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她刚刚没想那么多，竟直接说出来了。
“书上看到的。”
“何书？”
“忘了。”
赵政眉峰微扬，以后他会让她心甘情愿说出真相的。
回去的路上，夏竹不解问道：“女娘不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
“不信，但是有比鬼神更恐怖的东西。”
夏竹瞪大了眼睛：“比鬼神还恐怖吗？是什么？”
林婳笑了笑，只是笑容有点淡，带着一丝嘲讽，过了一会儿夏竹才听到林婳说道，“是人心。”
林书衡和姜嘉行把官服换下，穿上了私服。
“我们何必这么麻烦，要我说直接带人进去搜就好了。”
“不可，他们现在出了个仙人，民意正盛，如果直接进去没有查到我们要的，会引起众怒，万一被他借题发挥，对我们不好。”所以林书衡才提出了假装是香客的方法。
“你倒容易，刚回雄州没多久，直接换身衣服就能进，我在雄州算有名，还得贴上这假胡子。”姜嘉行不满的指着自己的胡须。
林书衡看姜嘉行实在不太情愿，不愿意他为难，提议道：“不然我跟其他人去，你回府等消息？”
“那不行，我得保护你，万一被发现，他们人那么多，你应付不来，其他人身手没我好。不过，人真的会是他们抓的吗？你的判断不会有误吧？”到时候白跑一趟他可就不干了。
“应该不会。”这几日他们的人调查到的信息，仙云道观大概一年半前所需要的物资开始暴增，而观内道士数量并没有增加，和那堆白骨的时间也对得上。
加上东宫传来的消息，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仙人之说是假的，结合这几点那道观就更可疑了。
此事正是林婳要赵政帮的忙，这事由他告知林书衡，林书衡是原身亲哥，如果这件事由林婳说，她没法像林书衡解释她如何知道这些，而赵政一国太子，没人会质疑他是怎么了解的。
“那走吧。”
“冬梅，春红和秋菊回来了吗？”林婳进院子先问了她们。
“回女娘，还没有。”
算算时间应该回来了啊，“等她们回来让她们进来找我。”
林婳回了房间，走到书案处，开始下一步谋划。
首先，要让大家知道那道长就是个骗子，不是什么所谓的仙人；
其次，揭穿丹药的真相。
这两件事揭穿容易，怎么让百姓接受不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矛盾转移。
万秦百姓的凝聚度很高，否则也不会从弹丸之地变成现在的武力强国。
对他们来说，最痛恨的就是曾经欺负过他们的另一个强国——东盛。
林婳要做的，就是把矛盾转移到东盛，她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不过想要百姓接受，这个锅必须是东盛背。
希望她知道的那些通过赵政之手，告诉了兄长以后，他们能查清真相吧。
“硝石——”赵政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
“殿下想查硝石是何处来的？”顾辞和赵政认识十年，已经非常熟悉他的想法了。
“我对丹药不感兴趣，但是如果硝石做成林婳说的那什么火药真有如此威力，对未来统一天下倒是有大用。”赵政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万秦。
“我们的人已经去查了硝石的出处了。对了，之前女公子马上的那几样东西，是画了图找人做的，我命那两人按照样式做了两套，刚刚已经送来了，殿下可要去试试？”
“走吧。”
暗卫按匠人所说的，把缰绳和马镫放好，并给赵政和顾辞演示了一遍。
“太子，据匠人所说，女公子的这两样东西一个是用来控制方向和速度，一个是方便上下马的。”
是个好东西。
“我们是永州过来的，还没处落脚，今日想在观中休息一晚，可否行个方便？”林书衡朝小道士行了个礼。
“你们随我来吧。”小道士把林书衡和姜嘉行带到西殿。
林书衡脚步一顿，这声音——，姜嘉行疑惑，用眼神问，怎么了？林书衡轻轻摇摇头，无事。
“还不知道两位公子来雄州是做什么的？”
“家中长辈均已过世，就剩我们二人，不过是天子脚下机会多，我们又还年轻，想谋个差事做。”林书衡把事先编好的说辞告诉小道士。
小道士若有所思的“哦”了声。
“道观近日人比较多，就剩一间房了。”
“无妨，我们能有一个落脚处就已经很好了。”林书衡脸上带着感激。
“那二位公子先休息，观内还有其它香客，请二位公子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影响到旁人。晚间观内有清粥素菜，可前往前殿一用。”
“多谢。”
待那小道士一走，林书衡问姜嘉行，“姜兄，你素来记性好，对这些布局又有研究，刚刚一路走来，可有觉得观内不同寻常之处？”
“看起来倒是正常的道观，只是——”
“只是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查到过，道观两年前购了一些青砖、三合土，可是你看这一路过来，院墙的砖都有些年头了，他们买的材料用在哪了？”
“你是说——”
姜嘉行指了指地下，“想要不被察觉，只有地下室最安全。”
“那我们留意下，他们往哪间房子送去的吃食最多，就可能是那处的地下。”
“道长，今日来的就那两人是外州来的，家里也没其他人了，想来失踪了也不会被发现，我们要不要直接动手把他们关起来？”
说这话之人正是刚刚接待林书衡姜嘉行二人的小道士。
“不可，”小道士口中的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上次的尸体不小心被那猎户挖了出来，现在州里查的严，万一他们来的路上跟人提过在道观借宿，我们不要惹火上身。”
“是，”小道士撇撇嘴，不满道，“不过是牺牲些人罢了，道长做的可是救人的大事，那些人什么都不懂，等道长大业告成，我们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世人愚昧无知，我们无需理会，以后他们会明白的，你先下去吧。”
“是。”
待小道士走后，一个身着黑袍的人走出来，“那二人是禁军中尉，此次事件，就是由他们调查，你们小心谨慎些，不要让他们抓住把柄，他二人身份不一般，不可伤其性命。”
“贫道不解，既然是来查我们的，不如灭了口，以绝后患，为何要留他们性命？”
“他们背后是太尉和御史大夫，如果他们此时出事，那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你的丹药没有完全制好，无法与他们抗衡。
所以忍一时，等大功告成，百姓和陛下知道了那丹药的好处，到那时，你就不必怕旁的任何人了，这也是主子让我来提醒你的。”
“多谢主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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