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和貔诺已经暗中观察过了那个叫野狼的男子,身材清瘦,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举止阴柔,说他是男宠也不为过。
听其他人说,这野狼明日便启程回沙城,不管能不能得到陌城的协助调查都会回去。
“你说他有没有把北榷当成情敌看待?”无瑕挑眉对着貔诺问道。
貔诺正欲回答无瑕,一道黑影压了过来,他抿了抿嘴选择了沉默。无瑕看到貔诺怪异的模样正想继续问怎么回事,后知后觉的她也感受到了身后来了人。
一回头,原来是黑着一张脸的北榷。
“那个……榷……你们聊完了?”
现在的身份,她无须惧怕北榷,但她不想用那个身份跟他相处,自然此刻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吐了吐舌头不自然地看向北榷。
“北霄真的被红姑藏了起来。”北榷没有责怪无瑕刚才的八卦,而是痛苦地道出了他不想承认的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无瑕曾经说过,但他不愿相信。可此刻齐穆尧再次说出,他却不得不信。
被红姑藏起来的,是他父亲,但他却不愿去称之为父亲。北霄,是那个人的称号,他的父亲,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去,跟他最爱的母亲一同死去。
“你要去找红姑吗?”无瑕感觉到了北榷眸底的痛楚,柔声说道。
“齐穆尧在沙城城殿见到了她。”北榷继续说到,从天子殿走出来,他想折回去再问齐穆尧红姑的现状,但当时的愤怒让他无法再冷静,他必须出来透气缓解情绪,否则他会让齐穆尧当场毙命。
“那你会接受沙城的求助?”无瑕早就确信沙城那几起命案都是红姑所为,这会就算北榷不去帮助阻拦,她也会和貔诺前去。
“明日我会同侍卫队长野狼一同启程沙城。”北榷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你怎么可以亲自去?那察格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无瑕急了,她觉得北榷此刻表面的平静只是伪装,整个内心一定波涛汹涌。
“齐穆尧既然能认出在沙城城殿出现的就是红姑,那察格一定知道这个事,察格向我求助是假,实则是质问,因为他已经断定那些命案是红姑所为……”北榷有些颓败地说道。
他也不知自己要如何处理这个事情,可是此时此刻,他一刻都不想耽误,他必须找到红姑,将这一切再问个彻底。
“貔诺,那日你在竹楼水井中寻回了凌四,那里头情况可否复杂?”接着,北榷又被貔诺问道。
貔诺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再淡淡说道:“那水井只有中层有水,底部是无水状态,三条暗道。当时时间紧迫,我手中拿着凌四的遗物再用红绳寻找相同气味直接进的最左侧的暗道,中间过了几个小机关,就看到凌四了,具体通向何处我也不清楚。”
“底部没有水?她是用什么间隔开来的?”北榷表示震惊。
“她研究了那么多瓶瓶罐罐,每瓶药粉的功效是什么你又不清楚,说不定就是在你眼皮底下制作出了那能阻挡水流的药粉和巫术。”貔诺耸耸肩,觉得这个很好理解。
北榷低头沉默,再对着貔诺说了句谢谢准备离开,无瑕一把抓住他衣袖,追问道:“你干嘛去?”
貔诺连忙抓住无瑕的手,将他们二人的接触分开,再自己拦住北榷:“那里的机关你不一定可以应付,若信得过,我帮你去探一探。”
无瑕这才意识到他们二人的默契程度已经令人惊叹,亦或者是貔诺对北榷的了解已经非常深度清晰,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三人没有再耽误时间,马不停蹄地直接奔向雀红阁竹楼,那片废墟没有人去处理,这块地方也成了雀红阁的禁地,任何人都要绕道而行。
但竹楼本就是雀红阁的最边处,除了竹林后的暖池,根本没有任何去处要经过此地。可暖池也只是北榷的专属,他已经住在了城殿内,自然没有再去泡澡。
所以整个角落从竹楼前到竹林,暖池整片地段,都是禁地。
“她回来过……”无瑕望着废墟中那些破碎瓶子,低沉着声音说道。
北榷也已看出,那废墟被人小心翼翼挪动过,那人只能是红姑,她想寻回一些还能保存的药粉,还有一些巫书。
“只怕水井中暗道也被她封死了。”无瑕望了望井口,平静得如碗中水,看不出任何异样,清澈得能看到她倒影。
“我去看看。”貔诺笑了笑,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跃进水井,忽地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北榷,继续说道,“保护好我女人。”
随后幻做一抹红雾跃进水井,水面轻轻荡漾一番恢复平静,让人无法看透里面的情况。
最后留下的这句话让气氛有些尴尬,无瑕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安慰一下北榷,见北榷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望着那对废墟发呆,她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别难过了,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她想说红姑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只不过是一个为爱痴狂得有些畸形的女子,曾经她也看到过李姝依这么去爱北榷,或者曾经她也微微地爱着一个人。
“我觉得这一生,我活的挺失败的。”北榷低声说着,嗓音有些沧桑。
“这辈子还长,你还年轻。家园已经恢复,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一切变得更加太平。”无瑕浅浅笑到,给足北榷鼓励和肯定。
“我该怎样跟你说呢,若把你当成玉女,那我该向你请罪没有做好玉城统治者该做的一切;若把你当之前那个无瑕,那我便无法抑制我对你的情意,可我再若不压抑,只怕貔诺会连警告都不给我了……”
北榷喃喃说着,像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无瑕听,或者,只是说给空气听。
“我是无瑕,但我们现在是朋友,是亲人。”无瑕低头闪烁了一下目光,再抬头对着北榷说到。
再听北榷说起这些,让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忘疵附身那阵干过的事,这会回想起来,整个耳畔都已经发红。
“之前是被妖物附身,可能扰乱了你原本清净的心,你……不要介意……”她继续说到,但这个氛围提及,还是感觉不自然。
“确实是那次,被你的举动给扰乱了。那虽然不是你的心智,但那是你的身体,这个回忆无法抹去。”北榷苦涩一笑,低声说道。
“当时我也着急啊,被她封在体内无法掌控自己身体,放肆喊着你名字,想告诉你那不是我,还好后来你发现了及时停止……”无瑕吐了吐舌头,也低声一笑。
“我若没有停手,只怕也会如凌四一样,无法面对你。”北榷扭头望向无瑕,看到她表情一变,知道是自己再次提及凌四,触到了她的伤痛。
“与他在一起时……你也是着急着要他住手吗?”他不想停止这个话题,她与凌四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貔诺更加想知道。
无瑕也往地上随意一坐,伸手扯了扯地上的杂草,闷声说道:“从你房间走出去后我便没有意识了,那个时候她完全掌控了我身体,我陷入了无尽黑暗中,不知道与凌四到底……”
“那你重回身体后没有感觉自己身体有何异常吗?听说……处子之身刚失,女子都会落红,还会有些下体疼痛……”北榷像是迫切想知道这个真相,未加思索直接道了出来,让无瑕张嘴结舌。
“抱歉,我不是……我只是看你和貔诺不似之前那么亲密,觉得你们该知道真相……并且我觉得那妖女只是胡言乱语,凌四不可能看不出你的异常来。”北榷也有些慌张,对着无瑕连连摆手做着解释。
“没事……”无瑕低声回应道,“这种事你也能听说到,真是服了你……”
“现在忘疵已经永远消失了,凌四也永远离开了,想知道那日忘疵用我的身体与凌四发生了什么,也是永远不可能了……”无瑕叹了口气,将头埋在双膝间。
“之前那个齐穆尧的夫人不是身侧有一个叫孙婆子的人可以一眼辨别女子清白吗?要不要……”北榷试探问一下。
无瑕摇摇头拒绝:“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又能改变什么,能让凌四回来吗?”
北榷听得无瑕继续忧伤提及凌四,便沉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貔诺还未从井口回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还是发现了什么呢?
“凌五只是还没过这道坎儿,凌四是他唯一的亲人,你别介意他对你的态度,还有卫一,这几个人中,他最欣赏的就是凌四……”北榷不想空气这般安静,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其他话题与无瑕交谈,只得继续聊起。
“我都懂,不管怎样,凌四若没认识我,便不会遭遇此劫。”无瑕由最开始的不愿相信到现在的坦然面对,着实耗费了她太多勇气。
“你莫这般想,也许是他命中便有劫难,不是这样的劫,就是那样的劫。”北榷并不认可无瑕的说法,柔声地安慰着她。
无瑕神色有些暗淡,凌四的离开对她打击很大,生命无常,她甚至来不及去追赶一下流逝的步伐。
琢磨着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井口才咕隆着冒了些泡泡,二人连忙跑了过去,貔诺湿漉着全身从水中跃了出来。
“你怎样,没事吧?”
“情况如何?”
无瑕和北榷二人同时开口问道,一人是关心貔诺身体,一人是关心井中情况。
貔诺摸了摸无瑕的脸颊,发现自己手上都是水,便迅速收了回来提起衣角拧干水分。
“先回去吧,回去再给你们细说。”
他的语气平淡没有波澜,北榷似是已经知道结果,井中已经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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