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夫人见过大晋的皇帝,她便也从顾决脸上看出那皇帝的影子。
而更多的,她从顾决脸上看到另一人相貌——那人现在在驮国宫中,是皇后身边的女使。
她记得,她好像姓顾……
“母亲?母亲你发什么愣呢?”池小六看的起兴,从钱袋子里抓了一大把铜钱就要赏,漱玉夫人看儿子这么阔绰,抬手制止他。
“在外面境地,你这样引人注意,是想你娘命活的短些?”
妇人眼角余光仍在瞥顾决那方,将身后池三叫到身边:“娘正对面那里那几人你看见了?娘救的那个小家伙也在,你暗中派人查查那几人身份,特别是小家伙那个主子。”
池三拧了眉:“母亲,你何时给他取的名字,小家伙?”池三想笑,林寒长的哪里像个小家伙?
漱玉夫人很不高兴:“娘都多大岁数了?叫他小家伙有哪里不对?小三,你前面是不是也担一个小字?”
池三:“……”
母亲说什么都是对。
他不敢有反抗。
池三将顾决面容记在心里:“好,儿子立刻去办。”
“等等!”
漱玉夫人叫住他。
此时人群流动,桑矜的身渐渐显露出来,她站在顾决身边,一脸欢喜,很新奇地看表演。
漱玉夫人想到林寒口中喊的表姑娘,想到那傻孩子拼的一身伤,她嘀咕了一句:“难道是她?”
“母亲,那个美人我见过。”池小六开口,对桑矜格外有兴趣:“那日去药堂抓药,便见这美人与她身边那冰块男人从旁走过,两人很是亲密。”池小六只顾说,没见他母亲黑脸。
漱玉夫人从听见池小六说桑矜与顾决走便心中升腾不满,她是在为林寒不值。
怪不得那小家伙不说,原来他与这女人有这般拉扯。明眼人一瞧便知桑矜与顾决关系暧昧,林寒身为侍卫,竟还与这女人不清不楚!
“真傻!”
漱玉夫人脱口而出。
……
桑矜察觉到一抹目光打量她,便随着寻找,也看到对面农妇打扮的妇人。
她忽然诧异了。
这妇人一瞧就是在掩饰身份,许是普通人看不出,她一眼便能看出她雍容华贵,绝不是下等贫民。
而她身边两个年轻男子,皆是上乘样貌,矜贵不凡。
桑矜偏头想了想,看到妇人发间簪了一柄银簪,那上面样式是热格花,是长在驮国的一种花。
所以…这妇人是驮国人。
而近期能让她想到的驮国人除了驮国使臣,再没有别人。
难道她便是那位神秘的漱玉夫人?
桑矜的身被顾决拉动,男人瞧聚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便想将她控在自己身怀,他侧首与林寒说:“再向前走走。”
林寒剑柄一动,听从顾决话,转了身。
两人的目光对上,林寒要向那边走,便要经过桑矜。
男子低头道:“表姑娘,让一让。”
“兄长,不看了吧,太挤人。”她求问顾决,装出一脸疲累:“找个可以坐的地方,我渴了。”
“刚才是你非要挤进来,没待一会便要走?怎么这么难伺候?”顾决笑着说她,却也宠了她,下巴一抬,让温竹开路。
顾决今日是真的单纯带桑矜出来玩,他在昨日还去了顾允院子,莫名其妙送了盒上好茶叶给顾允,弄的顾允很是疑惑。
顾允问他为何要送东西,顾决却笑,说是答谢他。
可他教了他什么,顾允想了很久也没想通。
顾决携桑矜出来,温竹找了个茶楼,林寒一人走在两人身后,沉默寡言。
桑矜余光瞥到他,便觉得林寒这张脸沉的厉害。
她想到他的伤——她刚才突然说渴,是因她想让林寒歇一歇。他在顾决面前不能露馅,可他那伤,也不是一天半天能好。
那天他走后,她也没问问他烧退了吗。
桑矜揣着心事,走的慢了些。顾决提步先进茶楼,转头一瞧,发现刚才还在他身边的人落后了。
“快些。”
顾决喊她。
桑矜回过神,答应了声,提裙跑向他,而恰时,另一抹身影兴冲冲地也要进茶楼——
两人撞上,那身影气势很强,不问青红皂白,回身便骂她:“怎么走路的,都不看吗?!”
声音极熟悉。
桑矜向后退了两步,后背便被身后一只手顶住。
林寒来到她身后,稳住她身的同时,冷冷瞥向骂她的人。
是张玉婥。
满城的庆贺,她也带了府中人出来看热闹,冤家路窄,正巧撞了桑矜。
那日尚书府发生的事便顷刻在她脑中回想!
张玉婥忘不了因为桑矜她被她父亲训了多久,后来还罚抄什么清心经百遍,写的她手都要废了。
张玉婥自小被宠的长大,顾宁已很让她讨厌,桑矜更是让她厌恶。
再见她,她不会对她好脸色!
“原来是你?怎么,你不是在襄阳侯府地位卑微吗?也能出来凑热闹?是侯府不管,还是你耐不住寂寞,与男人出来私会?”
张玉婥只看到了林寒没看见站在她身后的顾决,继续讽刺:“我早便打听过你,听说你在阆州还被山贼掳上山过,待了好几日才放回来,怕不是被人睡烂了,这是你的姘头?长的——”
少女说话刻薄,本想说林寒,可定睛一瞧,发现林寒长的很好。
是那种少女看了都会怀春的长相。
她撇了撇嘴,还想继续说,忽地,一只手从后伸出,搭在她肩上!
“啊!”
张玉婥吓了一跳。
回头,顾决比她高出很多,正垂头看她。
顾决声音很低,又充满危险:“温竹,教这位张姑娘学说话。”
温竹顷刻上前,一拧张玉婥胳膊,反剪于后!
桑矜睁了眼眸看。
顾决做成这个样子吗?她有点惊讶。
就算他现在有那么一点爱自己,也不应在外对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吏部尚书张大人的爱女,做这种事。
她静静观察,像寺里的佛像,噙着浅浅笑容。
张玉婥身边的人都乱了,吵闹着放开他们小姐,温竹全当听不见。
“世子,要如何处置?”
顾决扬了扬下巴,目光在四周看。
他发现一处好地方。
“吊在那里,让她父亲来取。”顾决轻描淡写,示意温竹将张玉婥吊挂在茶楼的八角檐上。
桑矜更惊诧了。
顾决疯她是知道,可他装了这么久的端方君子,怎么突然就本性暴露?不过同他出来玩,现在怕是要闹出人命。
可别说是为了她……她自问,这男人不是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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