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儿，怎的来的这般快？
一路上累坏了吧？”
云淳风低头浅笑：“想要尽快见到大小姐，自然不累。”
跟在两人身后的霍辞：你俩就没把我当人是吧？
“国师，为何将士们日夜赶路，却还容光焕发？”
霍辞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这对他很重要。
云淳风羽扇轻摇，也不藏私：“不才给每个人的腿上，都绑了甲马。
不用耗费他们的体力，甲马带着他们，最多可日行八百里。
不才体恤将士们，没有让他们跑那么快，不然，一天一夜即可两军会师。”
说完，他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江星烟：“大小姐不会怪云哥儿吧？
云哥儿比谁都想快点过来的。”
江星烟一阵心疼：“怎么会？
莫不是又耗费了云哥儿的修为？”
云淳风垂下眼眸，语调温柔：“为了大小姐，云哥儿甘之若饴。”
一旁的霍辞拳头硬了。
大可不必在他面前如此恩爱！
若不是有求于他，霍辞真想一拳打在他那张深情款款的脸上。
“国师，霍某有一个不情之请。
所谓角马，可能留在霍家军？”
云淳风轻咳一声，收敛容色：“此等不属于凡间之物，偶尔用一次无伤大雅。
若常常使用，恐遭天谴。
不才劝将军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霍辞虽然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不才倒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小姐。
军机营校尉铁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获得不才六师兄无眠道长的青眼，学到了不少。”
霍辞还没转过弯。
江星烟早已了然一笑：“花了多少银子？”
云淳风也笑：“整整一千万两。”
“那我得赶紧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值这么多。”
霍辞看着两人要不是隔着自己的躯体，早就携手揽腕的背影，把后槽牙咬的咯吱响。
霍辞：够了喂！
但他还是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毕竟，事关霍家军，他可不能落后于人。
几人来到军机营，老远就听到铁石的狂笑。
“我成了！哈哈哈！”
“不行，这人要疯啊！”
江星烟和霍辞抢进营帐，就看到铁石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制器械。
一辆四轮板车，上面架着一根勺子样的木柄，被绳子拉着。
铁石回过神，看到「霍辞」和姜副将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将军，我成了！
姜副将，我成了！
你们看！”
铁石拿出一颗小石子，放在勺子里，蓦地一拉绑着勺子的绳子。
嘣！
那颗石子以极快的速度打了出去，直接把营帐打了一个洞。
江星烟三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旁边紧挨着的营帐中传来“哎哟”一声。
“铁校尉，差不多行了啊，这都是今天第几百个了？
你营帐漏风就行了，别拉着我们嗷！”
“嘘，你小声些，铁校尉最近被黑火药折磨得快要疯了。
让他玩点弹弓，放松放松，别再疯了。”
“啥弹弓啊，打这么老远，你瞧瞧都穿了几层了！”
“嗯？不对劲！”
士兵们一声呼喊，呼啦一片，全都闯来了铁石的营帐。
一看霍将军、姜副将和国师都在，铁石手里拿着一个新奇的玩意儿。
“就是它？！”
铁石重重地点头：“嗯！”
将士们眼睛里闪着绿光：“什么时候开干？”
“就现在！”
“吼！”
一群热血沸腾的半大小子，簇拥着铁石闯了出去，差点把江星烟撞倒。
“喂！多久能好？”
众人齐声：“明天！”
*
乞颜城依山而建，极难攻克。
就连守将布仁，都洋洋自得：
“那些愚蠢的西周猪想过我布仁这一关，那可真是鸽子想吃雄鹰的肉，不管是大门，还是窗户，全都没有的嘛！”
众将士哈哈大笑，纷纷举起酒杯：
“布仁将军是草原上最英勇的战神，那些西周猪只有等死的份！”
布仁猛灌一口酒：
“哼，不知道王上怎么想的，竟然派巴哈和乌尔苏两个蠢货去办那么重要的事。
瞧瞧，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拿了那么多黑火药，都喂了狗吗？”
“就是！若是派咱们布仁将军去，说不定早就打去西周都城了！”
“把那什么霍辞五花大绑，送去王的床上。”
众士兵一阵邪笑。
“瞧他那个小白脸的样子，哪里是带兵的料？
不过是以讹传讹，夸夸其谈罢了。”
“许是长得像个娘儿们，所以被西周猪的国主看中了呗。”
众人越说越离谱，把霍辞贬低在尘埃之中。
布仁眼神晦暗，一抹颌下胡须上挂着的酒珠，放出豪言壮语：
“明日我们主动出击，定要活捉霍辞，让他在本将军胯下求饶。”
“将军威武！”
轰！
一个“武”字还没说完，就只听得一声巨响，整座城池都地动山摇起来。
“敌袭！”
“布仁将军，西周也有黑火药！”
布仁往起来一站，又是一声震天响。
四周的军营城池被打得摇摇欲坠。
“不可能！
巴哈和乌尔苏再无能，也做不出投敌这种事来。”
布仁勉强站稳了身体，他一拍桌子：
“拿本将军的盔甲来！”
两旁的侍卫连滚带爬，拿来了一身铁浮屠。
轰！轰！
不等他穿好，早又有两个投来的黑火药，结结实实炸塌了布仁寻欢作乐的宴厅。
之前金碧辉煌的大厅，此时变成了一地废墟。
布仁在两个副将的拼死保护下，连滚带爬，狼狈地逃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仁在院中急得跳脚，无能狂怒。
一个满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地跑来，满眼惊慌失色：
“将军，不好了，西周那边有一座巨大的军械。
隔着远远的，就能把黑火药投掷过来，我们不能近身。
城中大半屋舍都已经被炸塌了。”
“他们哪里来的黑火药？！
国师不是说，只有他才能发明出来吗！”
“小、小的不知啊！”
布仁只觉一口窝心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跺了好几次脚，都顺不下去。
“将军，不可再耽搁了。
西周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弃城逃回都城吧！”
布仁就算再不甘心，都得咽下这口气，转身拉了马匹，从后门疾驰而去。
轰！轰！轰！
身后的爆炸不断持续，几人灰头土脸，抢到一条羊肠小路上。
布仁不敢回头，急催着胯下战马，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能早点回到北洛都城。
“布仁将军，如何这般心急啊？”
“吁！”
布仁急忙勒停座下马。
眼看拐角处转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小周郎”「霍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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