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瓷想了想,还是出声道:“哥哥喜欢苗疆的醉花荫,他想沉眠在那里,安静的走完黄泉路。”顿了顿,并不乐意的说道,“他让我把他的骨灰交给你,由你带他去沉眠,他还说他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个了,如果有下辈子,他希望还能遇见你,再许你一生一世。”
话一说完,这边莫阑珊已经泪如雨下,她深情的唤道:“玄哥哥,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木青瓷的眼里也有了泪花,她依旧带着那张人皮面具,但她也遮不住她的悲痛,她转身出去,在抑着声音:“我去跟我哥哥道别,你们随意。”语毕,她抬脚就走,瘦小的背影令人心疼。
沈夜耸肩,他说道:“我们三个大男人在这儿也不方便,让他们两个人冷静冷静,或许还要好一些。”
“我赞同。”苏笙月淡淡说道。
莫景凉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哭的莫阑珊,叹了一口气:“走吧。”
“嗯。”沈夜和苏笙月点点头。
转眼又是一日过去,第三天的清晨,木青瓷就驾马走了,苏笙月追了上去。而莫阑珊在拿到木清玄的骨灰后,也失魂落魄的走了,但也没有寻思的念头。
沈夜走到莫景凉身边,他低声说道:“你不去追吗?如果再不加把劲,苏大少爷就要成功把青瓷姑娘带回家了。你真是一点力也不使,光看着有什么用?”
“你不会懂的。”莫景凉看着手中的碧玉桃花,自顾自的说道:“她不会嫁给阿月,阿月也不会娶他。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好像已经在冥冥中注定一般。”
沈夜对莫景凉的话,算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不懂,他叹息一声:“你们之间的事,我的确懂不了,但是阿凉你还是好自为之,感情这东西我帮不了你。好了我也该走了,把画儿送回家中后,再赶去林州,那隐家的家主把时间掐得正好,不多不少。”
“嗯。”莫景凉嗯了一声,他想他已经知道,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只是未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日子还很长,但身在江湖中的人很多都知道天要变了,天地玄黄四剑出世,宁国八位守护者后人现实。木叶两家遗孤尚在,神秘势力隐家竟是八大世家之一的宁家人,尽管已经叛逐,自创势力。但到底还是宁家出去的,天将变,动荡快要开始,谁也躲不了。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木青瓷和苏笙月到了一个江南地区的小镇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小镇不太大,但是很宁静。日落之后,青砖石街道上的摊贩也渐渐少了起来,剩下的人也脚步匆匆,赶着在天彻底黑下来至少回家。
也好在如今街上的人很少,驾着马来的木青瓷和苏笙月才不是那么引人注目,毕竟小镇很少有外人来。
木青瓷慢慢的驾着马,走在并不算宽敞的街道上,她看了看周围,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轻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苏笙月翻身下马,他拉着马的缰绳,轻轻一笑:“这里离林州并不算太远,去早了也无聊,看着那些人你也心烦。不如在这里呆几天,你也能够喘口气。”语毕,他朝着木青瓷伸出手,“有时候把自己绷得太紧,并不算好。”
木青瓷静静地看着苏笙月,犹豫的把手递给他。苏笙月一把握住木青瓷的手,不容她反悔,上前一步,伸手把木青瓷抱下来。
“苏笙月!”木青瓷有些惊讶的说道,她被放下来之后,退离了苏笙月一步远,有些窘迫的说道:“走吧。”
“青瓷,你要去哪儿?”苏笙月带着笑意的说道。
木青瓷答道:“客栈。”
苏笙月走到木青瓷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才看着她说道:“我苏笙月还是不会让个女人去做一些本该男人做的事,尤其是我心爱的女人。”眼神坚定,满含情意地说道:“跟着我就好了。”语毕,拉着木青瓷就走。
木青瓷有些发愣,随即就释然,这才是苏笙月不是吗?牵着马,跟在苏笙月的身边,心里瞬间就平静了下来,涌出丝丝甜蜜。木青瓷偏过头,看着苏笙月的堪称完美的侧脸,心控制不住的跳动,又看着迷茫黑暗的前路,下意识的握紧了苏笙月拉着她的手。也许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走下去。不管何时何地,她会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可是冒出这样的想法后,木青瓷又把心里对苏笙月的那份感情深深地压在心底,这样有多久了,她也不知道。暗影阁还在?她无法忘记,也欺骗不了她自己,她这一辈子都逃不出主上的掌控,从她和叶兮被宁夜澜从街头捡回宁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那种日渐炙热的眼神,她怎么会看不懂了。哪怕是她并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也看得出那是男人的欲望,随着木青瓷长大,越发出落得美丽后,也开始膨胀。多年来的与众不同,多年的特别宠爱,多年的包容,多年来让她以假的面目见人……都是为了满足主上独占欲。她逃不掉,除非她死了。可她不能死,木青瓷还要报仇,所有人的命都压在她的身上,无法想得到有多么沉重。
苏笙月感觉到木青瓷的小动作,他反握紧了木青瓷的手,唇角勾起一缕淡淡的笑意。多年之后,木青瓷再次回想起来这一天时,她再一次告诉她自己,她从不后悔她的所有选择。反而会怀念,那是她曾经有过的记忆。
走了一会儿,苏笙月把木青瓷带到一个幽静的小巷子,巷子里仅有几户人家。他远远就看到了提着灯在门外等候的苏落雪,放开了马,牵着木青瓷走上前去。
苏落雪看着那牵着的一双手,微微有些失神,她恭敬的说道:“属下已经将屋子收拾好了,饭菜和热水都已经备好。左边是公子的房间,而对面是青瓷姑娘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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