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僵持，宣王又喊一句：“顾世子！你放不放人？”
“她是我的女人，为何要放？”
顾决冷眼瞧他，对宣王态度极差。这般不尊敬也激怒了宣王，锦衣华服的男人定定看他，不由分说抬步上前。
顾决不放，宣王便打算自己来。
他刚靠近桑矜，顾决气怒上前要拽开他，然而宣王难得威严并施：“顾世子！本王也是你能碰？信不信本王上父皇身前告你一个大不敬罪！”
顾决紧蹙的眉头更成川字，他的手先是松了几分，又再次握紧，手上一用力，差点用内力将宣王推开。
“容暄！被皇后控制久了，真把你自己当皇子了？！”顾决冷厉，面色更沉：“不想完全暴露你自己，赶快给我滚！”
宣王被推的踉跄。
又一次听见容暄这个名字，他的头更是难受欲裂，可他强撑了身站直看顾决，反驳道：“顾世子！本王是父皇的儿子，本王的母亲是皇后！不是你说的什么容暄！”
“哦？容暄，你敢面对你的过去吗？”
顾决冷嘲睨他，“皇后从始至终都拿你当个备胎，容暄，你想想你过去为何身子孱弱，永卧病榻？为何又在恢复宣王身份后，你所有病突然就全都好了？”
“那是因为你从出生便是另一个的备用品所活着！皇后这些年给你喂了多少药，你怕是都忘干净！”
顾决接连说，让宣王的眼眸睁的越来越大。
说实话，顾决讲的这些他都不懂，可为何就算不懂，他仍是会在听的第一秒内心深处便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
宣王再次低下头，双指摁眉心，桑矜在床上听着，同样震惊。
她猜的没错，顾决果然之前留张暨是有别的用途，瞧，这不就揭晓了吗？
宣王就是容暄，不知皇后对他使用了什么让他顶替了宣王的位置。
而顾决留张暨，就是最后制住宣王最大底牌！
不管李皇后要靠宣王达成什么目的，只要有容暄在这世上唯一血脉，宣王就永远不能继承皇位！
桑矜闭口不说话，静静看两人交锋。
顾决最擅拿捏人心，宣王同他争吵是占不到一点便宜的，再加上宣王如今这个状态，也不适合再被顾决逼下去。
桑矜开始琢磨应对之法——她得在合适机会帮宣王一把。
“还想不明白？容暄，那我就全告诉你，你听好了，早在你还是盐道使儿子时，李皇后便盯上了你。”
“你知道你这张，李皇后废了多大力气让你长得同宣王一样？换皮术，你总听过。”
“那盐道使也是个糊涂的，在你儿时他公务繁忙需要到处走动，一年回不去府中几日，你便由你母亲抚养，李皇后，自从选中了你，便多次以暗召为由让你入宫陪读，你母亲不敢过问这些，便也睁一眼闭一眼，而李皇后便借由这些机会，将你一点点变得同她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而后，她又常年给你喂药，让你保持虚弱身骨，她这样做自是为了她儿子保存营养，毕竟各方面都契合的你和他，一旦等宣王发病，她就可以先用你来供养他！”
顾决说到这儿，看了眼桑矜，“这供养之法，我也曾对你做过。”
桑矜再次惊了。
她想到张雪燃那个隐病，想到顾决之前取她血来养着她，原来都对上了！
所以，同样的方法，用在两个不同人身上——那这样一想，当年张雪燃能靠近容暄，同容暄结合生了张暨，想来也不是巧合。
桑矜忽然很同情看宣王。
“大晋皇室，向来隐藏很多秘密，容暄，我那时同你在上京巡司相识，也算与你有过深交，你这样蠢笨的心思，不会太算计他人，又因身体束缚你手脚，当年你便是在巡司当差，也是深入简出，很少被人熟知。”
“而我，很早便知自己想要什么，知道宫中谁对我威胁最大，我那时早派人盯着皇后宫，对你的事，便也了解几分。”
“当年你失足掉落护城河，我便察觉不对，暗中派人调查很久，但从那以后你在也没出现过，我便当你真的死了。”
“直到前些日子在尚书府你重新出现，”
顾决话落，停顿几秒，脚步逼近目光深厉：“容暄，梦该醒了，这世上只有我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往后他也必会传位于我——”
“而你——”
顾决冷冷嗤笑。
就是这个时候！桑矜心中一紧，她手脚虽绑着，但一只手露在床外，她看到顾决上前逼宣王，宣王头痛难惹神情惊慌的后退，她便用手紧紧一拽宣王袍角！
这个动作，让宣王向后退的身猛地站不稳，向后倒去。
桑矜又适时推了他一把！
“轰！”
宣王绊倒倒地，后脑哐当磕在床沿上，原本还好好的男人，便瞬间陷入昏迷！
顾决眼中惊错，侧头看她！
桑矜不管不顾，第一时间干嚎起来：“来人啊！不好了，宣王殿下被顾世子害的昏倒了！”
桑矜话落，帐外脚步声纷杂，起了乱子！
顾决将手骨捏的咯吱作响，他怒目瞪着桑矜，仿佛这刻他没了主意。
桑矜勾唇笑了，冲他吐了吐舌头，“顾决，有你受的！”
“殿下，殿下！”
帐帘被掀开，几个太监，一些御前侍卫全涌进来，去扶宣王。
顾决退到一旁，他看着看着，忽然气笑了。
他离着桑矜最近，趁周围人去看宣王时，他压低了声音与她慢慢道：“好啊，有你这样的女人和我斗，我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
“桑矜，难怪梦中的我会惦记你这么久。”
“真好啊。”
顾决疯批的笑，看其他人将宣王抬出去，又看几个太监向他走来。
兴师问罪，他与宣王闹的这些，必然要传到皇帝那儿去。
顾决却是做好准备，在太监刚找上他，话都没说时，顾决先一步就随太监出去。
面圣去了。
桑矜勾了勾唇，望着顾决背影心里又好受一些。
除了。。。她没有自由而已。
她静静望着帐外，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望着那帐帘被风带起一丝弧度——
弧度的尽头，好似是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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