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
帐内已经只剩陆远和黄忠!
正吃着烤肉闲聊!
典韦和许褚还在休息,为了夜间大战准备!
赵云则已探望完赵范嫂子,将其送回了郴县!
只有周泰还在帐外,对着一个女军医鬼哭狼嚎!
“主公,别搭理他!”
黄忠听着帐外动静,漫不经心道:“这厮皮糙肉厚,一点刀伤根本无碍!在这女军医面前装可怜,就是另有心思!”
陆远侧耳听了听,一时也懒得理会,若无其事道:“钱塘侯怎么样了?”
“主公放心,这老家伙舒服着呢!”
黄忠一脸憨厚:“如今禁酒令虽然没行通,但天子主张禁酒,他在京城也喝不到酒!末将天天用麻沸散搀着酒精给他喝,他连宣旨的事都快忘了!”
陆远哑然失笑,一时也是无语!
禁酒令一事,锦衣卫情报中多有提及!
如今曹操和孔融各持意见,矛盾愈演愈烈!
京中刘协支持曹操禁酒,可惜他的旨意,也只能在京城畅行!
皇室影响力愈发微弱,在大汉更像一个政治象征!
此事虽然与他无关,但他却也不会怠慢!
满清覆灭百余年,百姓心中还带着辫子呢!
更何况赫赫武功的大汉!
只可惜钱塘侯朱儁半生戎马,许多事都已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无论如何,也休想在他口中套出情报!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朱儁的真正来意!
只能在荆州狼吞虎咽,做个既定事实给朱儁!
到时吃了天子的赏赐,无视天子的条件即可!
“主公,末将还是有点疑惑!”
黄忠一本正经:“主公和桂阳太守赵范之间,从未有过往来,怎么能断定他今日就会给出反应呢!”
他对陆远计划的桂阳战事已经有所了解!
战术倒也简单,就是逼迫赵范投降!
不过以他看来,赵范毕竟还有时间周旋!
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一日就认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陆远言简意赅:“赵范被赵云戏耍,以至于失了放手一搏之机,被我军堵在城中,可见其瞻前顾后之鼠胆!而我军刚到,他就弄了个美人计,可见其心志软弱,不堪一击!”
他的结论其实还结合了历史,只不过此事无法解释!
“主公,赵范虽然软弱,不过其诈降一事,我军也不可不防!”
黄忠没再多理会赵范,反而郑重其事:“贵阳城内,还有陈应,鲍隆,杨龄三人!他们才是真正武将,跟赵范这个文官太守完全不同!如果他们没得好处,难免心生异端!”
陆远不以为意:“此事见机行事就好,倒也无妨!”
临机决断之事,提前计划也是枉然!
不过十万降卒想在三万九千骑兵面前诈降,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主公,那赵范的嫂子樊氏呢!”
黄忠抛开诈降一事,却又想到了此处,不由咧着大嘴,嘿嘿笑道:“末将之前去看过,这娘们长得确实不错,怪不得周泰动了心思!如果赵老弟不要,那末将能不能……”
他话未说完,意思却也显而易见!
“你什么脑子,难道没想通我为何不给周泰机会吗!”
陆远轻斥一声:“赵范无论如何,都得死于我军刀下!此事涉及我军扬州规矩,更关系我军军规,到时你就会看懂!但如果我们兄弟娶了樊氏,与赵范结成亲戚,这还怎么下手!”
黄忠怔了怔:“主公,娶了樊氏,和赵范之间算不得亲戚吧!樊氏只是赵范嫂子,又不是赵范老娘!”
陆远也是怔了怔:“这个……老规矩,你情我愿之事,我从不理会!你有本事随意用,只不过砍赵范时不能手软!”
他认真想了想,没有血缘关系,确实算不上什么亲戚!
不过这个思路,也就黄忠能想得到!
赵范碰上黄忠这种混人,也是算他倒霉!
毕竟当世女子改嫁,都会带上前夫关系!
无他,世风习俗而已!
这也是他作为封疆大吏,无法轻易娶唐瑛的原因之一!
同样也是曹操爱小妇,刘备抢刘璋嫂子的重要原因!
都是为了女子的两面势力!
真要说曹操只是个人爱好,刘备只是一时贪玩,那就太小觑这些当世枭雄了!
“主公放心,末将绝不会手软!”
黄忠大咧咧道:“赵范这种欺软怕硬之辈,留在我军就是祸害,只会影响将士们血性,放在民间又是隐患,肯定会欺凌百姓!末将就算拿不下樊氏,也会为我扬州砍了此人!”
他眼神冷酷,却也大义凛然!
陆远哈哈大笑,忍不住想要赞赏一句!
只是话未开口,帐外忽然马蹄声起!
一个老卒风驰电掣而来,急急进帐,沉声禀报:“主公,城内守军出来一队使者,为首者是陈应,鲍隆,杨龄三人,想要面见主公!”
“他们三人一起来了?”
陆远迟疑一下,乐呵呵道:“一起请进来,客气一点!至于其他尾随之人……当着这三人的面,送他们上路吧!”
老卒并不迟疑,神色一狠,领命而去!
陆远看着黄忠,笑眯眯道:“你说说看,城内领兵的三员大将,联袂而来,赵范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赵范与他们不合,把他们弄来送死?”
黄忠愣了愣,迟疑道:“赵范应该知道,我军对敌方将领还从未手软过!让他们来当使者,应该是赵范想借刀杀人,之后越过他们,通过低阶军中校尉,直接指挥城内十万守军!”
陆远微微点头,笑呵呵道:“你再想想,这三个大将是不是蠢货?凭什么敢一起来我扬州军营?”
“他们就算比周泰还蠢,也不至于想不通,进了我军营中,就将难料生死!”
黄忠挠着头皮,苦思冥想:“他们既然敢来,那就必有倚仗!但他们既然愿来,那还是有所图谋!不过主公砍了他们亲卫,他们现在应该肠子都毁青了!不用怎么吓唬,就能不打自招!”
陆远哈哈大笑:“不错,你能有此分析,很快就可抵挡一面了!他们快到了,先见机行事吧!”
他不知这三人的倚仗和图谋,所以砍了他们亲卫,先声夺人!
而与黄忠配合吓唬人,得到这点情报倒也不难!
没过一会,三个壮汉身着甲胄,却面色如土,磨磨蹭蹭而来!
刚跨过帐门口,忽然齐齐双膝跪地,抱拳施礼!
“末将陈应,桂阳郡都尉,见过骠骑将军!”
“末将鲍隆,武陵郡都尉,见过骠骑将军!”
“末将杨龄,长沙郡都尉,见过骠骑将军!”
他们的跪姿是空首礼,头颅却是肃拜!
不伦不类,正如几人心中慌乱!
身为使者前来,哪有刚进营门就被砍了护卫的!
传闻扬州陆扒皮杀人无算,不通礼仪,果然不虚!
“介胄不拜!”
陆远脸色一沉,厉声呵斥:“你等身着甲胄,却见人就跪,还是我大汉军人吗!”
他呵斥同时,认真打量三人!
三人姿态一致,不过其中明显以陈应为首!
陈应膀大腰圆,神色踟蹰,显然是在强自保持镇定!
鲍隆一脸横肉,却在悄悄抹着冷汗,明显是个色厉内荏之徒!
杨龄低眉顺目,微微打抖,目光却不时泛起几分阴狠!
“将军容秉!”
陈应抚了抚额头青筋,战战兢兢道:“我等仰慕将军已久,初次相见,这才一时失礼!不过我等奉主公赵使君之命而来,皆有大事要与将军相商,还请将军海涵!”
他心头暗骂不已!
陆扒皮这个混账,竟然跟他们讲起了规矩!
两国交锋,不斩来使!
他们进营就已知道此地根本没有规矩!
要不是帐外还有一群老卒守护,他们岂会在意这个狗屁将军!
早就暴起发难,将此人和老农黄忠,一起乱刀打死了!
这两人虽然都是天下罕见的骑射高手,不过此刻帐中,却是既无战马,也无强弓!
反而他们个个身配腰刀,最是犀利!
可惜身在矮檐下,他们还是得跪着!
“一派胡言!”
黄忠也在打量几人,却猛地开口一声暴喝:“你们几个混账,跪着我们主公,却说着你们主公,这算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武陵都尉,长沙都尉,都跑来桂阳搅局,找死不成!”
陈应眼皮跳了跳,一时倒没说话!
鲍隆一个哆嗦,咬了咬牙,却是抖得更厉害了!
只有杨龄头颅低垂,手掌却不着痕迹,在刀柄前一扫而过!
他们都知道,黄忠不过一南阳老卒!
之前与他们的地位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如今不过是跟着讨逆军一朝得势,才会得封高位!
否则以此人背景,恐怕得在南阳做一辈子老卒!
至于斩杀零陵上将邢道荣,则更不为他们放在眼里!
那个能把牛皮吹上天的家伙,换了谁不能斩杀!
“好了,让人先把话说完!”
陆远轻飘飘开口:“你们几个,找个口舌灵便的,把话说清楚!桂阳太守赵范,附逆反贼刘表,事到如今,还能与陆某商议什么?而你们几人,又是所为何来?”
他姿态懒散,依旧没让几人起身!
不过却是连消带打,直接将赵范划为了附逆之流!
正是配合他荆州战略的前几步,刘表就是朝廷反贼!
“末将前来,只因我家主公……赵使君迷途知返,却还不知将军心意!”
杨龄忽然抬起头颅,神色平静,率先开口:“末将不懂寒暄,只能将赵使君的原话转告!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他目光诚挚,双膝也在地上缓缓向前挪动!
俨然一副胆小如鼠,小心翼翼上前禀报的姿态!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错!”
陆远恍若未觉,心不在焉道:“我扬州规矩,不因言获罪,你尽可直言!”
“将军,赵使君愿意献城,只有四个条件!”
杨龄坦然自若:“其一,赵使君希望继续任职桂阳太守!其二,赵使君与将军麾下赵云,略有私交,想与赵云结为异姓兄弟!其三,赵使君想将长嫂樊氏托付于赵云!其四,赵使君希望我等继续为其掌兵!”
他姿态不变,依旧跪着挪移向前!
后方的陈应和鲍隆,却是瞪圆了眼睛,紧紧看着杨龄动作!
他们对这个长沙来的都尉最是了解!
为人桀骜不驯,出手歹毒狠辣!
如果说进营时,他们是被一群老卒的血腥屠杀吓破了胆!
那么杨龄则是已被激发起凶性!
此刻杨龄的动作毋庸置疑,就是想学习荆轲刺秦,靠近陆扒皮!
通过挟持这个扬州的跋扈将军,完成他们此行任务!
让赵范继续任职桂阳太守,而他们却依旧主掌兵权!
现在看着杨龄举动,他们也不由心中惴惴!
如果此举功成,那十万大军就是他们的立身之资!
反而如果事败,他们也可能万劫不复!
“赵范这个混账,亡羊补牢,倒是有心了!”
陆远云淡风轻:“桂阳太守与你等军职,陆某都可以许给你们!只是赵云之事,陆某却无法替他做主!反倒是你们几人,借着赵范之口,提着自己要求,真不怕死?”
此刻他弄清了赵范的意图,也更觉得此人谨小慎微,胆小如鼠!
桂阳太守一职,可以表明他对赵范既往不咎!
不过赵范还不放心,想要攀扯上赵云的关系!
甚至为此,不惜主动送上他的嫂子樊氏!
而陈应等人愿意前来的意图,也显而易见,正是兵权!
只是他们敢于前来的倚仗,陆远却还未摸清!
“贵阳城内,尚有十万大军,两日粮草!”
杨龄开诚布公:“我等领兵多日,若是无故死了,他们必会提前暴动!赵使君虽然布置了一些军中亲信,对此也根本无济于事!反而只有我等活着,将军才可得这十万大军!”
他意思明显!
如果他们死了,大军暴动,虽然无法对抗扬州军,却也会让桂阳乱作一团!
如果他们活着,就会以十万大军为资,奉陆远为主!
如此交易,好似不难选择!
“你们的军中声望,就是你们的倚仗?”
陆远轻笑:“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陆某不屑十万步卒!或者多想想,三人领兵,会不会和三人同为使者一样,太麻烦了!一人回去领兵,同时为陆某传话足矣!”
他也没有想到,弄清对方的倚仗和图谋,竟会如此顺利!
对于这十万步卒,他本就没放在心上!
一支不在自己手中的军队,能有多大用处!
何况领兵的还是几个首鼠两端,朝秦暮楚之徒!
如果需要,还不如他在扬州募兵,自行操练!
不过之前他小心赵范诈降,现在这三个在军中有威望的领兵将领,却一次性聚全了!
而且还对他明言,没了他们,赵范都无法调动大军!
这是几人敢于前来的倚仗,自然不会胡说!
这也是有威望可以控制诈降的将领,他同样不会放过!
他目光逡巡,看向了武陵郡太守鲍隆!
随意扫了眼黄忠,就再没多加理会!
“将军这是何意?”
陈应脑中一懵,太阳穴突突乱跳,强自镇定道:“我等三人,各有麾下,少了任何一人,大军都必然失控!”
他神色一狠,也在学着杨龄动作,缓缓凑前!
如果陆扒皮没有玩笑,那么此刻就是图穷匕见了!
无论如何,也得放手一搏!
只是这个陆扒皮,怎么会无视他们麾下十万大军!
然而他还在迟疑,杨龄却已率先动手!
身形一扑,如狼行虎跃!
人在空中,腰刀已经半开!
杨龄神色冰冷,如腰刀一般寒意森森!
直等到了陆扒皮身前,就要横刀架颈,威胁全军!
一跃之间,也不过兔起鹘落!
陆远却脚步腾挪,身形主动向前一靠!
一拳轰出,毫无花哨!
只是出手如电,拳风嚯嚯!
有如奔雷疾行!
食指关节凸起,没等杨龄有任何反应,就已砸中了杨龄咽喉!
杨龄眸中惊愕一瞬,身形却陡然下坠!
“砰!”
杨龄倒地,眸光涣散!
只有一双眼睛望天,死不瞑目!
陆远缩手大手,若无其事:“血性有余,武艺不足,可惜了!”
陈应呼吸一急,猛地纵身而起!
手握刀柄,就要顺势掷出!
只是刚一拔刀,却忽然发现刀柄上多了一只大手!
连连尝试几次,却也终究没有拔出来!
反而身体忽然凌空,脖颈处渐渐窒息!
眸光猩红,只看到了一个可恶老农!
黄忠手举陈应,却是一脸憨厚:“主公,你就一个眼神,末将也没懂你的意思啊!那个就要尿裤子的鲍隆,到底是杀是留啊!”
陆远闷哼一声:“留!”
黄忠嘿嘿一笑,却又疑惑问道:“主公,你刚刚那是什么拳法,杀伐凌厉,之前怎么没见过?”
“太祖长拳!”
陆远心不在焉:“一位开国帝王创下的,以此打下了赫赫武功!可惜他兄弟子侄不孝,后世就只知读书,不再习武了!”
他看着鲍隆,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厮一副怂货熊样,此刻还不知反抗,真能统领大军?
本来是看他老实留下了他,让他回去和赵范相争,尽快解决桂阳!
现在看他,却好像老实过头了!
不过放他回去传话,倒是会方便很多!
“主公,要不这厮也行!”
黄忠一手握着陈应腰刀,一手掐着陈应脖颈,咧嘴笑道:“可惜这厮脾气不好,竟然还敢瞪你,眼睛倒是挺大!”
空中的陈应,早已因为窒息,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只有喉咙还在“呃!呃!呃!”乱叫,做着垂死挣扎!
“你再多举一会儿,他眼睛还能瞪的更大,舌头也能伸的更长!”
陆远一脸不耐:“少废话,给他个痛快!我们还要跟鲍隆兄弟讲道理呢!”
黄忠大手一扣,直接扭断了陈应脖颈!
随手一甩,也就没再理会!
信步走到了还在哆嗦的鲍隆身边,憨厚笑道:“你连刀都不敢拔,回去有用吗?”
“末将有自知之明,因此没有拔刀!”
鲍隆终于不敢再小觑黄忠,低着头结结巴巴道:“将军已经明言,有一人领兵,一人传话足矣!如今拔刀的已经死了,只有末将才是最合适的一人!”
黄忠咧嘴一笑:“主公,这人能行!这人和野鸡差不多,遇到危险,脑袋一埋草丛,就是天下太平了!”
鲍隆又是不自禁哆嗦一下,心头连连暗骂几句!
只是终究没敢抬头!
“赵范想要桂阳太守,必然想让陆某的军前保证!”
陆远慢悠悠道:“可陆某身为骠骑将军,专司为国讨逆!刚刚已经斩杀两名逆贼,又如何能为他一附逆之人,在军中立信?”
他语气随意,信步走到了鲍隆身前!
“将军放心,末将懂!”
鲍隆冷汗滚滚,随着点头如雨直下,呼呼喘着粗气:“将军本要在军前立信,让赵使君安心!可陈应,杨龄二人出言不逊,才引发将军雷霆之怒!不过将军位高权重,已有诚意,如今一言足矣!”
他心头骇然!
陆扒皮不肯在军前立信,想来已有毁约打算!
赵范必然命不久矣,到时自己何去何从!
不过此时他还顾不及这些,总得先过了眼下难关!
“赵范想要与赵云结拜,托付其嫂,可陆某岂会强人所难?”
陆远不动声色:“结拜之事,还要等到桂阳事成之后!其嫂归宿,也总要日后再说!我扬州对待这些琐事,向来只讲你情我愿!”
他对鲍隆的急智还算满意!
对于这个丢了心中底线,只会唯命是从的鼠辈,自然也有了更高要求!
“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鲍隆头皮发麻,却依旧郑重点头:“将军专司为国讨逆,岂会在这些琐事上耗神!赵使君唯有先行献出桂阳,才有资格与将军麾下结拜!否则如此投机取巧,必会引得将军不满!”
他越听越是心寒,陆扒皮一点保证都不肯给赵范!
看来自己还是得早做打算!
当务之急,就是离开桂阳这个是非之地!
“陆某近日读长平之战,颇有感慨!赵括诈降,重创武安君,何其悲壮!”
陆远唏嘘:“桂阳终究不是长平,十万守军也不能因猜忌而平白牺牲!在城内丢掉武器,出城后向西步行五十里,就在那受降吧!”
鲍隆脑中一懵,太阳穴不由突突跳了两下!
守军丢掉兵器出城,就已经卸下了最后一层防御!
还要步行五十里,耗尽仅存一丝体力!
到时生杀予夺,岂不全凭陆扒皮做主?
陆扒皮为了防范诈降,竟然如此用心!
不过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不出城也会被困死城中!
此事也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只能希望陆扒皮心慈手软一次!
桂阳守军能和零陵一样,最终得以幸免!
鲍隆念及此处,不由脸色一颓,黯然道:“将军放心,末将明白了!”
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也是这十万大军就此解散!
无论如何,他的兵权都已经被夺!
想要早做打算,现在无疑少了一条路!
“陆某千里奔袭,转战零陵桂阳,向来没什么耐心!”
陆远悠悠道:“如今大事已定,陆某只要一个结果,桂阳守军,今夜就得出城投降!你做好此事,就到皖城谋生吧,别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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