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巷里家家户户都响起了叩门声,日军开始了全城大搜查,他们真的相信有八字胡的同伙混入了城中,准备接受八字胡的情报。
女人们从房间里跑出来,她们像一群受惊的麻雀一样搜出乱窜,钱库口对着柴禾,门外的叩击声急如星火,一声赶着一声,还夹杂着日本人的叫骂声和用枪托砸门的声音,这么多人,想要躲进钱库去,已经来不及了。
陶丽脸上阴冷如铁,她对我说:“慢慢过去开门,不要慌张,见机行事。”
陶丽走到了楼下,我也跟到了楼下。陶丽指着那些马蜂一样慌乱的女人,又指指后面一间打开的房门。女人们争先恐后地奔了进去,陶丽也走了进去。
我看到她们都走进了那间房屋,这才走到院门后,打开院门。
院门一打开,就走进了两个气势汹汹的鬼子,两个都黑得像焦炭一样,想来他们在日本也是普通打鱼的渔民,到了中国,穿上这身黄皮,就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前面那个鬼子嘴角有条刀疤,刀疤很丑陋,一直挂到了腮帮子,显然是被中国人的大刀砍伤的。他到我现在才来开门,就怒气冲冲地踢了我一脚,我一躲,他没有踢上。
刀疤恼羞成怒,端平步枪,向我扎来。我一闪身,抓住了枪身,当时脑袋一热,就和他争抢起来。当初去西北走镖的时候,我尽管跟着小眼睛没有学多少功夫,但是就我学到的功夫,对付一个拿着器械的人,还是可以的。
另一个鬼子看到我和刀疤拉拉扯扯,一步跨进门槛,端着刺刀向我刺来。我和刀疤纠缠子在一起,躲无可躲,就在那把刺刀快要刺刀我的身体时,白头翁过来了,他一把推开我,对着两名鬼子又是作揖,又是赔笑脸。
两名鬼子气哼哼地看着我,余怒未消。
柴胡走过来了,他对着两个鬼子连连作揖,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嘴上却在骂着:“操你的妈的逼,有胆量把枪放下,老子一个对你们两个,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两个鬼子看到柴胡满脸都是笑容,脸上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了,他们对着柴胡连连点头。
我也走上一步,对着两名鬼子作揖鞠躬,笑容满面,嘴上却在骂着:“你娘是个老妓女,你爹是条老黑狗,老黑狗干了你娘,生下了你。”
两个鬼子看到我对着他们鞠躬,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他们对着我点头,表示赞成我说的话。
这时候,赛哥也走了出来,他手中捧着良民证,让两个鬼子查验。他边笑眯眯地看着鬼子,边嘴巴里骂着:“我干你奶,干你妹,你们家所有女性,无论老少,都撅起屁股让我干,我一个人干你们家女性,你们没有意见吧?”
两个鬼子看到赛哥有良民证,又看到赛哥对着他们点头哈腰,他们觉得很受用,也礼节性地对着赛格点头。
赛哥笑着说:“看你们两个长得猪头猪脑这种样子,你们家的女人肯定都是丑八怪。你们家的女人脱了裤子让老子干,老子都不愿意干。老子干你们家的女人,她们就是占老子的便宜,老子才不乐意呢。你们说是不是?”
两个鬼子又对着赛哥点头。
白头翁听我们骂两个鬼子,一贯严肃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但是,他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担心后院房间里有那么多的女人,会被鬼子发现。
两个鬼子看到院子里的我们对他们礼貌又加,也慢慢放松了警惕,他们把枪背在了后背上,向四周观望。
我们最担心的是这两个鬼子发现了陶丽和那几个女人,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陶丽居然从后院那间房屋里走出来,她摘掉了帽子,满头的乌发披散下来,显得风情万种。
陶丽装着她没有看到日本人,她径直走到了前院和后院连接的月亮门下,突然她看到了两个日本人,脸色大变,急忙转身,走向了后院那间敞开房门的房间里。
两个鬼子突然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一闪而过,立即兴冲冲地追上去。
陶丽走进了那间房屋,两个鬼子也走进了那间房屋。我们跟着走了过去,突然看到房门从里面关上了。
现在,房间里只有两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和几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柴胡涨红了脸,书中拿着一把铁叉,想要破门而入,被我和白头翁拦住了。我知道陶丽是故意为之,白头翁也看出来了。
陶丽是高级特工,经常独自执行任务,以陶丽的身手,对付这两个蠢猪一样的鬼子,绰绰有余。
我担心门外还会有鬼子走进来,就对赛哥摆摆眼。赛哥心领神会,他拎了一把铁锨,走到了院门后,如果再有单个的鬼子走进来,就像拍蚊子一样,一铁锨拍死他。
我和柴胡紧张地站在窗外,伸长耳朵听着房屋里的动静。我先听到两个鬼子欢快的说话声,接着是陶丽的笑声,和另外几个女人惊恐的咿呀声。然后,房间里响起了有人倒地的噗通声。两声噗通,表示两个人倒地了。
我不知道是谁和谁倒地了。但不论是谁倒地了,我们都应该进去看看。
我们走到了房门前,刚准备敲门,房门就在里面打开了。我看到两个鬼子倒在地上,两个都是赤身,刀疤捂着裆部,另一个一动不动。
陶丽一手拿着一杆步枪,把另一杆步枪交到了杏花的手中,逼着她去扎刀疤。人高马大的杏花脸色苍白,不敢伸手接枪。倒是身材娇小的海棠花伸出手来,接过步枪,对着那个捂着裆部的刀疤,扎了一枪又一枪,鬼子睁圆双眼,双手摊开,好像在问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陶丽把手中的另一杆步枪交给了梨花。梨花接过去,对着另一名鬼子扎去。鲜血噗地冒了出来,梨花吓得坐在了地上。
陶丽逼着每个女人都要拿枪对着鬼子扎一枪,然后她很开心地说:“现在,你们的手上都沾了鬼子的血。谁以后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会告诉鬼子你们今天的行为。”
大门外响起了一个鬼子的叫声,他好像在呼唤这两个鬼子的名字。白头翁说:“快撤。”我们奔向钱库的方向。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钱库的木盖,那个鬼子就走了进来。赛哥从门后闪出来,端平铁锨,对着这名鬼子的后颈狠狠铲去,鬼子的头颅耷拉下来,像麦捆子一样倒了下来。
赛哥关闭了院门,跑向我们,说:“快点,快点,门外大队鬼子来了。”
门外是大队鬼子,门里是三具鬼子的尸体,钱库的粮食里还埋着两具鬼子的尸首,情势千钧一发。
柴胡想要搬走这三具鬼子的尸体,白头翁说:“来不及了,快点下去。”
我们刚刚打开钱库的木盖子,门外响起了猛烈的撞门声,还有鬼子乱七八糟的喊叫声。
白头翁看着我们一个个钻进了钱库里,他最后一个钻进来,然后盖上了木板,而柴禾还没有来得及堆上去。就在这时候,一声破裂的声音传来,院门被鬼子撞开了。
我们藏身在黑暗的钱库里,听到日本人穿着皮鞋的脚剧烈而急促地踩踏着地面。他们发现了那三具尸体,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一阵皮鞋声愈响愈近,然后在头顶上停止了。我听见一个鬼子的惊叫声传来,接着,是更多鬼子穿着皮鞋的脚步声涌来。
他们发现了钱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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