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没有出手,也许现在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当年那样的情况,木青瓷根本保不住孩子。她应该也是满怀着希望,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未出世的孩子就此夭折。苏笙月不清楚木青瓷对此有多痛苦,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多痛苦,木青瓷恐怕比他痛苦上十倍。只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苏笙月后悔,惟有将一切计划都进行下去,才能对得起当年所做的那些事情。
苏笙月慢慢的起身,他站在硕大的莲叶之上之上,看着莲叶边上有着两朵盛开的白莲,他弯下腰小心的采了下来,拿着手中,一步一步的朝着岸上走去。
苏落雪一开始发现动静的时候,就已经打起精神在池边等候着苏笙月上岸。而此时苏落雪的眼里只有手拿着白莲一步步朝她走来的苏笙月,只见苏笙月并没有穿着外袍,穿着宽松的里衣,露出精致的锁骨。披散着墨发,发丝飞扬,如玉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中的两朵白莲,更称得他出尘。
“落雪,有什么消息吗?”苏笙月走上岸边,他经过苏落雪时,顺便把手里的两朵白莲递给了苏落雪,吩咐的说道:“之后把白莲送到我书房里去。”
苏落雪并没有出神多久,她接过苏笙月递过来的白莲,跟在苏笙月的身后,恭敬地说道:“近来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大事,除了萧妄宴的婚事。不过今日有一事,江湖就传得沸沸扬扬的。”
“哦……是什么事?”苏笙月拖长了声音,他暂时不想知道关于萧妄宴的婚事的消息,尤其是关于木绾晴的任何事。因为他总会想起木青瓷,并且不由自主的把木绾晴代入木青瓷。苏笙月是个从来不会怀疑自己感觉的人,不是他过于自信,而是他相信他的直觉。从哪个见到穆晚清的第一刻,他的感觉就告诉他,那个女人就是木青瓷。虽然眼神、气质、说话方式都变了,但苏笙月还是有那个感觉那就是木青瓷。然后不只是他一个人,就连莫景凉也有这种感觉,那已经给苏笙月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真的如感觉那般,木绾晴就是木青瓷,那时又该如何?苏笙月不想去想那时候的事情,可是不受控制的想象着他最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的男人。不管是报复也好,想要证明也好,这都是苏笙月无法忍受的事情。只要是男人,都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嫁给了别的男人,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却承欢于他人身下,这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苏笙月只能这样想,那是一个很像木青瓷的女人,根本不是她。萧妄宴宣布婚礼,弄得世人皆知,他仅仅是想给木绾晴一个盛大的婚礼吗?不,只能说萧妄宴沉寂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显露他的野心了。
“公子……公子……公子……”
苏笙月被苏落雪的声音唤得回过神来,他也知他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了起来,他快速的说道:“你长话短说。”
苏落雪连着叫了苏笙月几声也不见他答应,也知道他在出神,至于想些什么,就不是苏落雪可以猜到的。不过苏落雪知道,苏笙月一定再想一个人,那个他始终无法忘怀的女人。也不想再去理顺这张纠葛复杂的感情大网,将近来打听的消息说了出来:“本来江湖上的确无事,只是最近传得最火热的消息是无双公子被人偷袭,深受重伤。属下去锦家的分部查证过,无双公子的确遇袭受伤,至于伤到何种程度,锦家也无法确定。”
“也就说皮毛之伤是伤,筋骨皆断也是伤。”苏笙月理了理散乱在胸前的一缕黑发,他眼中浮现笑意,随意的说道:“看来是别有打算,不过他也不那么轻松,玩起这招,故布疑云。不过总会有一些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去探查一番,届时便有好戏看了。”
苏落雪不确定的说道:“那我们如今按兵不动?”语毕,又带着迟疑的说道:“公子,巫月神教那些人是否需要去查他们的下落。”
苏笙月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睛里闪过精光,考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中原与苗疆向来没有交往,巫月神教暂时不会是我们的助力,说是敌手也不一定。总而言之,不用去管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他们重现中原武林的目的。”眸光一瞟,拉长了声音:“是为了称霸中原武林,还是为了宁国宝藏,亦或是有人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请出来的帮手,马上就会知道。”
苏落雪行了一礼:“属下明白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苏笙月又迈开脚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苏落雪一眼,就连目光都未曾落在她的身上。
“是。”苏落雪看着苏笙月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个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像一座木雕,最终目送着苏笙月的背影消失在她的眼中。
在苗疆,醉花荫十里开外有着几座简单的小木屋,木屋外还守着好几个人,看样子是护卫。木屋里面,两个人在说着什么。其中一个人满头银发,脸上起着褶子,佝偻着背,手里杵着着一根拐杖。她穿着蛊婆的服饰,腰上还挂着一个小篓,用来装剧毒的蛇虫鼠蚁。而另一个与她交谈的人,是一个快要步入老年的中年男子,他的腰背挺得很直,衣服穿得很整齐,没有一点脏乱。他的头发花白,眼神却很犀利,没有一丝老态,就像是飞翔在天空的鹰,强壮而又危险。
“白蔹你这大祭司做得倒好,让白若尘那个臭小子带着流萤偷偷的跑了出去,你知道他们去了那里吗?中原,是中原。现在中原的局势有多紧张,你不是不知道。竟然还放任他们两个小孩子,要是路上遇上什么危险,你可知那对于我们巫月神教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年纪已经很大的蛊婆,握着拐杖,气势汹汹的质问着面前的仪态威严的中年男人。
被叫做大祭司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巫月神教现任的大祭司白蔹。毕竟在苗疆,又有几人敢自称大祭司。白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只是比起面前老态龙钟的蛊婆来说,他只能算是小辈。他虽然是巫月神教的大祭司,但是对于这位巫月神教前任大祭司,依旧是不敢有任何不敬或是冒犯,只是平静的解释道:“师父你大可以放心,若尘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他的心性坚毅,沉稳冷静,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心思缜密,不下于比他还要大的少年。此次随着他带流萤去中原,也不过是为了提早历练一下他们两个孩子。而且有若尘在,他不会让流萤和他陷入险地之中,虽然中原现在的局势并不好,但是对于两个不大的孩子来说,只要注意一点,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蛊婆重重的用拐杖跺了一下地,脸上有着担心的神色,她拖着嘶哑的声音说道:“话说得好听,就因为局势太紧张,而且中原太混乱,让他们两个才几岁的孩子单独出门才是让人放心不下。中原那些人一向不待见苗疆,他们两个小孩子再怎么心眼多,比得过那些江湖人士的心狠手辣。如果遇上一些暗中藏起来的老古董,他们两个孩子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再者,流萤是巫月神教的未来的希望,我老人家可不希望她去了中原一趟,就像她娘和她外祖母一样,把一颗心都落在了那里。大地之母的继承人一脉单传,流萤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你难道指望你那个乱来的圣女再生一个。”一下子说了一大通话,蛊婆也是累了,她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当了大祭司几十年了,还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吗?你比谁都清楚。虽然苗疆现在一片安宁祥和,但是有异心的黑苗谁知道有多少,在暗中积蓄了多少力量。如果被他们知道巫月神教未来的圣女和神使,私跑去中原,中途截杀那两个孩子怎么办?你不担心,我这个老婆子担心的厉害。”
白蔹的脸上没有明显的喜怒哀乐,像他这样的上位人,早就练得让人瞧不出喜怒哀乐来。他没有半分的怒气,对着蛊婆这个算是他挂名师父的老人有礼的答道:“这一点请师父放心,关于若尘和流萤的消息,一直都是封锁着,除了少数人忠心耿耿的长老和祭司知道之外,便再无人知晓。就像您老人家说的,他们是巫月神教未来的希望,关于他们两个孩子的相貌都极少有人知道,消息除了神教放出去的那些,几乎无人知晓其他的消息,师父不必担心一些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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