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丢人
余氏听着董淑婉这话真真是再有道理不过了，当下就决定这事儿回头她就忘了，也不会同家里其他人说，等往后事情闹大了才更有意思。
金氏也是十分支持董淑婉这个提议的，毕竟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董家的私事，就算要揭穿也应该是董家自己来，而不是从他们顾家这里掀开，若是由他们顾家掀开，也会被有心人利用来打压顾家。
“好了，也别总是说董家那些事儿了，”金氏也不想总是说着董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败了气氛，“不管董家往后如何，婉儿你只要记得别叫自己吃了亏就成，你的背后可是有我们顾家在的，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董淑婉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她的舅母和舅舅们总是会时不时地同她说这种话，话里话外都是这般，在董家的时候别怕，嫁出去了也别怂，回头要是对她不好，管她是董家还是婆家，顾家儿子多她表哥多，就是出去干架也能赢。
“舅母只管放心就是，我肯定是不会叫人随意欺负了去，谁要是能委屈了我，我肯定是要让舅舅和表哥们为我出头的。”董淑婉说。
余氏听着董淑婉这话想起自己前两日同妯娌商议的事情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本想着婉丫头既是同明家的婚事已经作罢，要不干脆就他们直接上门求个亲算了，进了他们顾家的门那必定不会叫她再受半点的委屈。
余氏有这样想法也不是一两天了，当初把丫头接到身边来的时候她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就是想着当初还有同明家的亲事所以才作罢，现在同明家解除婚约之后，余氏又起了几分这样的心思，但还是被金氏所劝服了。金氏也是把人当做自己亲生闺女一样疼，也想过若是婉丫头能成为自己的媳妇子那肯定也很好，可这事儿要成实在是太难了。
不说别的，就董家那头同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般的恶劣，董知仁肯定不会轻易地同意，还有明家一退亲他们顾家上门提亲也是不好，免得会被人传成私相授受。
金氏同余氏谈了良久这才歇下了那点心思，只想着往后要好好地待自己这个外甥女。
“大舅母怎么叹气了呢？”董淑婉看着那长吁短叹的余氏，又见金氏的模样也不是十分畅快，心中也是有几分的疑惑，“是有什么操心事儿？”
“哪能有什么操心事儿，我就是见这天越发的不好了，余下来的日子也不知道要如何呢！”余氏摆摆手，没打算将这些烦心事儿说给她听，“也亏得有那火炕，否则今年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我听老霍说，这火炕还是你给想出来的，真是个好丫头！”
余氏说起那火炕的时候也就想起了一个乐子来，当下就忍不住要说给董淑婉听，“你这火炕好呀，现在城里面那都是一班一班的造火炕的队伍，规矩不说还手艺好，半点不带虚的。咱们家是最早起了火炕的人，你两舅舅，上朝回来就往着炕上靠，说是在议政殿里头也该像个法子弄出点东西来，每每都是冷的能冻死个人。还有你给的那袜子，也真真是好，穿在脚上那都暖呼呼的……”
“舅舅喜欢就成，我还给两位舅舅织了羊绒衫和羊绒裤，时间太紧了点，也就才刚刚织出舅舅们的两身来，等再过一些日子也能多一些出来。”
董淑婉笑着说，她倒是有心想给顾家的都给织了羊绒衫和羊绒裤，但现在玉芝、翠竹还有崔大娘已经能上手织羊绒衣裤了，不过速度也还是有些慢，村子里面的媳妇子和姑娘也就才上手了袜子，现在正在增加熟练度呢。
“怕是你又熬了夜吧！”金氏道，她是知道羊绒袜都是自己外甥女想出来的东西，最先能上手的自然也是她，现在已经赶出了两身的羊绒衣裤来，很显然是没少赶工。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你舅舅他们也不是没有衣衫穿的，哪里需得你这般熬夜赶工呢，莫要看现在还年轻不当一回事儿，等到上了岁数之后可就知道了！”余氏絮叨了几句，但心里面也还是十分受用的，毕竟自家老爷虽说现在身子骨还硬朗的很，但身上也有一些暗伤，现在婉丫头能这样做说明心里面也还是记挂着他们一家人的。
“也没怎么熬，就是白日里面也闲不住，就顺手织了一织，舅母刚刚不是还要同我说城里面的稀罕事儿么，怎就不说了？”董淑婉岔开了话题。
“哎，还就是火炕的事儿！”余氏被董淑婉这话一带，立马就想到了那件笑话事上去了，“这火炕不是在城里面现在家家户户都想要么，董家那头也是一样，想要寻了人去家里面造了火炕，老霍他们也是有趣的很，一听是董家就直接回绝了，说不愿意做董家的生意。”
“整个京城之中会造火炕的人，就没一个乐意接董家这一门生意的，董知仁也没了法子，这人吧也不知道好好说些人话的，一把岁数了和活到狗上身没有什么两样，还威胁着说是不接活就要去府尹哪儿告了他们！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们家的那点笑话呢！”
余氏想到董家同那些个老兵将的事儿就觉得有趣的很。
该！
也不看看是个什么玩意！
“没闹出事来吧？”董淑婉也是听老霍叔提起那么一嘴，倒是没详细说这一回事儿，只是没想到她那便宜爹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这种事情就算告上府尹也没有什么用，人家不接你的活总不能强制人接吧，就是上了府衙那也至多就是和稀泥，丢人的只有董家。
“能有什么事！人府尹也是个硬气的，同那董侯爷说了这种事情没办法管，若是人不愿意做他们家的生意那谁能管的住？”余氏笑得乐呵的不行，反正只要能够看到董知仁丢人，她心里面就觉得畅快不已。
“原本最多也就没几个人知道这事儿，董侯爷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么一闹之后整个京城之中的人都知道盘火炕的手艺人谁也不愿意接他们董家的活！活生生地丢了一回人！”金氏叹了一口气道，董知仁这没脑子一样的做法也是叫她看的十分稀奇，当初也没见是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现在岁数一上来倒是越发显得活到狗身上去了。
只是可惜了她的婉丫头，摊上了这么一个脑子不清楚的爹，也得跟着一同丢人。
董淑婉听着金氏这话，也不得不承认，她那便宜爹真的是有各种丢人的模式。
外头雪来的越发的大，见两位舅母也没有想要留在这里的意思，干脆就催着两人早早地回城去，就怕等会雪下的更大起来许有可能出现一些意外。
“你若是有什么缺的，可别自己半点也不做声的！”余氏忍不住叮咛，“我们那头是什么都不缺，你也甭操心什么，也别熬夜了，我和你二舅母实在冷的话，那就整天窝在炕上不出门就是了，哪里还能冻着不成！”
余氏见董淑婉取了两套羊绒衣裤出来，她拿捏在手上，也的确是舒坦的很，穿过羊绒袜的她也才知道原来那羊绒的物品穿在身上的时候原来感觉是这样的温暖，这一身的羊绒衣裤光是穿在身上，想来也是暖和的很，只是看着那细密的编织，想也知道要织就这么一身衣裤需要花多少的精力和时间。
“知了，现在玉芝和翠竹也都能上手了呢，往后织起来也就更快了，您就别操心了！”
董淑婉将这两身羊绒衫打包成一个包袱，要不是现在酸菜和黄酱还没好，她还真想这些也打包一些给自己两个舅母，好让他们吃个新鲜。
“舅母，我看这雪这么下下去，早晚得成了灾，压垮了百姓的房子也是不好，百姓们上屋檐除雪总有一些状况出现，我想不如让舅舅向着圣人进言，让军中那些个将士帮着百姓们除雪以缓解灾情。”
董淑婉想了想，同两位舅母说道。
余氏听到这话倒是没想太多，倒是金氏微微皱眉：“这般是太过劳师动众了？”
金氏想着的是由着他们顾家进言这些，会不会太过惹人注目？到时候会不会被朝堂上攻坚他们顾家想要抓了兵权不放？
“怎么会？要知道将士是陛下的将士，是大历的将士，也是百姓的将士！”董淑婉笑着道，“将士们的供养来自百姓，自是需得服务于百姓，百姓有难的时候自然就该将士们身先士卒么。将士们有日常操练，身子骨自是比老百姓好上不少，只是扫雪总好过上了战场厮杀吧？若是百姓的房子被积雪压塌了，到时候还不得拨出一大笔的款项安置难民？倒不如先防患于未然。”
金氏想了想董淑婉这话，也的确是很有道理，若是坍塌的房屋太多，必定会形成数量不少的灾民，到时候必定也是需要安置的，倒不如像是现在这般组织了军中将士帮着百姓扫扫雪，也是好处多多。
不过这件事他们觉得好自然是不成的，还得圣人有所决断才成。
“好了，我到时候会同你舅舅提上一句，成还是不成还得看你舅舅的意思和天家的意思。”金氏道，“这等心思你还是少操心一些，不如早日将小殿下将养的妥当一些早早送还回去才好，你这般养着，到底还是不合适的。”金氏想着小殿下到底还是要早早地还了回去才好，今天是被她和嫂子两个人撞破了，下一次万一是被其他人撞破了可如何是好，那还不是平地起波澜。
“我知了。”
董淑婉自然是答应的好好的来安余氏和金氏的心，但心里面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今天在余氏和金氏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了，知道是她们两人这才没有遮掩，要是换成来的是别人，自然是要将豚儿藏起来了不叫人发现的。
而且她这里，董家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呢！
“你知道就成！”
金氏见董淑婉那样也就知道这丫头话是听进去了，会不会做到还是两说，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位子，觉得自己早晚是要被这丫头再给吓上一次的。
“今年年三十怕是不能同你一处了，宫中有宫宴，不若你早几日过来家中住着，小殿下可是要一同去宫宴的？”
前几年年三十都是一起过的，今年回了京城之后年三十就要参加宫宴，反而倒是没办法一家子一起过了，不过金氏想着年前几天就把人接到府上来，等宫宴回来之后也能够一家人一起守岁，这样也是不错。
“不了，我若是回去年三十不在董家反而是在舅家，只怕有人又要借机寻事了，倒不如在这乡下庄子里头清清静静的也是挺好。”
董淑婉也早就已经想过了今年年三十没打算在董家过也没打算在顾家，就在这乡下庄子里头过，反正身边也还有玉芝她们三人陪着，也能够省下不少事情来。
“小殿下身体不好，宫宴上人多不利于他，到时候大约也是同我过的，不过也得问问睿王的意思。”
她这话也不过就是随意地说一说罢了，宫宴对她来说还真没有多少有趣的，不过就是个古代版本的春节联欢晚会，一群人在大殿之中吃着那毫无多少温度的餐点，这对她来说压根就没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
人多空气杂乱，说不定整个大殿里面也没有多少温度，这样的场合当然不适合豚儿的出现，难不成还想提醒人这个被评估为养不大的孩子现在情况正在好转可以再下一次手么？
金氏看着还有几分瘦弱的豚儿，也是有些心疼，的确宫宴那种地方也实在不适合一个奶娃娃去，尤其是这个瘦弱的小奶娃娃，一个风寒就极有可能去了孩子半条命。
“那等正月的时候还是我们来看丫头你吧，免得来来回回地受了风寒可就不妥！”余氏拍板定案，“也省的董家那些人挑刺了！”
董淑婉应了声，又让玉芝和翠竹两人取了两坛子羊羔酒来，这才将尤有些不放心的余氏和金氏两人送出了门。
董淑婉站在院门口看着余氏和金氏两人骑马远走，她这两位舅母向来不爱坐马车，除了必须要坐马车的场合之外，其余的时候更喜爱策马时候的畅快感觉。
等到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之后，董淑婉这才回了屋子，一进屋子，就看到坐在炕上东张西望的豚儿，直到看到她进屋之后这才停止了张望，咧着才冒了一丁点尖的小米牙嘴笑的十分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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