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烟直等到队伍来到第一个落脚点,她才知道萧十安跟着独孤不夜回大夏的消息。
她眯起眼睛看着上官寒山:“他从来都这么会的吗?”
上官寒山面色严肃:“从来没有,只此一回,我敢保证!”
江星烟冷哼一声:“他最好是。”
“那人从来木雕泥塑一般的相仿,阿爹还以为他铁石心肠,这辈子光棍一个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对那妮子动了心思。
烟烟你放心,若他胆敢对那妮子不好,阿爹第一个把他抓来给你出气。”
上官寒山拍着胸脯保证着,江星烟依旧不以为然。
那人心思深沉至极,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淳风掐指一算,浅笑道:“他俩倒真是天作之合呢。”
江星烟听了这句,才舒展了眉头:“这我就放心了。”
上官寒山:?
寡人说话就这么不管用么?
一个老父亲的心轻轻地碎了。
“江千金,有空去看热闹么?”
萧重华一挑帘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笼着袖子的萧枕淮。
萧枕淮自从收了年年做义女,从此就有了一个小尾巴。
她穿着簇新的衣衫,看起来乖巧了许多,眼睛里也有了纯真的笑意。
见到江星烟后,她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磕头。
“年年多谢神仙姨姨搭救,请受年年一拜。”
江星烟扶起年年,抹了抹她的头:“没放在心上,是你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坚持到现在的,你很勇敢。
之后一定要一心向善,万不可再做害人之事。”
年年满口答应着,听话地退在了萧枕淮身后。
江星烟这才抬头冲着萧重华笑问:“哪有放着现成的热闹不看的道理?
同去同去。”
这次出兵,江星烟就是奔着带领将士们随便逛逛的目的来的。
就算安营扎寨,也是在大城市附近,还准许士兵们脱下戎装,身着素衣,进城去瞧瞧看看。
她拉着云淳风起身,萧枕淮看到的第一眼,就垂下了眼眸。
他身后的年年抬起头,看着他落寞的神色,眨巴眨巴着眼睛。
萧重华笑道:“江千金快随我们来,去晚点,可就要结束了。”
江星烟十分好奇:“这么着急?”
可她的脚步却不慢,赶忙跟了上去。
几人蹑手蹑脚来到了一顶营帐外。
让江星烟吃惊的是,这里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不少士兵。
大家都屏气凝神,听着营帐中的声音。
看到江星烟一行人来了,士兵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进去最里面听。
“拓跋将军,你若是对上次摔跤一事,耿耿于怀,大可和侥三娘光明正大地再比一场。
何苦要缠着我不放呢?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看客啊!”
江星烟听到这句,眼睛一亮亮亮晶晶,回头看了一眼云淳风,见他抿嘴浅笑,就知道有门。
拓跋鸿雪被气得够呛,指着孙崖香,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
“等一下!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孙崖香眯起眼睛盯着拓跋鸿雪,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
营帐外众人的心,跟着提在了嗓子眼。
拓跋鸿雪霎时间红了脸:“你、你明白就好,其实我——”
孙崖香瞬间捂紧钱袋子:“打住,你想分我那场赢到的银子是吧!”
众人:……
外面围着的将士们差点被这句话晃倒。
我们的母语是无语啊。
江星烟无奈。
这妮子,怎么比孙太医抠门抠得还要更直白啊!
对面的拓跋鸿雪脸都绿了。
孙崖香看到这一幕,更是一副“被我猜到了吧”的表情。
“我告诉你,你休想!
银子进了我孙崖香的口袋,就不可能再往出拿了,你给我清醒一点!”
拓跋鸿雪闭眼咬牙,再也不想拐弯抹角了。
他直接往前一步,趁孙崖香还没反应过来,捧住她的脸,稳准狠地吻吻过上了她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小嘴上。
孙崖香蓦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他。
“你你你!”
这下轮到孙崖香顶着一张大红脸结巴了。
“你无耻!”
拓跋鸿雪的心凉了半截。
看来是自己莽撞了。
她并没有对自己动心。
外面围观的将士们也面面相觑。
难道今晚要吃个坏瓜了?
江星烟一脸震惊,实在没想到拓跋鸿雪比独孤不夜还要直接,刚想要冲进去给孙崖香讨个公道,就被云淳风拉住了手。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心,让她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营帐中的孙崖香并不是羞愤委屈,而是纯纯的嫌弃。
“不给你银子,你就这么报复我是吧?!”
不等众人仰倒,拓跋鸿雪先受不了了。
他抓住孙崖香的肩膀,狠命地摇晃:“你是不是看医术把脑袋看坏了啊!
老子心悦你,老子想娶你这都听不明白吗?”
江星烟捂住嘴巴,满脸的姨母笑从指缝里露了出来。
孙崖香被他摇得脑袋稀里糊涂。
可他方才说的话,却宛若一记响锤,结结实实地敲在她心上。
她脑浆子快被摇匀了,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就问了一句:
“你、你不是有龙阳之好的吗?
那个玲珑他说——”
江星烟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拓跋鸿雪最恨别人把他和玲珑扯上关系。
果不其然,下一秒,拓跋鸿雪比第一次还用力的吻上了孙崖香的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只不过,这一次,孙崖香没有推开他。
两人都是第一次的亲吻,生疏得不像话,全凭着一腔情愫,表达自己的心意。
良久,两人全都涨红着脸,放开了对方。
只不过,拓跋鸿雪抓着孙崖香肩膀的手依旧没松开。
“我、你——”
孙崖香此时期期艾艾的,一点也不想刚才誓死护卫自己钱袋子那般妙语连珠。
“我刚被俘虏那时,一心求死,是你每天都来给我换绷带,让我等伤口好了再死。”
孙崖香一偏头,哼了一声:“我那是怕你死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医术不好,把你治死了!”
“那后来,为什么我伤口好了,你每天还来军营看我?”
“我、我那不是医者仁心,例行检查嘛!”
拓跋鸿雪正色道:“所以,崖香,你到底有没有心悦于我?”
北洛民风开放淳朴,看上的女子直接骑马往回家抢就行了。
若女子不愿,就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直接把那人所骑之马割喉便好。
从此,这人便不能再来叨扰,不然打死勿论。
根本不搞西周这一套繁文缛节。
马儿:咴!所以,我到底犯了什么错?真是晦气!
孙崖香要当医女,自然也和平常大家闺秀不同,于男女大防必须要看开,不然畏手畏脚的,怎么给受伤的将士们治病?
两人情动之时的深吻,就如此水到渠成。
面对拓跋鸿雪诚心的发问,孙崖香垂头略一思索,便浅浅地点了点头。
拓跋鸿雪的眼睛一瞬亮了起来。
只是,不等他说什么,营帐外就爆发出地动山摇的欢呼声。
“拓跋将军的断袖之癖治好啦!”
“孙医女真是神医啊!”
“再亲一个,看看真的治好了没!”
江星烟也捂着嘴喊了一句:“孙医女妙手回春,华佗在世啊!”
孙崖香惊呼一声,捂着脸,在将士们的起哄中夺路而逃。
拓跋鸿雪咬牙捏紧了拳头:你们,都给我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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