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矜的肩被顾决揽着，男人低头平静同她说：“他来了，你该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桑矜沉思片刻，“嗯，我知道。”
她心中有些奇怪，明明在这之前她已和林寒说过她最近可能都要待在顾决这里，那林寒就不该再来要她。
他突然过来，难道是又隐藏了什么事？又或者，是顾决的手段？
“让他进来。”顾决声音很冰冷，唇角勾出一丝弧度。
林寒带了几位奴仆走进来，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看向正好从里面出来的顾决和桑矜。
她面色正常，紧紧跟随顾决，抿唇看林寒。
林寒暗暗握紧拳头，上前道：“顾世子，她已是我身边人，还请你将人归还。”林寒紧紧凝视桑矜，一刻也不放松。
顾决笑出声，将桑矜往怀中一揽，“还什么？她本就是我侯府的人，四殿下，明明是你将她弄丢，现在就想要回？”
“那要看，她愿不愿跟你走。”
顾决眉目挑衅。
林寒紧绷面容，“无论她跟不跟，今天我都要带她走。”
顾决啧了一声。
也不用多做动作，只轻轻将手搭在桑矜肩上，弯了身靠近她耳朵：“那就你亲自和他说。”
桑矜瞪了顾决。
这种时候，她是真不愿说话。可她弄不懂林寒为何要来这里原因，便沉默。
腰身被男人掐了，顾决似在提醒她快些说，不要耽误时间。
桑矜屏住呼吸，想到二姨娘一家，她很理智，再没完全想到要怎么让二姨娘一家脱险之前，她都得在顾决身边待着。
“你走吧，我自愿跟着他。”
纵然是赶人的话，真说出那一口时她躲闪了眼神，不看林寒。
林寒面色怔了怔。
年轻高大的男子本性情纯澈温柔，平时连个重话都不会对她讲，纵然桑矜提早和他说过要在顾决身边，可不一样环境听这话，还是让他难受了。
林寒眼中深情，轻轻问：“要跟多久？”
桑矜：“不知道。”
“那就是不跟我走了？”
“嗯。”
她垂下眼睫，盯着脚上绣鞋，“回去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在这边可能会很忙，没时间顾及你。”
林寒：“。。。。。。”
男子眼尾红了。
桑矜睨了顾决，示意够了吗？
顾决不以为意的笑，道：“四殿下，听清了吗？”
林寒不再吭声。
沉思很久，他深呼了一口气看顾决：“我要和你聊聊。”
顾决却之不恭。
男人将林寒请到另一间房间，吩咐了暗卫在外守候，专防桑矜。
她隔着很远望，对林寒过来这里的原因更在意——
屋内。
顾决坐，林寒站，两人相视，林寒压低声音道：“我已按照你说的过来找她，现在该告诉我她到底得了病？”
原来，原来这就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顾决静静望他。
“真是想不到，我会栽在你手上。”他很无奈道，“林寒，我一直将你当我身边最得力的侍卫。”
“顾世子，你的话我听不懂，要我说几遍，我是驮国四皇子，不是你的暗卫。”
顾决再次嘲讽笑。
他知道，现在林寒不能承认他过去身份，只要他承认就意味他奴籍身份，按照大晋律法，就算桑矜将奴籍偷了也无法掩盖。
林寒终生为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决手指轻点桌面，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当好皇室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林寒，你的命运已在暗中运转，再想回到过去，便是不可能的。”
“人，都要为自己选择付出代价。”
顾决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慢慢抬头看林寒：“我刻意将她挡在外面，便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事，我想只有你我二人完成。”
“你爱她吗？愿意为她做出什么牺牲？”
林寒：“你什么意思？”
顾决：“她那病，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越发严重，等到她彻底昏睡的那一天，那一切就都晚了。”
“她复仇心太重，太想成功，日思夜想，左右顾忌，总会伤了心神，最终反噬到自己身上。”
林寒紧张上前一步：“她会死？”
顾决沉默。
林寒再也顾不得什么，双手拍在桌面：“我能做什么？”
顾决勾唇笑。
“我听闻，那位泽霞郡主是驮国皇后母家人，你知道为何驮国皇帝明明深爱漱玉夫人，却不会将她封为后，而仅仅是个妃吗？”
顾决在给林寒解释。
“那是因为，驮国皇后母家在驮国势力颇大，并且掌管驮国上下百年基业的医经杂数，不仅如此，其祖上还有很多秘药丹丸，听说可达长生之术。”
林寒瞳孔紧缩。
他想起初见漱玉夫人时她那个装满各种宫中秘药的包袱，原来一切根源在这里。
漱玉夫人说，驮国皇帝将国之重宝都放在她这里，是对她的信任。但是不是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驮国皇帝虽利用着皇后，却也时刻在防着她。
那些无价之药，很可能就是驮国皇帝从皇后手里要的，然后交给他心中挚爱保管。
林寒：“那些药中，有治她的药？”
顾决淡淡道：“还不能完全确定，只是说可以一试，我这些日子也寻了不少医者，都不能说出什么。”
“唯一说起的，也就是这寺中慧静禅师。”
“林寒，我同她都是重生之人，我懂她上一世所有委屈，所以，我是真的想让她活。”
林寒震惊了身。
从顾决嘴里听到这种话，那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连顾决都想让她活，他更是迫切希望。
顾决以手抵头，“你呢，你愿意牺牲吗？”
当然。
林寒毫不犹豫在心里默念。
顾决笑：“皇后最是宠爱泽霞郡主，她和你又有婚约，现在我可先用血来稳定她，等后面，便要你帮我将皇后母家都调查清楚。”
“我会给你一个名单，上面有所有可能用到的药，等你收集好，再将它们给我。”
林寒：“最多能等到何时？”
顾决：“半年之内。”
“好。”
林寒很坚定道：“一言为定，顾世子。”
两人男人在屋内谈了一段时间，等林寒将房门打开，桑矜拧眉看着。
林寒的眼中都是忧愁，桑矜很想冲上去问是不是顾决为难他了。
可林寒的目光扫到她身上时，她有片刻怔忪，不知是不是多心，她为何觉得他的爱意，似乎消淡了些？
顾决跟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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