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的桃花运一向都比较好,喜欢他这种清冷样子的姑娘大有人在,也不必惊讶什么。”沈夜笑起来,他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既然人都差不多齐了,不如称着新娘还没过来,一起敬新郎一杯如何?”
几人都纷纷同意,各自提起面前的酒壶,斟满了一杯酒,一起举杯敬萧妄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现在是没有恶意的。萧妄宴也没有选择拒绝,毕竟这一桌子的人可不容易聚在一起,也不一定再见面之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把酒言欢。也是这将是最后的一次相聚了,再见面之时,可能是生死相向的仇敌。
若说男人之间就是把酒言欢,那女人之间一见面就是聊八卦,所以才会有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种话。不过跟男人的那份洒脱不一样,女人之间总是几个几个的小团体,一眼就看出来关系如何。就比如此刻叶轻轻和唐岚歆两个人,虽都是一阁之主、一门之主,却没有参与到萧妄宴他们的敬酒中去,而是两个人独占一桌,一点也不顾众人奇怪的眼光,喝起了酒来。再比如莫静岚、冷冰熙两人,则是由冷冰熙拉来了温云箬、兰妤,三个女子坐在一起。尽管面前摆着酒,可也无人去倒一杯来尝一尝,而是有说有笑,品尝着菜肴。至于其他的宾客,自然都有他们自己的圈子,也不便多去打扰。其实萧家所办的婚礼,并非是仅在萧家内部。而是在燕京城内大摆千桌宴席,请整个燕京城的人来一起见证他的婚礼。如此大的手笔,也没有辜负惊动天下的旷世婚礼这个名头。
木青瓷被请来的时候,并没有戴上凤冠,而是随了自在轻松的装扮,少了一个凤冠,也算不上失仪。她扬起头颅,嘴角勾起一缕假笑,迈开了步子,随着奴仆走到摆放宴席的院子里,看着已经吃喝了不少的众人,眼底也只有一抹不可察觉的冷意。
“新娘来了,看来也是在屋子中待得太过无聊,所以此次才来得如此之快。”司琰转过头看了一眼做足了礼仪的木青瓷,又偏头瞟了一眼某些人,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新娘子是太想念某个人了吗?都等不及晚上闹洞房,只不过萧兄哪里舍得让如花似玉的新娘陪我们这群人喝上个两杯。”
木青瓷走到萧妄宴的身边,她与萧妄宴相视了一眼,对着众人微微晗首,明眸皓齿、朱唇微弯:“见过各位公子。”
萧妄宴牵起木青瓷的手,顺势把她拉入怀里。虽是当着众人的面,却毫不避讳别人的眼光,大方的秀着恩爱。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的表情,特别的关注了某个人,露出一缕浅淡的笑意,对着司琰回应道:“她想做的事,我都不会阻拦。虽然正如景帝所言,但合适的饮酒也并无不可,前提是我的新娘愿意。”
“啧啧!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看来我也要早早寻一个值得让我宠爱的夫人了,不然以后再见到诸位,恐怕就只剩我一人形单影孤了。”锦懿卿咋舌,对于萧妄宴丝毫不加掩饰的宠爱,他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不知道萧妄宴是有心,还是无意这般举动,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某些人吗?或者也可以说是示威。
锦懿卿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不过也有人实在笑不出来。沈夜直接拆穿锦懿卿的话道:“凭你锦老板的魅力,还怕寻不到一个好的姑娘。只怕你招一招手,就又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小姐奔着锦家去了,锦兄迟早都会遇到你想要娶的女子的。”
“我倒是好奇,锦老板会娶什么样的女子。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只为传宗接代的棋子。”木青瓷并没有倚靠着萧妄宴,而是由着他搂着自己的纤腰。木青瓷拂过耳边的碎发,她指尖微翘,眼波流转,似笑非笑:“锦老板不似会受人限制的人,一般的女子恐怕讨不了你欢喜。可以千变万化,让锦老板随时保持新鲜感的女子可是不容易找。何况听多了故事,见多了各有千秋的女子,只怕很难找到一个满意的好姑娘。”
锦懿卿却是轻笑起来,他放下手里的酒盏,眼底有着一丝探究,惊疑的出声:“看来木姑娘,不,现在该改口了。萧夫人,听你的话,好像对锦某人很是了解。不过说得也不算有错,比起有了夫人被限制了自由,还不如独身一人海阔天空,来得自由自在。正如我无法明白沈兄的乐处,我心之所向也唯有自由。”锦懿卿一点也不掩饰,很大方的说道:“若真要说娶妻一事,我还真算不上着急。毕竟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人,比不过你们这些人,家中长辈一个个盼着娶妻生子。”
“算不上了解锦老板,只是从锦老板的言语中可以猜出一分半分。所以说我并没有猜错,锦老板是喜好自由之人,只有那种千变万化的女子才适合锦老板。不过并不那么容易找到,所以锦老板若是娶妻,必然是因为传宗接代。”木青瓷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直接从桌子上提起一壶酒来,拿了一个空余的酒杯,清澈的酒液在杯中摇晃。素手轻扬,执起酒杯,对着锦懿卿说道:“果然是这般,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一样的坏,谁也不例外。可怜女人生来就是做不得主的,丈夫就是天,是被利用还是被抛弃,都只能听天由命。这杯酒算是小女敬锦老板的,只盼锦老板是个会心疼的,改日可别辜负了好人家的姑娘。虽是不爱,可说是利用,却也别伤了人心。”语毕,木青瓷就先喝下了这一杯,放下酒杯,从袖中拿出绣着火红凤凰花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漠然的说道:“都说心疼心疼,可真要是被人弄得心上血淋淋一片的时候,反而还说不出来疼来。说不定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一次又一次想起以前的事,那些过往又再一次被记起来,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更是血肉模糊。连呼吸都会痛的时候,止痛的方法也只有一个了。”
“萧夫人倒是不同于普通的女子,若是生为男儿身,说不定不比在座的任何人差。虽是女儿身,却也粉白黛绿、颠倒众生的绝色佳人。何况若是天下乌鸦都一般黑,天下男人也都如此,那萧兄不也是一样了吗?那萧夫人你岂不是嫁了一个坏男人。不过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然萧夫人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饮酒了。不过有一点萧夫人说得很对,我可不是一根木头,跟在座的这几位比起来,怎么说我也是最为怜香惜玉的人。他们几根木头呆呆愣愣,真是可惜身边的那些美人了,一点也不懂体贴美人。”锦懿卿也端起一杯酒,送至嘴边慢慢品尝,醇厚的酒香蹿入鼻中。听木青瓷最开始的话,也觉得好笑,可也没觉得木青瓷说得有多错,他就是这样子的人。
但木青瓷后面的话,意味就完全不同了,锦懿卿本来没注意到木青瓷的手帕有什么不同,那张手帕并不起眼,如果是平常,估计不止是锦懿卿,在座的人都忽略了过去。但是刚才锦懿卿还打趣莫景凉不见了一会儿,那一会儿就是见佳人去了。木青瓷所用的手帕,跟莫景凉用来包扎手的丝帕材质都是一样的,都是上好的丝绸所做的。并且都是绣着火红的凤凰花,看得出来是一人所喜好的东西,说是一个人的东西也不为过。看来刚才莫景凉是去见新娘去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看样子新娘对于莫景凉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不然怎么还会替他包扎伤口。若说这个新娘木绾晴不是木青瓷,说出去也没人信两个人正好是长得一模一样。若是木绾晴是木青瓷,那这么心平气和的对待莫景凉,脾气性格那一点都不像木青瓷。这么纠结的一个人,让人实在无法看透。
当然也不止锦懿卿一个人觉得有些端倪,其他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哪有没发现这些的道理。只是都没有出声罢了,怀疑的事也大概都相同,无非都是猜测木绾晴是不是木青瓷,究竟有何目的?一群人都没有出声,只是目光不停地在新娘木绾晴和萧妄宴身上徘徊。
“锦老板惯是会开玩笑,既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自然也包括阿宴。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只不过我愿意相信阿宴,相信他一定”会骗我。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若是一点谎言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不可信。”木青瓷掩唇轻笑,好看的眸子也随着笑意弯起了起来,看起来很是俏皮可爱:“不过我信他,虽说不算是信心十足,可有一点我还是能够确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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