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轻轻满脸焦灼。
“可他心里藏着别人,你这是做什么?”
“小川,我不怕。”彭轻轻眯着眸子,说这种感觉跟以往都不一样,这是恋爱的感觉。
这是真正爱上的感觉。
我真的想问问彭轻轻了解顾玄武么,可是心动是盲目的,彭轻轻都已经这样了。
我点头,她转身飞奔出去,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倒是急得很呢。”沉砚低声道,攥着我的手,看着远去的彭轻轻。
“为了爱情,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吗?”我抬眸,看向沉砚。
他眼底清明,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沉砚忽而绽开一个笑容,说世人都会笑情深者痴,可又有谁真的懂他们呢。
沿着天马路一直往前面走,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在散步,我们站在岸边,看江水翻滚,耳边簌簌簌的声音,我一转头,忽而对上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
它马上立起了脖子,一副要攻击我的模样。
“蛇……蛇……”
“嘘,别动。”沉砚伸手,猛地攥住那条小黑社,没见过通体漆黑,唯独额头上有一点红的小蛇,他死死地攥着。
沉砚扫了一眼周围:“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捏死这条蛇。”
我心有余悸,不知道是谁恶作剧,等看到杜雨微匆忙从那树上跳下来,嬉皮笑脸:“不至于,不至于这样吧?”
杜雨微盯着沉砚,一脸小心翼翼,却见着那条小黑蛇额头上的红点慢慢变得不明显起来,杜雨微才开始求饶:“我没想做什么,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放过灵儿吧。”
沉砚松手,小黑蛇猛地跑回杜雨微那儿,女人显然松了口气。
“你把尉迟莲的寨子都给端了?难怪尉迟家的人找上门来,说要烧了我的尸体,简直可恶。”杜雨微凝眸,早前把她打发了,也知道她会再回来。
沉砚清冷的嗓音:“那是他该受着的。”
“您老人家倒是大手笔,先不跟你们废话了,我刚才看到你们那位……一起的朋友,就是上次看到在你家楼下那个男人,穿长衫的。”杜雨微说本不想来找我们的,但是真有要事儿。
这人真是啰嗦的不行,不能直接说重点。
“顾玄武怎么了?”我拧眉,有些想不明白,他的道行,该不会出事吧。
“被人暗算了,整个右肩膀破了两个大窟窿,两只手都被烧伤了,用不得符,估摸着现在被抓了。”杜雨微拧眉。
杜雨微说她在路上碰见的,对方故意设计将顾玄武的手给束缚住了,紧接着便用火符烧,等两只手都褪了黑色,才开始攻击顾玄武。
“都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在哪里见着他?”我皱眉,杜雨微指着后面那座老旧的医院,就在第七医院那儿。
我与沉砚对视一眼,立马跟着过去,杜雨微说后来还跑过来一个女人,可惜那女人三脚猫的功夫,压根不是对手。
“那简直就是屠戮啊。”杜雨微摇头,说她才不敢盲目地冲上去。
顾玄武已经要走了,偏偏遇上这事儿,我们到了第七医院,那条路很长,很直。
一路通到底,旁边两侧都是路灯。
杜雨微带着往前面走,指着地上一大滩血迹:“喏,就是这里,场面极度血腥,你是不知道,我被吓坏了。”
她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话,沉砚蹲下去,仔细地查探了一番,说是的确有被烧毁的痕迹。
我们沿着血迹一路往前面走,一直走到西郊仓库,都没有找到顾玄武的踪迹,我心里有些慌乱。
沉砚所不对劲,要么就是顾玄武昔日的仇家找上门了,要么就是顾玄武惹了什么人。
吱啦……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血迹消失在这仓库里,我跟着沉砚进去,除了一桶桶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木桶之外,里头阴暗得很。
他忽而顿住脚步,攥着我的手,我们走得很慢,仔细地找了一圈。
如果顾玄武在这里,不可能没有声音。
唔——
我忙捂着嘴巴,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我拉了沉砚的手,低下头示意他。
可等我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忙跳开了。
往前面有两具尸体,都穿着病服。
“怎么回事?”
“剜心而死,我们怕是中计了,这不是顾玄武的血,而是从第七医院带出来的病人的血。”沉砚低声道,对方为了调开我们,用了这样的手段。
他将仓库的灯打开,这里不会有别人。
吧嗒一下,昏暗的灯光随着风在摇摆,他蹲下去,查探那两具尸体,上了年纪的老人,脸色隐隐有些乌青,心脏没了,肠子落了一地。
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我捂着嘴巴,在一旁差点吐出来。
身上有抓痕,不是人为的,对方肯定不止有人,还有鬼怪。
“看这抓痕,跟僵尸似的。”杜雨微低声道,“该不会真的雇了一支僵尸队吧?他惹了什么人啊,这么狠,我以前看过,村子里的老僵尸复活,生生把人给咬了。”
没人理她,她自己一直在那儿讲。
恰好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震动吓了我一跳,在这空旷的仓库里面,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来电显示居然是外婆,这大半夜的找我做什么。
“川儿,你现在在哪里?”外婆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实在有些不解。
我说我在外面散步,她凝声质问我,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害得我妈现在情绪都不太稳定。
“我没说什么,我妈现在在哪里?她怎么了?”我拧眉,外婆说我不管在哪里,现在都过去一趟,我妈被我气得昏迷不醒。
可是追问外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是缄默不语,我与沉砚对视一眼,就决定回去。
我妈自己说跟她说的话,不能跟外婆说,难道她自己沉不住气,倒是先透了底?
杜雨微笑笑:“我把灵儿留给你吧,我刚养的小蛇,性子温润,喂养三天你的血,它就会帮你咬那些要欺负你的人了。”
杜雨微将小黑蛇递给我,起初我有些抗拒,但是看着冰凉的蛇身,绕在我的手腕上,却没有那么抵抗,是条小蛇。
像是手镯似的,杜雨微忽而顿住了:“你这手镯还真好看,跟灵儿一起倒是配了。”
杜雨微说这蛇现在还不认主,倒是驯服了也好。
我皱眉,天下可没有白捡的便宜,对于杜雨微这样的人,肯定也是。
“只是求你们别忘了,跟我的合作,铲除那个歹毒的人,也解了你的心头只恨。”杜雨微说对沉砚来说,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那倒未必,能改阴兵路的人,会没有道行吗?”沉砚眯着眸子。
杜雨微嘟囔了一句:“跟我有仇的人,肯定是杜家,可我知道杜家这一代可没什么了不得的人。”
杜雨微将小黑蛇灵儿丢给我之后,就走了,嘱咐我一定要准时喂养三天,不然三天之后,黑蛇不认主,可是会咬我的。
“没想到杜雨微倒是大方,这黑曜石一般的蛇,怕是从未见过。”
沉砚说杜雨微是养蛇人,也会培育新的蛇,她的蛇估摸着都是带了烈性毒的,毕竟从小过地也不是舒坦的日子,得居安思危。
我点头:“可是那人,难对付吗?”
如果有危险,那就不要去了,我承受不住。
沉砚摇头,说在我们大婚之日也敢造次的人,就是再厉害,也得循着弄死。
我回到外婆家的时候,看到我妈的确昏迷不醒,外婆拉着我的手:“到底你们说了什么?把你妈气成这样?”
我站在原地,我妈脸色苍白,额头有大颗大颗的汗水,我摇头:“没说什么啊,妈妈跟你说了什么?”
“是不是顾玄武的事情,他在杨家村救了你一命不假,但是顾家跟我们……”外婆沉声道,那锐利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看得我痕不自在。
我摇头:“顾玄武……”
我刚想说顾玄武不见了,沉砚便在我耳边提醒我,要我跟我外婆说顾玄武去了杨家村。
“他回杨家村了。”我沉声,外婆却是一点儿惊诧的感觉都没有,她说顾玄武早就该回去了。
“在这里指不定怎么死的,顾长彦的仇敌可不少呢。”
外婆眯着眸子,冷不防来了一句:“没准在路上就已经被人给杀了。”
“外婆……”我抬头,看着她。
她眼底狠厉的眼神,忽而变得温柔起来,外婆拍拍我的手,低声道:“川儿,你在家里照看你妈妈,我去找彭老爷子一趟。”
“这大晚上的,您还出去?”我不解,心口讶异的很。
外婆显得有些不耐烦,撒开我的手:“你在家里看着就是,我去找彭老爷子,有些事情要跟他说,你也别多问了。”
我觉得外婆今天怪怪的。
她没等我说话,就离开了。
我守在我妈旁边,沉砚说我妈昏迷地有点奇怪,我也觉得诧异,她跟我说不能透露给外婆,沉砚攥着我妈的手,眯着眸子。
“脉象紊乱,不像是人本身的问题,倒像是被人给硬生生敲晕的。”
沉砚伸手,将我妈的袖子往上面去了一点点,才看到那紫色的经脉,特别的显眼。
她的耳朵背后有两团红色的小圆点。
“这是什么?”我拧眉。
“是针刺进去的痕迹。”沉砚低声道,“有人故意这样,让你妈昏睡过去。”
“可是……”
唯一有解就是外婆,我妈是来了外婆这里才变成这样的。
“难道是……”
“川儿别乱猜。”沉砚低声道,说是不是我外婆,试试看就知道了。
试探一下,什么都会清楚了。
他要我去拿几枚绣花针来,给我妈那几个穴位通开,不至于这会儿像是死人一样睡着,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低沉。
“有没有用?”我皱眉,看着小血滴从里面冒出来,心攥地很紧,难受的很。
一直都处在一个烦躁的阶段,顾玄武不知道被谁给带走了,找了一圈都没有见着人。
门再度被打开,在这之前沉砚便躲了起来,我忙收起手里带血的绣花针,外婆风尘仆仆,身上带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发霉的东西。
“你……你手里拿着什么?”
外婆皱眉,看向我,我吸吸鼻子,瞬间将针丢在地上,后退了一步,踩着。
“哪有什么东西,就是背着手而已,外婆,你怎么这么紧张,要不要给我妈找医生来?”我皱眉,说这样下去也不行。
外婆呵斥我一声,说找医生做什么,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秦绾睡一会儿就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可是外婆,我妈她好像有些奇怪。”
“怎么了?”外婆诧异,我按照沉砚说的,将那几个诡异的地方指着给外婆看。
她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我愣在原地,这话问我,我也不清楚。
我摇头:“我刚才看的时候就有了,外婆,你说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妈啊?这也太坏了,我妈会不会醒不过来?”
我急得哇地一声哭了,我都是按着沉砚说的,我在装,我知道我妈没事儿,只是昏迷而已。
外婆皱眉,说我妈来这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偏偏会这样。
说话之间,有人敲门,我不知道沉砚为什么要我这样做,但我还是按照他说的来做。
沉砚要我别慌,沉得住气,才能看到真相。
来的人是彭老头,这大晚上的往这里跑做什么。
“阿妙我跟你说,我那大孙子可能又要……唉,川儿在这里呢?”彭老爷子原本急促地很,见我在这儿,忽然转变了画风。
我笑笑:“一直都在这里,我妈她出事了。”
“怎么回事,秦绾这是怎么了?”彭老头过来,他刚才不知道我在这里,喊我外婆都喊得这么亲昵。
彭老头照着查探我妈的情况,他翻动了一下身子,外婆愁苦地很:“你瞧瞧,这是谁做的事情,脊背这儿,几乎都给封住了。”
“这……这……”彭老头忽而悲伤起来,哽咽着道,“世上难有人会用这道术,是顾长彦,是顾长彦啊。”
彭老头吓得坐到了地上,他说这世上,只能是顾长彦。
可是顾长彦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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