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娘娘?”
梅酿诧然,望着什么都看不见的隔帘,她低头想了想:“可是我…我不能离开府宅。”
“为何?”帘后的声音冷漠毫无人气:“夫人是怕你离开府宅会给那位娘子可乘之机?夫人,您想想如今您夫君都将人和孩子领回来了,你日日在府中守着又有什么用呢?”
“夫人,既然要子嗣,便要舍得一些东西,您舍不得您夫君的短暂之爱,便要承受他不断同别的女人的纠缠,您说是吗?”
梅酿恍然。
心里砰砰跳动,她虽心有气愤,也的确像她说的这样,她无能为力。
思绪片刻,她问:“那我去了御国寺要如何做?”
“我要您诚心在送子娘娘像前做完三个大周回天拜,不仅如此,您还要收集送子娘娘像前的香灰,将它混合无根之水,一饮而尽。”
梅酿听后面色发白。
“你说什么,你要我去做,做这样的事?”
她不理解,又不敢拒绝:“掌柜的,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桑矜在后冷笑。
其他办法?
当然没有。
她根本不会什么这些,同梅酿说的都是她胡编乱造,所为的就是整她。
她越狼狈她越高兴。
桑矜故作深沉,半天不回应,而后叹息一声。
“罢了,既然夫人心有杂念,这孩子的事您就不要想了,您这就回府,好好巴结一下那位娘子吧,说不定往后还能让您日子过的舒坦些。”
“不,不可!”
梅酿听出她话中的放弃,急了,忙说:“掌柜的,你可千万不能走。”
“您说的这些我做,我马上回去想一想,这几日便去实行。”
桑矜的手指轻轻点着桌角:“那敢问夫人,您当真有十分的诚心想要为你夫君生个孩子?”
梅酿点头。
“好,那就尽快找个时机去做,最好,不要超过五日。”
她给她下了期限,更添梅酿焦躁。
而后听信的女子匆匆从药堂回府,打算同薛姨娘商量去了。
*
桑矜悄然回府,一打开下人住的房门便见顾决坐在里面,还不知他来了多久,显然对这个屋子很不喜欢。
顾决望着矮檐矮顶,拧眉:“你去了外面?”
桑矜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帮苍姑姑干活。”
顾决想到她手上的烫伤,他伸了胳膊,示意她坐过来。
哪知桑矜胆子大了,竟然无视他的动作,从他身边走过——
“呀。”
她被他拦腰抱了。
顾决摁着她纤瘦的腰肢往怀中带,声音从后传来:“怎么,敢反抗了?”
“兄长何必这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她低头,眼眶瞬间红了,挣脱不掉索性不挣,她耷拉着脑袋,像只受伤的兔子。
顾决偏头看她表情,勾唇笑了笑。
“这不是来看你了,嗯?”
顾决觉得自己已经很可以,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来,但也是在他想起她时,往这里走一趟。
桑矜还在同他耍性子?
他尽管有很多新奇,但他仍是觉得女人不要做的太过,超过那个度,他便没什么耐心。
顾决的手肆无忌惮在她身上点火,扳过她脸:“还气什么?”
“兄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不要我了?”
桑矜突然声音哽咽,嗓子嘶哑,她的眼泪说掉就掉,掉在他手背,顾决只感到一阵凉凉的,玩味的看她。
桑矜似一哭就刹不住闸,她双手搭在他强有力的手臂上,不时捏紧。
“你都为了别人儿子打我,你从未打过我的脸,你真的太伤我心了。”
她的哭不让人心烦,不是那种嚎啕大哭,也不是梨花带雨。
桑矜哭的更像个委屈的孩子,越瞧越觉得可怜。
顾决静静看她,将她扳正。
抵她在凳背前,他低头用手指挑了挑桑矜的泪水,擦掉。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便是厌弃你身子的时候,如今你‘紧.致’有度,哥哥为何不要你?”
桑矜朦胧的泪眼看他,顾决竟然当她面说如此不堪的话。
她脸瞬间红了,“可是,我脸好疼。”
“嗯。”
“手也好疼。”
她声音越说越小,却将手背抬起给他看,顾决看到她起的那几个白泡,问:“很疼?”
“嗯,兄长给吹吗?”
桑矜仰头,娇媚无骨的问。
顾决勾起唇。
嗓间轻涌,他控制不住的先亲了她的唇,将她咬痛,这才将目光移到她手上。
顾决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的吹拂。
桑矜窝在他怀里宛如只小猫,她看顾决的目光迷离崇拜,似乎此刻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心中却是冰冷如寒。
顾决对她感兴趣的怕是只有她这个身子,桑矜太明白,维系他的爱,是多么艰难的过程。
但即使面前有一片荆棘她也要走,她窝身在顾决怀里,闷闷问:“兄长,你何时才能爱我?”
爱她时,便是她的绝杀时刻。
顾决哄好了她,这才从低矮的婢子房间出来。
哪知却不太凑巧,他的身影被一行来的婢子看见,那婢子眼神恍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房间。
婢子慌忙捂了嘴跪下:“求世子要命!奴婢是绝不会说出去!”
她的求饶让顾决更笃定她是个会思考的人,看来被她发现了。
顾决面色如寒负手站着,低头望着那婢子很长时间。
婢子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顾决忽地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提起来,而后手指一用力,扯断了她的衣襟——
衣扣崩的掉在地上。
婢子大惊。
慌忙捂着露了春.光的自己,不明顾决要对她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顾决凑近她耳边说:“怪只怪你命不好,让你瞧见了便也不能在这里待了。”
“来人,将人带下去弄了,送到青楼。”
顾决口中的弄,是多人……
他手下人顷刻出现,将那婢子带走,只听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便鸦雀无声。
窗棂内,桑矜戳了个小洞看着外面一切,当她看到顾决如此冷情的对待这个婢子,她虽心中不适,却也独自承受。
瞧,这样的狗男人便是改不了吃屎,他视人命如草芥,哪里有仁慈可言。
所以桑矜一直自诩自己是正义的光,天收不了的狗男人,由她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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