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闷头抽了一会烟，莫凡才出声问道：“那个乔南你了解多少？”
铁头喷着烟雾：“名义上他是这家工地的经理，实际上他则是帽儿沟一带有名的地头蛇，敲诈勒索、强买强卖，开赌场，放高利贷，弄发廊一条街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人渣不敢干的。”
“就这样的人还能当工地经理？”
“就他这不入流的混混，如何能当得了大事，要不因为他是帽儿沟的地头蛇，这工地经理怎么也轮不上他来当！”
“怎么说？”
“咱这工地只是蓝海集团下属的一个项目，项目负责人是集团副董事长司徒玉兰，这女人听说漂亮的很，早年曾混迹于各种夜场，相好的达官显贵、三教九流多不胜数，听说后面被市里某位高官给弄成金丝雀养了起来，还给那高官生了个私生子，这司徒玉兰也不用了什么手段摇身一变，竟成了蓝海集团副董事长。”
莫凡眉头一皱：“所以，这司徒玉兰跟乔南有关系？”
“呸，就乔南这种货色岂能入得了司徒玉兰的眼，不过是借着薛天豹的关系，才得到这个工地经理。”
莫凡眉头一皱：“薛天豹？”
“这薛天豹可是沧海市顶顶有名的道上大哥，司徒玉兰没被市里高官相中以前，一直都是他的情妇，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所以司徒玉兰一接手这个项目，便交给薛天豹来负责，薛天豹正是看中乔南兄弟俩在帽儿沟一带的势力，所以把他们拉拢到了手下，这才让这种人渣堂而皇之的当上大集团经理，明面上拿着丰厚薪水，暗地里依旧干着下三滥的勾当。”
莫凡微微点头：“所以，发廊一条街也就是这薛天豹搞的了。”
铁头几口抽完手里的香烟，丢掉烟蒂：“岂止发廊一条街，围着这工地附近所有店面哪家不是他的？”
莫凡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恢复常态：“他有这么大能量？”
一个有着小三千人的工地，其间面积得有多大可想而知，在这庞大工地外围的所有店铺加起来，只怕堪比一座全是店面的镇子了。
铁头笑道：“他能量大不大我不清楚，但司徒玉兰的能量却是不容小觑，听说那名市里的高官眼下已经调任到了省里，估计再过几年，还能往上升，就咱这工地附近那些店铺，本来全是要拆走的，但薛天豹靠着司徒玉兰的关系，愣是将它们保留了下来，转手以五万起步的月租全给租了出去。”
莫凡暗自惊讶：“这么贵有人租？”
“怎么没有，工地上小三千人，就那么几家店铺，还不抢着要，一个个签了合同，开业以后全傻眼了。”
“为什么？”
“因为没客人上门消费啊。”
“你不是说他们还抢着要租？”
“是啊，小三千人工地，谁看了不眼红，一开始，他们都想着，店租贵一点没关系，我东西价格也可以相对贵一些呀，可他们错误估计了一点，工地上人再多，也全是外来民工，都是下苦力气干活的人，哪个不是一块钱恨不得掰两块花？一句话，人再多，没人消费那一切还不照样白搭。”
“然后呢？”
铁头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红梅，递给莫凡一根，顾自点上一根，才轻描淡写的说道：“合同都签了，只能硬着头皮干呗，每天起早贪黑，刨去各项开支，每月能赚个两三千就很不错了，一些店铺基本上都在倒贴，想不租还不行！”
莫凡点上红梅，猛抽了一口：“这是为何？”
“合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违约金一百万，你不租可以，违约金拿来，马上就可以让你搬走，那些人一算，一年的租金也不过六七十万，即便一个月倒贴一些，也好过白白扔下一百来万，连个屁都没捞到，所以，很多人都在那硬扛着。”
莫凡呼出一口烟雾：“这些店铺的租金都是薛天豹弄的，那乔南呢，他名下的产业有什么？”
“他好像搞了一个土方车队，还承包了蓝海集团的沙土供应，大街上的发廊一条街也是这家伙搞的，不过，乔南和薛天豹两人在帽儿沟这边的生意全挂在乔北名下。”
莫凡一听此话，兴致顿起：“哦，说说看，这是为何？”
铁头没看到莫凡眼中那抹兴奋的神色，顾自说道：“乔南在工地上正儿八经当着经理，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搞这些小动作，而薛天豹在沧海市生意太多，顾不过来，干脆就挂到乔北名下，每月让他们收了店租给他送过去就行。”
莫凡听完微微点头：“所以，乔南跟薛天豹只是幕后老板，从法律层面上讲，乔北才是真正的法人代表，对吧！”
铁头不知道莫凡想说什么，只好点点头以示回应。
莫凡猛抽一口烟，转过头看向他，面带一抹兴奋的神色：“想不想把他们这些生意全接过来我们自己干？”
铁头愣住了，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接过来，你是说乔南的还是薛天豹的？”
莫凡大手一摆：“管他谁的，要么不接，要接就一口气全接！”
“全接！”铁头下意识腾一下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莫凡，虽然知道这小子是个人物，但还不至于如此疯狂吧！
老话说的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你还是条“逃难”的过江龙，这才刚过江没几天，不但压了低头蛇，还想着连当地的“强龙”也一并吞了？
这条逃难的过江龙该不会是疯了吧！
莫凡看着铁头那一惊一乍的模样，只是朝他轻轻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如背书一般背道：“铁头，原名程普头，东南某装甲劲旅主战坦克上等兵，2008年入伍，因成绩优异，被特招进装甲劲旅，为人耿直、应变能力强、作战能力一级，缺点：嘴碎、脾气火爆，因觉老虎营政委处事不公，对其挥拳相向，继而引咎退伍。”
铁头大张着嘴惊讶的看着莫凡：“你、你从哪知道的这些？”
莫凡突然咧嘴一笑：“08年入伍，13年退伍，算起来，现在应该三年多了，虽然我不知道三年来你经历过什么，但我始终相信，一名上等兵敢跨级殴打少尉军官，身体里的血性应该不孬！”
铁头怔怔的听完莫凡说的话，当下也没言语，闷声坐下以后，掏出一根烟顾自点上，一言不发吞云吐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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