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这一招不算是什么,我师父那才叫厉害,我师父不但能够让女人主动脱衣,换能让女人主动到你怀里,你不想要都不行。”
保长说:“奶奶的,打小听人这么说过,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么稀奇的本事。你师父在哪里?……哎,你小子怎么会有一个师父?”
我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哪里分开吗?”
保长说:“记得的,我们前面走,你小子后面没有跟上来,我还以为你小子让狼叼走了。”
我说:“就是上次我们分开后,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走,像拉磨的驴子一样胡球乱撞,路上就遇到了两个人,一个老头是老郎中,一个年轻的会杂耍。我说我以后想要混碗饭吃,没有点本事怎么行,就缠着他们,让他们给我教。他们恰好也是来大同投奔亲戚的,这一路上就结伴行走。他们心情好的话,就给我教上一招半式;心情不好的话,我怎么央求都不会给我教。所以,我就之血了这么一点雕虫小技。”
葫芦说:“你这个怎么能说是雕虫小技?我要把你这招学会了,想让哪个女人脱衣服,他就得脱衣服。在我看来,你这个不是雕虫小技,你这是独门绝技。”
葫芦刚刚说完,保长就接着说:“让女人在你面前脱衣服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让女人主动到你怀里来。世上还有这种本事?”保长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说:“当然有。这世上千奇百怪,啥本事都有。要不然,你看那些丑得像猪八戒的男人,偏偏娶了嫦娥一样的女人。为啥哩?还不是这些男人掌握了这种本事。”
保长说:“一个人能学会这种本事,就实在不简单。”
那个女人的身上终于不再痒了,她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恼羞成怒,一手卡在腰间,一手指着我,像个冒着气泡的茶壶一样,满肚子都是沸腾的怒气,她质问我:“是不是你给老娘使了手脚?老娘岂能受你捉弄?”
妓女像一头生气的母猫一样,在后面追赶我;我像一只麻雀一样,在前面奔跑。满院子的人都看着妓女追赶我,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这个说:“小桃红,我看到你大腿根的那撮毛了。”那个说:“小桃红,弄了半天,咋弄一次,就比别人多要那么多钱。”
小桃红听到人们这样奚落她,就不再追赶我了,她跳着脚在院子里叫骂:“回去看你娘,看你娘那里有没有毛,再看你娘有几个。”
人们看到小桃红气急败坏的样子,越发哈哈大笑。
小桃红看到她呆在这里,只会继续收人家的羞辱,就转身离开了。两瓣肥大的屁股夸张地扭动着,无论身后的人再说什么,她都一概不理。
小桃红走远了,葫芦问:“哎,小伙子,你刚才用什么办法让小桃红脱衣的,教教我吧。”
我矜持地笑着,说:“我为了学这个本事,给师父倒了三个月尿盆。这么好的本事,不是说学就能学到的。”
保长问:“你师父在哪里?”
我说:“就在大同。”
保长对葫芦说:“你给四害说一声,让呆狗和他师父都到妓院里来,有他们给妓院表演节目,何愁妓院生意不火。”
葫芦说:“还是你给四害说吧,你们都是当官的。”
保长说:“还是你说吧,我和四害认识时间不长,不像你们,自小就在一起耍大的。”
葫芦说:“我说就我说,但一定要把这个让女人主动脱衣服的本事教给我。”
保长说:“我也想学呢,不过我学的是让女人主动找你睡觉,看女人脱衣服有球意思。”
葫芦和保长都兴趣盎然地看着我,他们一个想学怎么让女人主动脱衣服,一个想学让女人怎么主动投怀送抱。我想着,只要让赛哥和白头翁进了城里,有了落脚之地,我们就筹划干掉保长。到时候,保长还没有学入门,就人头落地了。
我说:“那得让我师父有个事情做,有碗饭吃。我师父高兴了,才会教人本事的,我当初就是这样的。”
葫芦和保长都满口答应。
现在来说说我是如何让女人主动脱衣的。
中药中有一种药材,有解毒消肿的功效,它叫什么名字,我不能说,说出来就会让人看到,要是被坏人学了去,那就麻烦大了。这种中药较为常见,长在向阳的山坡。
这种中药长有倒钩状的细刺,你要是不小心挨上它,就浑身奇痒难耐,中药是这样用药的,等到秋季,花茎干枯,戴手套取出细刺,碾成粉末,可以入药。
我们商量进城的时候,梨花闹着要来,我担心城门的黑狗会检查她的衣服,要是让黑狗一检查,就露陷了,所以,我就准备了这种药材粉末。一旦黑狗强行搜查梨花,我就把粉末弹在他的衣领里,我们趁乱进入城里。
赛哥是变魔术的,前面我已经说过,魔术全是假的,魔术中有一个很损的招式,叫做“骗人脱衣”,就是把这种粉末藏在指甲里,趁人不注意,偷偷弹在对方的衣袖里,对方马上就会赶到奇痒无比,不得不脱光衣服,检查是什么东西跑到了身上。
据说这种痒的感觉,让任何人都无法抵挡。
因为这种招式实在太损,所以,长期以来,魔术师都是世代单传,秘而不宣。
但是,我和赛哥是生死之交,我从赛哥那里学会了这种招式。
粉巷的妓院全部打通了,中间新建了高台,就是为了表演节目,招徕嫖客。那时候的妓院和今天的妓院不一样,今天的妓院设施简陋,就仅仅是解决生理需求;而那时候的妓院还有各种娱乐设施,客人在一起喝茶、聊天、打牌、听弹唱、看杂耍……妓院就是游玩的地方,而游玩不仅仅打炮这一项。
我回去找他们。
我担心身后会有人跟踪,就故意在大街上到处瞎溜达,我看到一对对鬼子排着队跑向北门,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向周围的人打听,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鬼子居然这么兴师动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临近黄昏的时候,我就来到了我们约定的破庙前,攀上了庙门前的老树,向四周张望。看到四周没有人,也没有人跟踪,我这才走进破庙里。
赛哥和白头翁已经回来了,但是找不到梨花,不知道梨花去了哪里。
赛哥一见到我,还没有等到我说起遇到保长的事情,他先说:“太让人振奋了,太让人振奋了,你知道今天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问:“什么事情?”
赛哥说:“那些个死刑犯都被人抢走了。”
我说:“啊,这不是老戏上演的劫法场吗?”
白头翁得意地笑着说:“就是劫法场。”
我惊讶地问道:“日本人警戒那么森严,怎么会劫法场?”
赛哥说:“你错过了这么好的场面,肯定会后悔一辈子。当时啊,车子刚刚开到乱坟岗,死刑犯都被推下车,蒙着眼睛,站了一排,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颗子弹,打在了汽车顶上机枪手的脑袋,一枪爆头。”
白头翁说:“是的,真的是一枪爆头。”
赛哥说:“枪声刚响过,就看到人群里有十几个人,从棉袄里掏出手榴弹,对着汽车狂丢,汽车和汽车上的鬼子都被炸成了碎渣渣。远处的树林子里,冲出来了几十匹马,刚开始看不到人,谁都以为是马匹受惊跑出来的,等到快要到跟前,这才看到马背上突然有了骑手。”
白头翁说:“这是镫里藏身,骑术非常高的人,才会这一招。”
赛哥说:“是的,镫里藏身。马到了近前,马上的人都拿着手枪,见了鬼子齐打,个个都是好枪法。这些马过来后,有人就下马砍断了绑着死刑犯的绳索,揭开了蒙在他们脸上的黑布,把死刑犯扶上了马背。等到城里的鬼子赶去的时候,乱坟岗只有一堆鬼子的尸首。”
白头翁说:“实在太痛快了。”
我也说:“确实痛快。”
可是,这是些什么人呢?我问他们,他们都不知道。
我说了下午见到保长的事情,还说了保长邀请他们去妓院表演的事情,赛哥说:“爷正在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这事情太好了。想啥来啥。”
白头翁说:“我们去了粉巷,梨花怎么办?”
我说:“我看梨花这丫头挺聪明的,我们去了粉巷,她会找到我们的。”
赛哥说:“妓院既然和保长和四害都有关联,我们干脆进去把这两个人渣都干掉了。”
白头翁说:“就先这么干,等到杀了保长和四害,马上撤身,不留后患。妓院不是久留之地,多少英雄豪杰都被妓女害死了。”
然而,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妓院行当的水太深了,进去容易,出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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