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里不对劲的事还少吗？”周笙笙道。
谢沐晚道：“是哪不对劲？”
林婳回道：“刚刚北风说她先后进出了四趟，这边都是山路，难免颠簸，可是她打水居然鞋裤没有明显水渍。”
四季在一旁听的直皱眉，这是高手，连她都未必能做到这般。
“先上车吧。”
马车上，周笙笙还在消化庵庙里的事，脑子里已经编了一出大戏“虽然有点离谱，但是好像能串的起来。
你们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庵庙的师太是个变态杀人魔，底下的人都是她养大的，所以已经养成扭曲的性格，觉得师太说的就是对的。
每次有路人留宿，师太就会起杀心。杀了人以后由她培养的高手，就是那个个子同我般高的人，把人剁成碎尸喂狗。”
谢沐晚和林婳看着她，眼里颇为无奈。
“看来不是这样，漏洞百出。”周笙笙说完自己就给否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谢沐晚从上车就在思索，现在才开口道。
林婳了然，“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碎尸扔在包子铺。”
“对。”
如果真的养了狗是毁尸灭迹的，那碎尸岂不是多此一举？这说不通，最大的可能是——
“停车——”林婳对外说道。
“怎么了？”北风问道。
周笙笙和谢沐晚递来询问的眼神。
“既然她身上有答案，我们问不就清楚了？”
“对哦，我们在她打水必经之处等着就是了。”周笙笙下了马车，“其实我感觉她不像坏人。”
林婳她们躲在树后，想等着那人前来。
等没多久，那人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我知道你们在等我。”
林婳几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林婳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你知道我们？”
“那日在包子铺，我见过你们。”
包子铺？“碎尸果然是你放的。”周笙笙拔出剑，站在最前面。
“阿姊，把剑放下吧。”
周笙笙扭头，“你没听见吗，碎尸是她放的。”
“所以你是故意的？”谢沐晚也听出些门道了。
“我偷听到他们谈话，有大人物要来云秀郡，所以我便把碎尸放在了云秀郡最有名的包子铺后门。”
他们？林婳心中一动，看来事情比想象中复杂。
“你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可你如何保证那些伙计看到肉会偷梁换柱，万一他们直接报官或者扔了呢？”周笙笙疑惑。
“因为我了解云秀郡的人，那些人见到肉就跟狗见到骨头一样，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那你又如何保证，这事会被我们知晓？”
“保证不了，只能赌这事会闹大，闹大了说不定你们就会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你们直接在现场。”
“可是为什么要引起我们的注意？”这人说话一直没在点子上，周笙笙有些着急。
“为了死去的人。”那人表情凄凉，“又或者说为了还活着的人。”
林婳道：“与庵庙有关？”
“这不是庵庙，这分明是地下娼馆，最小的只有八岁。”
林婳突然明白了，为何那个小女孩会说“那就好。”
又为何这怪人表情木讷又似痛苦。
周笙笙气愤道：“畜生，我要去救她们。”
林婳冷静下来，对怪人说道：“你不报官又要引起大人物注意，是不是，这庵里的腌臜事有官府的参与？”
“是。”
林婳眉头一皱，“糟了！”
“怎么了？”几人异口同声问道。
“可是下午我交代过把我们来庵庙的事告诉萧致风，不管他有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背后之人肯定知道了这件事，我怕他们要斩草除根。”
周笙笙明白过来，“我们得回庵庙。”
先前她们在庵中，背后之人怕是不敢打草惊蛇，现在她们离开了，只怕他们要下手了。
远远地，林婳就看见庵中起火了，“糟了，我们快过去。”
等到林婳一行人到了庵中，火已经熄了。
嗯？匆匆赶来的众人都是满脸疑惑。
“太子妃，我们在这。”是她派去给萧致风报信的人，他的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萧致风。
林婳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萧郡尉收到您让我传达的消息后，猜到了背后有人撑腰，所以他默不作声——”话说到一半，萧致风拽着他的后脖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纵火的人可有抓到？”
萧致风点头，衙役把那几人连同师太和姑子带出来，后面还跟了几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林婳她们几人上前，这几个女孩往后退了两步。
“别怕，她们是来救我们的。”那怪人对她们柔声说道。
“小九阿姊——”几人纷纷围在小九旁边，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
林婳不敢惊扰她们。
“没事了，没事了。”小九安抚着她们。
萧致风本不愿意打扰她们，可案子她们是关键人物，还需要带回去问话。
“萧郡尉，询问的时候可否让我们也在场？”林婳其实想直接帮忙询问的，只是不好越俎代庖，所以退而求其次。
萧致风见这些人最大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而且本来已经经历了那种事情，若是询问没有女子在场，恐怕是不好，于是点头同意：“那就麻烦太子妃了。”
“今日已经晚了，不如让她们在我住下的那间客栈休息吧，我们那有侍卫，也能保障安全。”林婳继续说道。
来纵火的想来不过是底下的人，真正背后之人并没有露面，难保不会为了灭口再对她们赶尽杀绝，林婳的住处，怕是云秀郡最安全的地方了。
萧致风此时才认真打量起林婳，云秀郡地处偏远，对外面发生的事知之甚少，他隐约知道些林婳的事迹，原以为那不过是人造的神话，为了美化太子妃。
一开始她介入查案，他也以为只是几个贵人远离皇都来到这地方，给自己找点乐子，没想到她真的很上心，还找到了这里，而且面对这些孩子思虑周全……
“大人。”衙役悄悄拽了下萧致风的衣袖，“太子妃还在等您回话呢。”
萧致风回神，垂眸，收起眼里的情绪，“劳烦太子妃了。”
“不必客气，她们本就是万秦的子民。”林婳只恨自己来的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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