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矜连忙起身谢二姨娘:“多谢母亲点拨,这份情我定记在心中。”
二姨娘静静望着她,眼中有几分无奈。
她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念着她梦到过的事情,她就像一个旁观见证者,若桑矜是那主角,那她会站队就是能生存下来的本事。
二姨娘自己在这侯府过了半辈子,她对襄阳侯说没有感情是假,可若说这感情有多深,却还不如她儿子顾允一个手指头。
她与孙如年轻时的情感纠葛,在儿子顾允出生后都消了一大半,她之前想过她心中这个秘密要隐瞒一辈子,可如今却为了桑矜,亲口说了。
顾允是孙如的孩子。
是当年她刚入侯府不久,为了不让襄阳侯太过碰自己,她便利用孙如有一夜在侯府后宅休息,她给他下了药。
这男人并不知自己那晚她同他过了一夜,第二日他去见襄阳侯,还跟没事人一样。
二姨娘这便怀上了顾允。
而后她便以清修为名常年住在佛寺,偶尔回来一次,让襄阳侯想念不已。
二姨娘望着桑矜离开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在侯府待的太久,她有一点想念曾经为出阁的时光。
那时她与孙如……
孙如在侯府有自己的院子。襄阳侯这些年利用他做了不少事,孙如炼制的那些药,送往过很多地方,帮襄阳侯府铲除异己。
孙如一身交领道袍,轻抚胡须,他正在院中碾药,便见桑矜出现。
这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又来找他做什么?
孙如没理她,仍在默默研药。桑矜走近他,挡住他身前阳光。
孙如:“桑姑娘,若是来说上次的事,那草民已表明了自己看法。”
“请回。”
桑矜弯腰将从石碾子里迸出的药材捡回,轻缓开口:“我刚从母亲那里来,得了一个与孙先生有关的事。”
“孙先生想听吗?”
孙如眼皮动了动:“不想。”
“可若是关于大公子的呢?”桑矜蹲身看他:“孙先生在侯府多年,同大公子也打过交道,您觉得他品性容貌同侯爷像吗?”
孙如闻声停下动作。
“孙先生,我知你同母亲有过节,有误会,可你为什么不亲自同她解释清楚?非要隐瞒?你为襄阳侯效力,忠心耿耿,这在我看来很奇怪,我师父说,你是绝不会受控于人的人,能拿捏住你,必然是有能制住你的把柄。”
“这把柄是母亲对吗?”
孙如冷冷道:“不是。”
“孙先生,母亲说大公子是您的儿子。”
“哐当!”
她话刚落,孙如手中的捣药石臼便跌落于地!仙风道骨的男人抬起眼郑重看她,满脸震惊。
桑矜道:“不是我瞎说的,而是母亲告诉我的。”
“你胡说!”
男人不相信,举止已手足无措,他慌乱地起身往里走。
桑矜跟上。
“不可能,允儿…顾允他是襄阳侯的儿子!与我何干!我同阿岫之间早就结束了!”
“孙先生!我没有理由骗你,”桑矜追在他身后,他往哪儿走她便去哪儿。孙如在受到刺激后在整个屋中乱转,自言自语。
“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我与她…她那样恨我…她…绝不会再原谅我。”
“可是当年…如果我不那样做…他就要杀阿岫!襄阳侯,他就要杀阿岫!”
孙如崩溃到突然停住,双手捂头蹲下。
他这般痛苦,惊了桑矜。
桑矜上前轻声询问:“襄阳侯用她威胁了你?”
“是…他看上阿岫,便想将她从我身边抢走,可那时阿岫刚生下我们的女儿…她为了我已同她父母决裂,她将全部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她和我说,只要我带她走,无论哪里,只要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便是好的!”
“是我,是我辜负了她。”
孙如平时都一副不问世事样子,可这时却痛苦的流涕。
他心痛的闭眼,讲述当年事情——
“襄阳侯在我要同阿岫私奔的那晚找到我,以她和女儿的性命威胁,他位高权重,他说只要我敢带阿岫离开上京城,便派暗卫全大晋追杀我们!”
“我那时不该啊,不该妥协,不该将阿岫拱手让给他。”
“这些年他一直以阿岫为威胁,让我帮他办事,他太会装了,他在阿岫面前将那晚的事都怪在我身上,是因为我的懦弱、贪图荣华富贵才抛弃了她。”
“阿岫恨极了我,因为那晚我的出卖,让襄阳侯找到她,最后还害了我们女儿的命……”
孙如双手掩脸擦泪,多年藏在心里的秘密终于说出,这一刻也让他舒了口气。
他仍是不相信道:“这么恨我的阿岫,又怎会后来怀上我的孩子?顾允…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母亲说,她早就不恨你了。”
桑矜听了唏嘘,缓缓道:“她说,她仍对你不好,是她觉得这样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男人身子一震。
睁大双眼看她,颤了嘴角:“她…她早就不恨了?”
“嗯。”
桑矜幽幽答应,又道一句:“孙先生,那么现在可以谈谈我之前的问题了吗?”
……
人不能太过同化,当都拥有一个共同目标的时候,便有无限的可能性。
说开误会后,对孙如来说襄阳侯成了他最大敌人。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她与他有了共同目标,一切事情也就迎刃而解。
桑矜找完孙如,返回宜荷院,却见侯府大门外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应是站了很久,探着头鬼鬼祟祟往里看,似在寻找什么。
桑矜招来一个婢子道:“打发那人走。”
婢子抬头看,照她吩咐去做。
站在外面的人是个稀客,是薛姨娘那个傻女儿。
她穿着花花绿绿的裙裳,漾着傻笑,跑过来不知要做什么。
她身后还有一个小婢女劝着,想让她赶快走。
领了桑矜命的婢子从侯府内出来,打发道:“赶快走!我们侯府岂是你这傻子能看的?”
那姑娘倒不是完全傻,也能听懂人话。
她最恨别人说她傻,顿时双手叉腰,脸色涨红上前顶那婢子:“你,你胡说!你才是傻子!你才是!”
顿时,侯府门前起了争执。
桑矜静静看着,想到佩儿之前同她汇报说薛姨娘要做的事,她便觉得,正好可以趁着今日将这事捅给平氏看。
最近她太忙,都忘了要收拾临安公府那边,这傻子找上门,那她就顺水推舟。
“你去将这里的混乱同主母说。”她又找了个婢子,轻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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