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胡二道:“给孩子们的见面礼,切莫推脱!如今即已见了胡二叔,有机会我定去府上拜访。胡二叔也别生分,得空也来武安侯府或是柳府坐坐。”
胡二感激应下,一谢再谢。风细顿时感觉混身不自在,那种以为见了故人,可以好好聊聊过去。
岂料因为身份差别太大,故人在你面前低头哈腰的,就是有再多话,也索然无味了。
胡二父子走后,风细觉得心情更加低落了,暮云平和轩轩不在身边,感觉有点寂寞。
特别是在今日,轩轩的生辰。在帝都,除了诗华云涛几个,自己好像连个朋友都没有。
甜果儿拍着一叠宣纸,店家远远瞧着,想上前提醒别弄乱了,又担心得罪贵人,站在那里一脸纠结不乱动。
风细抱起女儿,贴在她嫩嫩的小脸上,不由失笑:“我这真是自寻烦恼啊!冰云,把这叠纸全买了,咱们去孤儿院看看!”
没在东区买东西,贵又不实用。进了北区,才沿街买了许多棉布、精米、猪肉、点心、绢花等寻常家用。待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孤儿院,满院孩子都欢呼起来。
安安在画眉山庄,如今主管孤儿院的女孩叫柳青,她对风细的到来又激动又欢喜,还有些手足无措。
风细让护卫把东西卸下来,对柳青道:“今日闲来无事,就来看看孩子们。没别的意思,你不必紧张。”
柳青陪着在焕然一新的孤儿院看一遍,三十个中年妇人把院中四百多个孩子照顾的很好。
孩子们都是普通麻衣,却干净整齐。吃食也不错,有肉有蛋。五岁上的孩子上午要干点简单的活,下午便读书认字。五岁下的孩子,便是玩了。六岁的孩子则会去自强村生活。
院子比几年前大一圈,有一个十分大的操场,大大小小的孩子在嬷嬷的看管下玩乐。
柳青道:“这里之前是个小湖,虎帮主买下来填了,说孩子多有湖不安全,又不能建房子,一打地基就出水,便平成操场给孩子们玩乐。”
风细笑道:“挺好的啊!小孩子就是要多活动,身体才好!”
再看屋顶上晒的干菜干果,处处干净处处整齐,心中叹一句不容易啊不容易,这么多个孩子,就是让自己来管也管不好。安安管理方面,确实了得。怪道小虎非让她来管画眉山庄了!
临走时风细留了一千两银子给柳青:“每年冬天弃婴多,孩子也爱生病。别省银子,该用就用,这些孩子长大了,便是咱自强帮的栋梁!”
这时一个妇人匆匆来报:“青姑娘,乔姐儿又发抽了。”
柳青不及跟风细说话,忙回身道:“快去请黄大夫!”风细和冰云也跟上去一瞧。
只见一个才足月的小婴儿,全身通红,躺在小被子上手脚抽搐眼睛直翻。风细怕吓到甜果儿,让冰云抱她在外面,自己则进去制止柳青抱起孩子,而是平躺在床上,微微侧过头。
足足过了几息,孩子才平静下来。柳青镇定地道:“快拿温水来。”她小心地给婴儿擦身体,一脸痛惜地对风细道:“天下疼爱孩子的父母多,狠心的父母也一样多!”
风细问道:“这孩子不是送到孤儿院门口的?”
柳青摇头道:“一月前小虎哥从明月山庄过来,傍晚时路过平湖桥,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鬼鬼祟祟地往桥下走。
小虎哥便躲在桥头观望,却见那妇人把孩子直接仍到桥底冷水沟里,还恶狠狠地道:‘我就是要千人踩万人踏,看女娃娃还敢不敢投胎到我家!’
那妇人看到小虎哥才慌忙走了,小虎哥虽立即把孩子救下,因为是在桥下救的,我们就叫她乔姐儿。
到底受了凉,又那么小。这一个月来我和嬷嬷用心照顾,却还是常病,奶也吃的少。昨日发烧,还抽了。今早明明退了烧,不知怎么又抽了!”
风细听了心惊胆战啊,即是老妇人便不会是孩子的母亲,怕是一心想抱孙子的奶奶。
其实帝都这两年弃婴极少,都知道孤儿院收留孩子,一下家贫的,女儿多的,私生的,都会直接把孩子放在孤儿院门口。这老妇人是想让这女孩死啊!
风细恨恨地道:“这是谋杀!小虎该抓那老妇人见官!”
柳青叹道:“见了官又如何?她丢的是自己的孙女,官府顶多教训一顿就不管了。
待她把孩子抱回去,再换个地方悟死,咱们也不知道。哎,女孩子在世上活着可真难!”
确实啊!女孩子活在世上,从小到老都难!
孤儿院七成都是女孩子,三成男孩子还有两成半是有残疾或是病的,好好的男孩,少有人丢弃的。
很快黄大夫来了,开了防惊厥的药,又叮嘱一通细心照顾。风细到底不放心,让人把良姜接来看一看。
良姜不光给乔姐儿看了,还把所有病房中的孩子都看一遍,又给配了一些七星茶和风寒灵之类的常用药。这一耽误,直到申时风细一行才出了孤儿院。
午饭是在孤儿院吃的,柳青忙让厨房炒几个小菜,风细制止,说和大家一样随便吃一些就好。
不过看着红烧肉、鲫鱼豆腐汤、蘑菇小炒肉,风细知道厨房还是在极快的时间里,给她单独开了小灶。看来以后不能在饭点来,平白给人家多添工作。
出了孤儿院,风细怎么想怎么难受,为乔姐儿难受,为那些生下来被父母抛弃的女孩子的难受。
想着想着不由把甜果儿抱的更紧些了。不想刚出北区,到南区的时候又遇到了熟人,竟是二秀。
二秀同样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儿,身边一男子牵着一个大点男孩。记忆中二秀一直体弱,跟林妹妹差不多。
不如今日看来,却是健康的很。到是她身边的男子有些羸弱,脸色苍白了些。两人笑意盈盈,身后跟着几个仆丛,不快不慢走在街上。风细不太好的心情,此时突然好了起来。
让护卫停车在路边,冰云去唤二秀。二秀先是疑惑,随着冰云手指的方向一看,却是风细在车窗前朝她招手。
那一刻二秀脸上的欢喜掩都掩不住,能在街上碰到久违的亲人,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啊!在二秀心中,风细三姐弟就是她的亲人!
二秀快走几步,她的丈夫似是说了什么,她又慢一些,待走到风细跟前,眼眶已经红了:“柳姐姐。”风细欢快地“哎”了一声。
笑道:“真想不到能在这遇到你!带着孩子怎么没坐车?”
二秀忙眨两下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不远,孩子们也喜欢走路。”
又忙道:“柳姐姐去我家坐坐吧!”
风细也没推辞,让她上车,跟在她丈夫身后,慢慢地去了黄宅。二秀的丈夫姓黄名守君,在户部度支任七品员外郎,算是个肥差。
所以黄宅还挺大,三进的大院子,一家四口住宽敞的很。下了马车风细随二秀进了内宅,二秀立即吩咐婢女嬷嬷上茶点,备宴席今晚有贵客。
黄守君一开始还不知风细身份,只当是妻子老家的熟人。在看到马车上的武安侯牌子才惊觉里面坐的是武安侯夫人,良安城主。
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自己是该去见礼,还是该男女大防自己离远点。
还是二秀喊他:“快来见过柳姐姐!”
黄守君这才上前行礼:“见过柳夫人。”
风细与他自没什么话好话,随意说两句他便自觉去准备宴席,还怕孩子打搅她俩叙旧,想把两孩子都带走。
风细却道:“孩子留下来柳姨看看,都长这么大了我还没见过呢!”
大儿子两岁,女儿才三个月。风细笑道:“三年抱俩呢!当年我和你姐姐还担心你的身体,看来是大好了。”
二秀脸一红道:“都是当年托柳姐姐照顾,在医馆里药膳吃着。来到帝都娘又总心痛我,好的都紧我吃,到养好了。”
风细忙问:“大秀和李婶小石头他们还好吧?我来到帝都后,也没跟他们通信。”
二秀笑道:“大姐一家已经回到良安了,如今生意更好,都开了三家分店请了几个工人。
弟弟在蜀中也很好,说是三年考效的时候若无意外,还留在蜀中续任。就是母亲总操心他的婚事,想让他在蜀中娶个妻,弟弟却不大愿意。”
风细笑道:“小石头如今当了官,李婶该清闲两年才是,这娶了妻不就该带孙子了!小石头定是怕累着李婶,所以才想晚两年成亲的。”
“可不是吗!可我娘就是闲不住,她还想在蜀中卖米糕,弟弟不同意,她还生几场闷气呢!大姐想接她到良安住一段时日,她又不干,就要守着弟弟。”
此时二秀的女儿吭叽想吃奶,二秀让奶娘抱去喂。她便接过甜果儿抱着,笑道:“姑娘长的可真像太子妃呢!我还记得太子妃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大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你都舍不得移开眼。
对了,姑娘的周岁宴我虽没去,也做了身衣裳,本想找机会托真儿姐带给您,刚巧今日就遇上了。”忙让人取衣裳来看看合不合甜果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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