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郑夫人第二次和她谈郑瑾瑜的问题,上次还觉得她是一时糊涂,他们将一些精力放在了瑾瑜身上让她太没安全感,甚至心里为她找理由推脱,觉得是被王拂珍给带坏了。
在王拂珍说了那些话后,郑夫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或许在她眼中乖巧的女儿,自己就变坏了。
郑锦绣又说不出话来,只看着郑夫人泪眼连连。
郑夫人痛心不已,“事到如今,你就没什么话想说的吗?”
郑锦绣身子柔柔的软下去,跪在地上。
“娘,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瑾瑜。”
“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太害怕了。”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上次你已经说过了。”郑夫人打断她,冷冷的道:“你不能总以太害怕了做借口,去做伤害旁人的事。你想想瑾瑜不害怕吗?她回来郑家,对她来说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却还得防着被害。可是她这是回家呀,家不应该是这样。”
郑锦绣依旧泪眼连连,倔强的咬着唇。
就知道郑瑾瑜回来后,会抢走她所有的一切。
从谢裴煜开始,再到爹娘,家里的东西,哥哥们……
娘的心里已经装了大半的郑瑾瑜,也不知自己在她心里还有多少。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终有一天她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抢走。
“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都不和王拂珍来往了。”
“你只做了这一次伤害瑾瑜的事,对吗?”郑夫人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期待。
郑锦绣忙不迭的说:“是的,只有这一次。娘,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以后不会了。”
郑夫人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半晌后,伸手拍拍她的头,“好,娘再相信一次。相信这是你一时糊涂,以后不要再糊涂了。”
郑锦绣苦着摇头,“不会了。”
“好吧,不说你和瑾瑜的事了,说说你和王拂珍吧。”
郑锦绣:“……”
“王三姑娘她……怎么?”
“她的事想来你也听说过了,卢慎为什么要纳她做妾?是为了给你出气?”
郑锦绣忙不迭的摇头,“不是,我也是才知道这事,他昨日才跟我说的。”
“那你同意了?”
郑锦绣一怔,带着一分委屈低声道:“我是不愿意,可他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一个合格的妻子不能善妒。他这么给我说,我这还没过门呢,就阻止他纳妾,会不会不太好?”
郑夫人一时愕然。
心想这卢慎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还未把锦绣娶进门,竟然又想着纳妾。
至于王拂珍说的,卢慎和锦绣是为了报复她,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她觉得未必是真的。
哪个正妻希望夫君有一个家世背景比自己还厉害的妾?要么脑子被门夹了,要么就是太蠢,或者太自信。
要说卢慎自己的主意她还信。
“哼,这个卢家太不是东西,他们这是熊掌和鱼都想要呢,想得美。”
郑夫人看向郑锦绣说:“锦绣,明日你跟我去一趟卢家,无论如何也要他们打消纳王拂珍为妾的念头,否则你和卢慎的亲事就算了。”
啊?
郑锦绣一时愕然。
今日已经惹得她不快,郑锦绣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柔柔的应了声是。
郑夫人又敲打了她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等她一回去,就立刻让人喊了她的奶娘周氏来,将郑夫人明日要带她到卢家谈娶妻纳妾的事告诉了周氏,并让她把这些话带给卢慎。
周氏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应下来后,走到门口,犹豫再三,又回头来对郑锦绣说:“大小姐,夫人应该是为你好吧。”
郑锦绣说:“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也为她自己好。今日王氏母女过来闹事,我猜她们是被卢家逼得没法了,才来闹我娘。我娘肯定是答应了她们,要解决卢夫人拿着当日的契约逼迫王拂珍做妾的事。”
郑锦绣冷冷的说:“这是她们的事,凭什么要拿我做人情?明日她拿我去威胁卢家,那卢夫人心里能舒服吗?她不得把这笔账记我身上?等我嫁过去,还能有个好?”
周氏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大小姐您不是没瞧上卢公子吗?要是能趁机把亲事退了岂不是更好?”
郑锦绣摇摇头,说:“我虽看不上卢慎,但卢慎对我还算好,在找到更好的亲事前,不能和卢家退亲。”
她冷瞥了周氏一眼,又道:“我要是因为王拂珍和卢家退亲,那不得被她们笑话死?要退亲也不能因为这个理由。”
周氏点点头,“行吧,那我叫周波去给卢公子送消息。”
卢慎那边收到郑锦绣送来的消息,可给他气坏了。
“好个王拂珍,竟然闹到郑夫人面前去了。娘,你看现在怎么办?锦绣妹妹说,明日郑夫人会上门来逼咱们在娶妻和纳妾上二选一,咱们怎么选?”
“你怎么选?”
卢慎说:“我当然是妻妾都想要啊。”
卢夫人叹了口气,说:“儿呐,要不这事儿咱就收手吧,你想纳王拂珍做妾给郑锦绣出气,不至于,一个女人罢了,不至于你对她付出这么多。”
卢慎噗呲笑了,“娘,你说啥呢?我怎么可能为了锦绣干得罪王家的事?我想纳王拂珍做妾,是别有深意。”
“哦?我儿怎么想的?”
“娘,您别看王拂珍那人不怎么样,脾气不好,飞扬跋扈,但她到底是王夫人的亲生女儿。先不说王家乃是传承几百年的门阀世家,只说这王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二女一子,大女儿嫁进了忠王府,皇上可就是忠王府出来的呀。
王拂珍的弟弟在大皇子身边做伴读,大皇子乃是皇上最器重的儿子,这庶长子,将来多半也会成嫡长子,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能差么?前途不可限量。王拂珍嫡亲的姐姐和弟弟都有出息,能看着她吃苦吗?为了让她过得好一点儿,将来也会竭力的帮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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