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酿的不甘心来源于她之前和薛姨娘对外透露了很多私事,还全说给了丰草堂那人,若是她和顾决吹吹风,那岂不是更让梅酿和顾决关系不好?
与其说梅酿一时冲动,不如说她心中有虚。
说去便去,桑矜劝不动她,便也跟着,左右丰草堂那边她已将那些伙计包括王齐之都训练出来。
就算她不在,他们照样也能独挡一面。
梅酿气势汹汹来到丰草堂,光看脸色就知很不和善,药堂正巧今日不忙,几个伙计在打瞌睡。
一睁眼,便见她带的人,那些伙计都认识梅酿,鼓足勇气上前:“顾夫人,您今儿前来……”
“我找你们掌柜,叫她出来。”
不容抗拒的话一出,几个伙计面面相觑,“顾夫人,实在不巧,我们家掌柜她不在。”
“闪开,”
白芷仗势上前,欲给梅酿开路。
桑矜暗暗给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心领神会,趁人不注意溜了。
梅酿不理伙计阻拦,便朝后院去,王齐之本在摇椅上躺着,听到脚步声起身来看。
梅酿边往里走,边命她带的人左右查看,俨然将这药堂当成自家宅院。
王齐之遥遥望了眼桑矜,用眼神同她交流,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桑矜十分平静。
梅酿大家闺秀,自己不用搜,便坐在院中一角,让下人搜。
一时堂中凌乱,王齐之一瞧,忙上前道:“顾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梅酿瞥了眼他,“让你们掌柜出来,否则今儿这事便没完。”
她不止带了几个婢子来,还带了府中几个打手小厮,各个瞧着不好惹,一副‘如果今日掌柜不出现,她就砸了这里‘的模样。
王齐之道:“顾夫人,我们掌柜真的来不了,她就不在阆州城,您让她如今来见你?有什么事您与我说不都一样?等我们掌柜回来,我定将您的话全数告诉她。”
梅酿瞪了瞪他,不听他话。
手一抬,她身后的小厮们跃跃欲试,王齐之慌忙打圆场,让他们先别这么冲动。
梅酿:“我知你们掌柜定躲在哪里不敢来,但我今日来也不是刻意来找她麻烦,我只是想要个说法,她与我家夫君到底怎么回事。”
王齐之:“哎呀顾夫人,您这定是听外面瞎传的,我们掌柜同顾大人之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虽然顾大人追的紧一些,但我们掌柜说了,有妇之夫她不会要。”
论气人,王齐之也是个好手。
桑矜快要被他这话逗笑了,再看梅酿,脸色瞬间变了,拧眉回道:“怎么,你们掌柜这般高洁?这是暗讽我了?”
王齐之:“当然不是!我们掌柜是念和夫人您的交情,所以拒绝了。”
“若真是坚定的拒绝,又怎会有满阆州城的传言,别是欲擒故纵,再肖想更大的东西!”
“今日,我是定要见到你们掌柜。”
梅酿的话顺着风,传到此时进来的男人耳中。
丰草堂离阆州府衙极近,那伙计小跑几步就到了,同顾决禀名情况,让男人心中烦郁到了顶峰。
刚处理完说书馆的事,又来收拾烂摊子。
顾决面色冰寒,眼神看向何处便是冰冷一片。偏偏梅酿最后那句话,让顾决全都听了进去。
男人在后一站:“你要见到什么?”
声音一出,梅酿骤然回身。
见到身姿挺拔的顾决,她气势弱了弱,但仍是不甘心,梅酿紧捏帕子:“夫君——我只是……”
“够了,回去。”
顾决冷声训。
梅酿紧咬唇瓣,看顾决带着一丝质问:“你让我回去可是在护着她?夫君,难道外面传的都是真的?”
顾决:“梅酿,回去。”
男人再次重复。
梅酿撇过脸,试图不让自己情绪失控,可她听顾决那两声里的坚决,便印证了外面传言。
现在那女子连个面都没露便让顾决能这般护着,她不敢想象如果等以后两人好了,顾决会怎样对她。
本以为府里有个张雪燃已经够可以,可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心。
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将一颗心放在一人身上。
梅酿站着没动,顾决冷眉更紧,瞥了眼在旁的桑矜。
桑矜便像被吓到一般,连忙去拉她:“嫂嫂!我便说不要来,你非要过来,现在惹兄长生气,我们还是赶快回去!”
梅酿猛地将她推开,摔到地上:“要你管!”
顾决眸色瞬间暗了,看桑矜从地上自己爬起来,百般为难的样子,顾决一把拽住梅酿,将她扔到其他小厮怀中。
“带夫人回去!”
梅酿不情愿,眼中打转的泪瞬间流下,她看顾决,声音嘶哑:“我不过来见见她,你便这么防着,夫君,你莫不是忘了就算你有意纳她,也需经过我这个正室同意才行!”
“闭、嘴。”
顾决彻底厌恶地说出这两个字。
随手便从一旁婢女手中拿过一个帕子,往梅酿嘴里一塞。
靠近她,极冷又危险:“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便真休了你。”
梅酿眼中瞳孔放大,唇瓣颤抖。
又一次听到这话,她心中早就疼麻了,此时只有对顾决的怨恨。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就是不会爱自己?
梅酿被下人硬生生带走了,但她的行为已造成影响。
顾决瞄了眼此刻在丰草堂的所有人警告:“今日事谁若说出一个字,本官必找你麻烦。”
哪还有人敢说。
桑矜牵起唇角,一声不吭地走到他身边,乖的像个兔子。
顾决冷冷扫她一眼,让她同自己回去。
一路无话。
桑矜回到顾府,只低低垂着头同他福了福身便想赶紧走,谁知被顾决揪了她领角。
她站住不动,很僵硬。
顾决的声音从头顶落下:“疼不疼?”桑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仰头笑的难看:“兄长,我…真的什么都没与嫂嫂多说,我很听你的话。”
“我问你,刚才疼不疼?”
“不,不疼的,嫂嫂那是气急了,瞧着推的力气大了些……”
“回你房。”
顾决似乎不想听她多言,问完后便大步向府内走。
桑矜恭送他。
再起身,她顷刻换了张脸往自己房中走——
顾决和梅酿这次闹的挺严重。
府中下人只听到梅落庭传来两人争吵声,等府中人回过神来,梅酿已在收拾东西。
苍姑姑来了。
见此情景,她往梅酿面前一站问:“夫人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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