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决睁开眼睛。
似乎对于她的打扰很不高兴,脸板着。他望了眼桑矜的方向,起身。
“好。”
他边走,边松领襟。
张雪燃上前,忙问道:“世子,妾来帮你吧,哪有您一人换衣的道理。”
顾决顿了步子,侧首看了看她。
不知他想什么,依然是一道浅浅的‘嗯’声,就让张雪燃喜上颜色。
她提裙,快步跟上。
与顾决来到一间房,掩好门,她缓缓走到他身边,低眉顺眼宛如妻子般为他从腰间开始解。
眼睛不敢看他,张雪燃松开腰带叠好放在一旁,问:“世子您可有受伤?”
“没有。”
张雪燃舒了口气,“那便好,您不知,妾昨夜吓坏了。”
“这事你告诉夫人了?”顾决问,张雪燃点头:“是!妾不知这样做对不对,当时是担心世子您,所以觉得同夫人说声,这后续也好行事。”
“是个聪慧人,你做的很好。”
顾决夸她。
张雪燃心中得意,道:“妾都是为了世子您好。”
顾决唇边含了抹冷笑。
此刻只有两人的屋子,张雪燃给他松了腰带,宽了湿衣,慢慢地,他内里的中衣便露出。
看着虽隔布料却此刻极显轮廓的男人身躯,张雪燃心砰砰跳,看顾决的目光也热了不少。
男人微张长臂,低头看她。
张雪燃声音越发柔了,抬眼看他:“世子…您这湿衣穿了这么长时间,可要妾给你暖暖?”
“暖?”顾决装糊涂。
张雪燃脸红:“其实妾,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为您暖…您……”
她话还未说完,忽然便被外面嘈杂吵到。
有许多人来的声音,原来是温竹他们回来复命。
“世子!属下们不辱使命,将所有暗杀之人擒住,均无活口!”
张雪燃拧了眉心,对外面打扰她的人感到厌烦。
顾决慢条斯理回应。
示意她继续。
张雪燃将湿衣脱下,又拿干净的衣物为他套上,而外面禀报的人还没走。
林寒道:“世子,夫人来了。”
一听梅酿,张雪燃诧异,没想到她派人通知后,梅酿来的如此快。
一想,估计就是不放心,恨不得快马加鞭赶过来。
顾决声音响起:“在哪儿?”
林寒:“就在外堂,方才夫人要闯,属下拦了。”
“嗯。”
顾决快速套上衣服,推开张雪燃,去找梅酿。
张雪燃望着他背影心想,他不是因为梅酿陷害她一事同她不好吗?怎么她一来,他便迎了?
桑矜房中,高烧不退。
四下无人,顾决此时正在外面见梅酿,林寒便悄无声息摸了进来。
年轻下属担忧地看她,弯身,在她唇上轻轻吻了。
桑矜眼睫微颤,仿佛回应。林寒握住她手,感受她的体温。
浑身仍然很烫。
林寒看了眼她腕子,幸好那里已被包扎好,换了新的绷带,涂了新的药。
他心疼不已。
“表姑娘,属下会一直守护着你。”
林寒低低说,不知桑矜能否听见。
此时外面,梅酿见顾决完好无损的出现,心里所有燥郁顿时熄了。
梅酿迎上前,百般担忧的问:“夫君!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可将那些人逮住?”
顾决应:“已全部伏诛。”
“那便好。”
梅酿舒缓着胸口,眼梢便落在一旁的张雪燃身上,见她手上拿着顾决换下的湿衣,梅酿怔了怔,表情有些变。
张雪燃随着看了看。
忙解释:“夫人不要误会,世子方才一直守着桑姑娘,身上湿衣一直没换,妾这才建议世子将湿衣脱下,妾好清洗。”
“夫人您来的突然,妾正好去洗。”
她的话滴水不漏,便是想找错都找不出。
并且,她还向梅酿透露一个信息——
梅酿当即诧异:“夫君为何要守着桑姑娘?”她心头那抹怀疑又起,想到桑矜过去替她与顾决共渡一夜,她就觉得心头有万千蚂蚁在爬。
顾决面色平静:“昨夜事多亏她,她救了我,又因为我染了高热。”
“这样严重?”梅酿反问,顷刻就要找桑矜,她身为正室,自然要去看她。
顾决侧了身,示意桑矜在后院。
梅酿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在顾决面对,她自然要多表现,她来之前薛姨娘千万叮嘱过,让她一定不能让顾决再次厌烦她,否则,她的地位可能真的不保。
梅酿全程顺着他,不敢有一点懈怠。
她一入房中,看到躺在上面昏迷的桑矜。
十分揪心的问:“怎么就成这样?夫君,昨夜之事一定要深究,到底是何人刺杀,这背后之人是谁,都要悉数禀告皇上!”
顾决勾唇笑了笑。
他说张雪燃做的很好的意思,就是指在这里。
顾决做了局,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不说,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在加上梅酿,更是完美。
他顺着梅酿的话说:“此事,的确应该递折子于上京,只是仅凭我一人折子恐不能让皇上注意,酿儿,我需要你的帮助。”
梅酿一听眼睛都亮了:“夫君请说。”
“若是你父亲也上折同皇上说,想必这幕后之人还真可能揪出。”顾决目不转移看她:“就是不知令尊……”
“夫君放心,我会立刻修书一封给父亲,你我夫妻,我父亲怎会不帮?”
梅酿一片痴心:“夫君您就不要同我这么客气。”
顾决笑了。
两人仿佛又恢复如初。梅酿低头看桑矜,虽满脸的担心,但她看桑矜的眼神是冷的。
甚至带着怨毒。
桑矜救顾决的事,也一并传到阆州顾府。
苍姑姑和薛姨娘分别得了信。
薛姨娘没多说什么,等梅酿和顾决返回府时,薛姨娘只是象征性的去看了看桑矜。
然而苍姑姑却反应很大,甚至不惜闯入顾决书房询问,他的意思。
原来苍姑姑猜出顾决要做什么,特意上门来阻止——
顾决想要恢复桑矜表姑娘身份,让她摆脱婢子命,重新恢复主子身。
苍姑姑第一个反对。
她拿出平氏来压顾决,苦口婆心劝,劝他说像桑矜这般的远房亲戚,不值得侯府养着她。
顾决反问她了一句。
“姑姑认为,她冒死救我而我不予感谢,这样对我往日身份名声便有好处?”
苍姑姑无言以对。
的确,这事传出去,恐被天下人嘲讽。
襄阳侯府向来谦恭礼训,是上京这么多世家的典范。
苍姑姑犹豫,还想说什么,被顾决打断。
男人强硬的说:“左右她现在不在侯府,而我这府宅多她一个也花费不了什么钱,先这样给她一个名分,等半年之期一到,我回京赴任,在找个理由打发了她。”
顾决这样说,苍姑姑没理由阻拦,转身走了。
另一边,桑矜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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