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真情还是假意,顾决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个,桑矜都要感动了。
两人身上的绳子松开,但又很快被绑在房中柱上,那些人凶恶扫了两人,撂下一句话。
最好老实点。
而后走了。
他们竟没对顾决下手,那么就是留着他有更大的事要做。
等那些人一走,桑矜含着哭腔问:“兄长,你在我身边吗?”
“嗯。”
桑矜怕意不断,手指颤抖地去摸他。
屋中没有光亮,两人上身都被绑了,唯有一只手可以小幅度动。
桑矜就用这只手来摸顾决。
顾决手指勾住她,随后紧紧握住。桑矜激动说:“太好了,只要兄长在身边,我就不怕。”
“是真的不怕?”顾决逗她。
桑矜本还想坚持一下,被顾决问后脸瞬间垮了,认怂说:“怕…我要怕死了,若不是兄长在,我定要哭鼻子。”
她的话取悦到顾决。
男人发出低低笑声,再次好脾气安慰:“有什么可怕,哥哥会想办法。”
“兄长是已经心有办法了?”
顾决晦暗不明的双眼在黑暗中闪耀:“嗯。”
只要他这样说,那便一定是有办法。
说起来桑矜才不担心顾决,她示完弱,试图涌动身子向他靠。
“兄长,我、我好想靠在你怀中。”
语气有些娇,听着好像给顾决添了不少麻烦,但她的话,却让男人听的很悦耳。
顾决慢条斯理从指尖多出一个尖利的薄片,同桑矜说,让她等一等。
两人陷入沉默,桑矜听声音,顾决是在用什么磨绳子。
她岔开话题:“你说温竹和林寒侍卫能找到咱们吗?还有张娘子,她亲眼见兄长您遇险,会不会很着急同府中嫂嫂报信?”
“万一嫂嫂一时心急迁怒到张娘子身又该怎么办?”
她问题很多。
顾决慢慢划着绳子,笑:“你一个年岁不大的姑娘,操心的事还不少。”
“兄长!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她声音扬了扬:“我怕等你我回去,嫂嫂再疑神疑鬼。”
“桑矜,你很希望梅酿受罚?”男人突然直白问她,差点乱了桑矜的心。
她其实不知道顾决为何总是会问她会希望看到梅酿受罚,明明她已经在他身边格外小心,他不应察觉才对。
但顾决就能问出来。
还问过两遍。
压住心中慌乱,她反问:“我说了什么,为何会引起兄长这样想?”
顾决:“梅酿在我身边,你就从来没想过取代她?”
“想过,怎么没想过,兄长,不止是嫂嫂,你身边有任何人我都会想,会想如果没有她们就好了……”桑矜急切的说:“如果没有她们,我或许能得兄长满心的爱,但有了她们,便是来跟我分享你的爱意,兄长,我曾经问过你我这样是不是很坏,你那时对我说,说不怪我。”
“真的能,不怪我吗?”
她带着疑问,将顾决问沉默了。
男人又恢复冷静,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这时他手中的薄片弄断手上的绳子。
顾决猛然松了绑,而后去松桑矜的。
解开绳子那刻,桑矜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贪婪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顾决没推开她。
两人抱了很长一会,相互取暖般,这场突然的绑架将两人拉的更近,桑矜偎依在他怀里,不放手。
顾决后背靠着石柱,手揽着她,发现她还在颤抖,便安抚她没事。
桑矜的弱,让顾决一点不怀疑她。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了雨,顾决不知想到什么,让桑矜从这房后的小窗逃。
她看着外面倾盆大雨,回头犹豫:“兄长…非要走吗?”
外面雨这么大,逃跑肯定很危险。
顾决点头。
而后男人脱下一件衣服裹在她头顶,“走,就趁着这时走最好。”
他推了推她,桑矜无奈,整个人暴露在雨中。
斗大的雨很快淋湿了两人,顾决带她小心而过,桑矜垂了垂头,大体能想到顾决做这些为了什么。
他的确是要用自己为饵,来一网打尽。但不止如此,他还要给这背后的人安个罪名。
所以最后找到顾决时,两人越惨,越能引起上京皇帝重视。
顾决可真是好运气,连老天都在帮他,这场雨下的恰到好处,让他本来想被虐待几天的计划,彻底改了。
所以两人才要在雨中逃。
直到出来,桑矜才发现两人是在什么地方,似乎是一间荒废的庄子,前后不挨,荒凉的很。
但这庄子前面却有亮光,可见那些绑他们的人没走。
桑矜想了想,这些人还留在这里,难道在等主子来?
她能想到的,顾决自然也能想到,他浑身已被淋个湿透,暗夜中的顾决蛰伏的宛如一头狼,随时准备咬断敌人脖颈。
他护着她,压着她头说:“好好待在哥哥怀里。”
桑矜听话点头。
而后,顾决从袖中套出一个东西,是枚传音角,但他吹了吹,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桑矜想,定不是这东西没声音,而是这个东西的声音,人听不到。
他通知了他的暗卫。
随后又是漫长等待。
顾决是要等到那个主子来,不过这暴雨也给他带来很多阻碍,他尚好,桑矜却很不好。
之前取血的伤口还没愈合,她被雨水淋了这么长时间,体力渐渐不支。
在顾决怀中声音黏腻:“兄长..我好冷,好冷好疼。”
顾决低头看她。
更揽紧她腰,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哄着:“再忍一会。”
“兄长,我一直想问,你为何要取我的血…我的伤好疼,被雨淋透了,盐沙一般痛。”
她喃喃问他,此刻越虚弱,越能抓住顾决的心。
顺便,套出点真心话也挺不错。
桑矜说着,乞求他疼爱的将被割的手举到他眼前,此刻纱布松散,一道血印子占满顾决的双眼。
男人沉默良久,面色一如既往的寒冷,“要怪,就怪你与她生辰相合,是个不错的器皿。”
“器皿?”桑矜带了哭腔:“人怎么能成为器皿?兄长…你难道要将我献祭了吗?”
顾决垂眼,拉过她腕子,“好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可是,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你…兄长,我真的好爱你…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她哭腔更大,哽咽着,一双眼满是幽怨。
她的爱,对他说了不止一次,但唯有这次,让顾决盯着她悲戚的面容,看了很久。
要怎么形容,这双带着质问和悲伤的眸子,在他梦里出现过很多次,顾决此刻仿佛对上号了,盯着这双眼,心中充满疑问。
难道,他梦中看见的那个让他继承皇位后始终怀念郁郁寡欢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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