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决从宫中回时,身上染了一层夜里的寒气。
他轻车熟路来了,推开门,凛冽的身站在房中似堵墙。
桑矜早已睡下,却没睡熟,翻身时看见床边有个模糊身影,蓦然醒了。
“兄长!”
她低低喊他,顾决瞧着很不好,脸色阴沉,凤眸带尽寒光。
可他,却摸到桑矜床上那宣软的厚被。
里面很暖,全是她肌肤的温度,与他一身寒气形成对比。
顾决道:“起来,帮我。”
桑矜连忙从被中起身。
她跪坐在床,看他面容:“兄长为何要进宫?我听长风侍卫说了些,也没听懂,回来后便一直担心,兄长…是我没办好事情…连累了你?”
顾决将头垂着,“你做的很好。”
他说完,便将她抱在膝上,“帮我…将衣服脱下。”
桑矜连连应。
可当她解了他所有衣扣,却露出惊色,她不可置信的看顾决后背那道鞭痕,急的快哭了出来。
“您…您后背….是谁,是谁打的您?”
顾决不吭声。
他所有阴鹜全隐在眼中,手骨捏紧,低声问她:“你房中有药箱吗?帮我上药。”
“有,有的!”
桑矜快步下床,顾不上穿鞋。她忙拿房中烛灯照着,翻找着,将药箱拿出。
她来到顾决身边,让他背对着光亮。
顾决从未被打过这么严重。虽只有一道鞭痕,可离近看了才发现那打他的鞭子,定是那种軍中用来惩罚人的骨节鞭,带着倒刺那种。
触目惊心!
桑矜拿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为他处理,顾决一声不吭,只有在她上药时,才会抓紧膝上的衣料。
桑矜在后问:“是哪里出问题了吗?我是按照兄长说的去做了,可您为何还被打?好狠,兄长你被打成这样,疼吗?”
顾决还是不说话。
桑矜低头,轻轻替他吹拂伤口。
她上药的速度不快,似乎怕他受不了,她很贴心,上完药还用绷带缠好,低眉顺耳地在他身前打结。
顾决低头看她。
桑矜穿的也少,锁骨从亵衣带里凸出,看的他眼热。
顾决不让她打结了,拉她起来。
再次拥她入怀。
男人低沉着音,“你做的很好,今日的事哥哥很满意…只是,本可以万无一失,却有了变数。”
桑矜问:“什么变数?兄长愿意同我讲讲吗?”
“你毒的那两个人,后来被救活了。”顾决讲起这个面色又沉了:“我进宫面圣,圣上动怒,罚了所有除宣王之外的人。”
“宣王?”桑矜问:“同宣王殿下有关?”
顾决抚着她后背:“嗯…朝堂上的事,与你一介女子说了也不会懂,桑矜,哥哥今晚很不好受,哥哥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在今晚全部破防了。”
桑矜:“…….”
顾决是该心情低落。
想他在阆州设局,不惜让自己受伤,让张雪燃见证,让梅酿给她父亲写信,便是为了离间李皇后与皇帝关系。
李皇后这些年在宫中私自培养隐士,凭借自己势力在外独揽大权,铲除异己的事皇上早有听闻,可一直没什么确切证据让坐实。
顾决知道李皇后很早前就知晓他真实身份。
从阆州那个女刺客刺杀他开始,他就在想,要做个局将李皇后牵扯进去,然后再联合朝中大臣一同上书,好让皇上有理由责罚李皇后。
这便有了他带张雪燃遇袭那事。
襄阳侯很支持他,便在他被刺后联同朝中对李皇后有意见的其他大臣一并上了折子,皇上压不下这事,震怒,责罚李皇后在宫中自省!
而这,也让宫中情势变了风向。
如果今日尚书府的事成功,那宣王会再次被皇帝责骂,会说他因其母被罚,继而生恨,有了过激行为。
这样皇上会觉得宣王头脑简单,不堪大用。
然而,坏就坏在这里。
宣王不仅完美解决了今日事,还心怀大爱的将自己的保身丸拿出给臣子用,这等以德抱怨行为,皇上怎能不护他?
不仅护了,还会多想,怀疑到别人身上。
在宫中,便连临安公府那个庶女都被皇上赦免了,毕竟如果宣王不是主谋,那一切都可是被人诬陷。
皇帝将所有人屏退,只留顾决在,皇帝直接问他,是不是他做的?
顾决否认。
皇帝不信。
不但不信,还拿了龙骨鞭,打了他。
皇帝指着他鼻子骂:“朕当年只是一时糊涂,同你母亲有过一场露水姻缘,若是因为这个让你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顾决,你趁早给朕打消!”
“就凭你,还不配。”
“往后朕的龙椅,绝不会是你坐!”
顾决将牙齿咬紧。
“兄长,你…冷吗?”桑矜体贴的说,忽然将床上被子拿起包裹住他,想让他更暖和。
桑矜的眸子被顾决看着。
她一笑,唇边是浅浅的梨涡,她同他说:“今晚若是你不回,便同我一起睡,我的被子宣软,可以好好温暖兄长。”
“你就不要再板个脸了。”
桑矜的话似一股热流涌入他心中。
在顾决感到挫败时,心情低落时,还有娇软的她陪着他,顾决倏然回抱她,用被子也将她裹了。
“今晚,便在你这儿。”
他同她承诺。
桑矜露出笑容,忙服侍他就寝,为其脱了靴,解了裤带。
顾决背上的伤让他不能躺着。
桑矜便为他垫了软垫,调整了枕头,她做好这一切看他,笑意盎然的为他捏肩膀。
“以后兄长想上药便叫我,我定会像今晚这样做好,让你一点也感受不到疼。”
顾决道:“回来时长风给你衣氅了吗?”
“给了,我便是披着那衣氅回来,兄长的衣氅上面味道很好闻,是我喜欢的。”
“是么?”
顾决偏头看她。
桑矜贴近,让他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信,你自己闻,我这脖颈之间,是不是还残留着您的——”
她勾撩的话未完,顾决忽然压了她。
对她的渴.望,一瞬点燃。
帐中很暖很香,桑矜勾了他的肩,眸光清明的诉说爱意。
“您受着伤,还可以吗?”
“怀疑我?”
顾决忽然问她。
桑矜摇头,漾着笑意:“我从不怀疑您的,毕竟…您的好我都知道。”
顾决低头与她亲吻。
痴缠中,男人忽然很低哑的说了句:“永远不要试图离开我,桑矜,你只能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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