弱如同菟丝花一般的姿态,都成了讽刺。
萧石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睛,猛地起身挡住了萧佳人,冷冷的看着李绍先,那目光就像是要活吞了他似的。
而此时,李绍先觉得倒在地上的不单单是自己这个人,还有他的尊严,磨了磨牙爬起来,往门外走去。
萧石紧走几步跟出来。
李绍先一步一步往大门口走去,走出去几步的时候突然停下了,他改变了主意,既然萧佳人变了,只怕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也不会在意的,那么不如……
想到这里,转身往后走去,从房后离开了萧石家,一路走走停停的往家里去,他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故意踉跄一下摔倒,看清了后面的人是谷雨,嘴角一抹冷笑,她应该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爬起来步履更加‘艰难’的往回走去。
谷雨确定这个人回到了家,这才啐了一口,骂了句活该,转身一溜小跑的回家去了。
他就这么走了,别说萧石和杨氏觉得莫名其妙,就是萧佳人都觉得想不通,她以为李绍先会逼自己,至少也要让村子里的人都看到他从自己家出去的,但是他没有。
不但没有,还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回家去了,就好像是真的来道歉的,并且意图求和。
真是可笑,自己可不是原主,以为嫁人就是幸福,她现在最不想的事情就是嫁人,以后也不打算嫁人。
一家人都折腾的不轻,杨汝臣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在里屋看书,他也知道这少年退了佳人的婚事,所以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吃过早饭,萧佳人让一家人都抓紧睡觉,而睡了一晚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佳月便要看着暖棚了。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吃过饭之后一家人挑着秧苗去水水田插秧。
忙了几天,萧佳人惦记着找小玉说说大伯续弦的事情,可是插秧不能耽搁,也只能先不管了,万和县的生意交给了萧军,她的心思都扑到了种稻上了。
就在萧佳人忙着水田的事情的时候,一匹马往武山的方向跑来,马背上仅有一点儿意识的乔谦修紧紧的抓着马缰绳。
走了没多远,突然身子一歪从马背上跌下来,滚到了旁边的草丛中。
马回头看着草丛,长嘶一声之后围着乔谦修哒哒的跑了好几圈,然后低头吃草。
一辆马车急匆匆的赶来,朱万青从马车里下来,从草丛里把乔谦修抱到马车里,脸色凝重的要滴下水来了。
要不是有人报信儿,他根本就不知道乔谦修差点儿死了,只是报信儿的人是谁他没工夫查。
掀开衣服,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眼角抽了抽,这一剑再往上半寸,只怕此时的乔谦修就是一具死尸了。
拿出来刀伤药给他处理了伤口,拿过来水袋喂了药,吩咐车夫回青叶县。
乔家老宅里。
“啪!”描金的白玉茶碗摔了个粉碎,华贵的夫人柳眉倒立,指着眼前的几个人:“废物!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夫人,那人跳崖了。”下面跪着的人胆颤心惊的回禀。
夫人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早就该死的人都能回来,跳崖就不会到山崖下面去找?如果找不到的话……”
说到最后,哪里还有半分华贵的样子,拉长了声调又不说完,吓得下面的人立刻爬起来往外走去。
丫环进来收拾茶盏,低着头生怕惹了主子,轻手轻脚的。
“柳白。”
“夫人。”一个少女走进来,眉目之间带着英气。
“去青叶县,守株待兔,如果他不死的话,也只能去那里了。”夫人说着,从腕上褪下来一只红木雕花的镯子递给了柳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夫人。”柳白接过去镯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转身离开。
夫人起身走出房间,转身往正屋走去,进了门让丫环门退下,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轻轻的坐下来。
“老爷,你不是想要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吗?那就告诉我,乔家的账目到底是什么人管着呢。”
床上的人嘴角流着口水,眼神呆滞,就像是没听到似的。
夫人伸出手慢慢的落在他的脖子上:“乔兹珣,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乔家只能是我儿子的!”说罢,手突然用力,紧紧的掐在了乔兹珣的脖子上,看着他脸色涨红却没任何表情,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乔家,只能是她万红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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